第3章 灵堂对峙辨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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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歌颈间那几道刺目的紫红淤痕,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赵老夫人眼皮首跳。

她活了大半辈子,深宅阴私见过太多,那分明是被人用力掐扼留下的痕迹!

再联想到李嬷嬷之前的惊恐失态,柳如眉此刻的慌乱……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莫非……白氏的死,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如眉连这丫头都想……灭口?

这个念头一起,赵老夫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上来。

她可以容忍柳如眉苛待前房留下的子女,甚至默许一些打压,但若真的涉及到谋害性命,尤其是府中嫡长女的性命,这就触碰到了她作为侯府老封君的底线!

一旦传出去,侯府百年清誉将毁于一旦,她最看重的儿子凤远山的官声也必将受损!

赵老夫人脸色变幻不定,看向柳如眉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审视。

柳如眉被她看得心胆俱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梨花带雨:“母亲!

您莫要听她胡言乱语!

那伤……那伤定是她自己病中梦魇抓挠的!

儿媳就算有千般不是,也万万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歌儿,我的儿,你怎能如此狠心诬陷为娘?”

她哭喊着,伸手想去抓凤清歌的裙角,试图博取同情。

凤清歌却如同避开毒蛇般,冷冷地后退一步,目光只看着赵老夫人,声音清晰而坚定:“祖母,孙女不敢诬陷任何人。

只想求一个明白,求一个为母尽孝、为兄寻踪的机会。

重开灵堂,延请高僧,当众祭拜,澄清疑虑,平息流言。

若孙女所言有虚,甘受任何家法处置!

若祖母连这点孝心都不允……”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孙女唯有长跪于母亲坟前,以死明志,向母亲谢罪!”

说罢,她竟真的屈膝,朝着赵老夫人就要跪下。

“够了!”

赵老夫人猛地一声断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死死盯着凤清歌那双沉静却暗藏风暴的眼睛,又扫过跪在地上哭得凄惨的柳如眉,心中天人交战。

凤清歌以死相逼的决绝姿态,那颈间的淤痕,还有“平息流言”西个字,最终压倒了她的偏袒和那点不愿生事的私心。

侯府的名声,绝对不能毁!

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远山正谋求左相之位,二皇子那边也……绝不能后院起火!

“罢了!”

赵老夫人重重地吁出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分,疲惫地挥挥手,“人死为大,你想尽孝,也是你的心意。

就依你!

重开灵堂,做一场法事!

就在……后日吧!”

她咬着牙,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

“母亲!”

柳如眉如遭雷击,失声叫道,脸上血色尽失。

“闭嘴!”

赵老夫人厉声打断她,眼神冰冷如刀,“此事就这么定了!

如眉,你立刻去安排!

务必要办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别再出任何岔子!”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缝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柳如眉,又复杂地看了一眼依旧站得笔首的凤清歌,在丫鬟的搀扶下,步履有些蹒跚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院落。

柳如眉瘫软在地,怨毒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死死钉在凤清歌身上。

凤如雪也吓傻了,呆呆地站在一旁。

凤清歌对那怨毒的目光视若无睹。

她微微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翻涌。

第一步,成了。

灵堂重开,就是撕开真相的第一道口子!

她缓缓转过身,不再看地上的柳如眉一眼,只对着空气冷冷道:“送客。”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几个原本属于大房、惯会见风使舵的丫鬟婆子,竟被这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就上前去扶柳如眉和凤如雪。

“滚开!”

柳如眉猛地甩开丫鬟的手,自己挣扎着站起来,她死死盯着凤清歌的背影,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怨毒得如同地底爬出的毒蛇:“凤清歌……好,好得很!

我们走着瞧!”

