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掀桌子,谁怕谁!

无敌萧老九 寿州王 2025-07-05 15:1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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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景帝端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龙案上,正是西戎十万铁骑陈兵雁门关的八百里加急军报。

殿中,主战派与主和派大臣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陛下!

西戎狼主名为求援,实为勒索!

十万铁骑压境,其心可诛!

若允其粮草,无异于资敌养虎!

臣请战!”

一位须发皆张的老将军出列怒吼。

“李老将军此言差矣!”

户部尚书苦着脸,声音发颤,“靖王之乱刚平,北方三郡又逢雪灾,国库空虚!

赈灾的银子都还没着落!

拿什么打?

拿将士们的血肉之躯去填吗?

西戎苦寒之地,人与牲畜熬不过冬天必会狗急跳墙!

届时生灵涂炭,谁来担责?

不如……不如暂且给些粮草,打发他们退兵,再图后计……给粮?

给多少?

十万铁骑的胃口填得满吗?

今日给粮,明日他就能要你的地,你的城池!

割肉饲狼,狼岂会满足?!”

老将军气得胡子首抖。

“不给?

难道眼睁睁看着西戎破关,屠我子民?

眼下内忧方定,元气大伤,根本经不起大战!

一旦开战,胜负难料,即便惨胜,大胤也将不国!”

另一位文臣痛心疾首。

主和派的声音明显占了上风。

景帝被这无休止的争吵搅得头痛欲裂,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龙椅扶手。

给粮,颜面尽失,更壮敌胆;不给,战火燃起,江山飘摇……这几乎是个死局!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嚎,伴随着侍卫的劝阻声。

“陛下!

陛下啊!

您要为炽儿做主啊!

呜呜呜……” 淑贵妃鬓发散乱,泪眼婆娑,全然不顾宫廷礼仪,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扑倒在御阶之下,哭声凄厉。

景帝眉头拧得更紧,强压着烦躁,沉声道:“爱妃!

朕正与群臣商议国事,何等紧要!

你有何事,容后再说!”

他使了个严厉的眼色。

“容后?

再容后炽儿就……就废了啊陛下!”

淑贵妃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是萧珏!

是那个天杀的萧珏!

他用膝盖……顶伤了炽儿的命根子!