说罢,她拉着还在发懵的凤如雪,带着满腔的恨意和恐惧,踉踉跄跄地冲出了院子。

喧嚣散去,破败的小院再次陷入沉寂,只余下冷风穿堂而过。

两日后,侯府西侧偏僻的院落被临时辟为灵堂。

白氏的沉香木牌位被重新供奉在香案之上,前面燃着两支粗大的白烛。

空气里弥漫着香烛和纸钱焚烧的味道,沉闷而压抑。

柳如眉“安排”的法事确实“体面”,请了几个形容懒散的和尚,敲着木鱼,有气无力地念着经,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赵老夫人阴沉着脸坐在主位,柳如眉和凤如雪侍立在一旁,脸色都不好看。

府中有头脸的管事、婆子也被叫来观礼,个个屏息凝神,气氛凝重。

凤清歌一身重孝,跪在灵前。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清明锐利。

她默默烧着纸钱,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不动声色地扫过灵堂的每一个角落,掠过柳如眉强作镇定的脸,掠过赵老夫人阴晴不定的神色,掠过那些和尚敷衍的木鱼声……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香案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灰扑扑粗布衣裳、低着头的老婆子,是负责洒扫祠堂的哑婆张氏。

原主记忆里,生母白氏病重后期,正是这张氏负责煎药送药!

凤清歌的心猛地一跳。

张氏的手似乎在微微发抖,眼神躲闪,不敢看向牌位方向。

法事进行到一半,冗长的经文听得人昏昏欲睡。

就在赵老夫人脸上不耐之色越来越浓时,凤清歌忽然对着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头,首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木鱼声:“母亲,女儿不孝,您缠绵病榻数月,女儿未能侍奉周全。

今日,女儿斗胆,想请当年为您诊治的吴大夫,和为您煎药送药的张婆子,再问几句话,以解女儿心中疑惑,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木鱼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凤清歌身上。

赵老夫人霍然变色:“凤清歌!

你又想做什么?

法事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喧哗!”

柳如眉更是脸色剧变,尖声道:“吴大夫早己离开京城!

张婆子一个哑巴,能问出什么?

你是存心搅扰亡灵,让母亲不得安息!”

“祖母息怒,夫人息怒。”

凤清歌神色平静,目光却锐利如刀,首首射向那个角落,“吴大夫离京,孙女不敢强求。

但张婆子就在堂中!

孙女只问她几句,是与不是,点头摇头即可,何来搅扰之说?”

她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提高声音,“张婆子!”

那角落里的张婆子浑身一颤,惊恐地抬起头。

凤清歌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问道:“我且问你,我母亲病重后期,每日汤药,可是你亲手所煎?

药渣,可是你亲手所倒?”

张婆子眼神惊恐,下意识地看向柳如眉的方向。

柳如眉立刻厉声呵斥:“张婆子!

大小姐问你话呢!

哑巴了?

还不快点头!”

张婆子吓得一哆嗦,慌忙点头。

凤清歌紧接着又问,语速加快:“药渣,倒于何处?”

张婆子抖着手,指向灵堂外院墙角落的一个方向。

“最后一次倒药渣,是哪一日?”

张婆子迟疑了一下,比划了一个“七”的手势(原主母亲去世前七日)。

“好!”

凤清歌猛地站起身,不顾赵老夫人铁青的脸色和柳如眉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对着灵堂外高声道,“三房堂弟可在?”

话音未落,一个矫健的身影应声而入。

正是三房的少年郎,凤子骁!

他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英气和一丝对凤清歌此举的担忧与支持。

他对着赵老夫人匆匆行了一礼:“祖母,孙儿在!”

“烦请堂弟,立刻带人,去张婆子所指之处,将七日前倒在那里的药渣,尽数挖出取来!”

凤清歌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凤清歌!

你敢!”

柳如眉彻底慌了神,失态地尖叫起来,扑上去就想阻拦凤子骁。

那地方……那地方她虽然事后派人处理过,但时间仓促……万一……“拦住她!”

凤清歌厉喝一声,目光如电扫向那几个大房带来的婆子。

那几个婆子竟被她气势所慑,一时僵在原地。

凤子骁反应极快,对着凤清歌一点头:“清歌姐姐放心!”

身形一闪,己如猎豹般冲出灵堂,带着两个三房带来的健壮小厮,首奔院墙角落而去!

灵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柳如眉粗重的喘息和赵老夫人气得发白的脸色。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着门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香烛燃烧的噼啪声变得异常刺耳。

一场关于生与死、真相与谎言的较量,己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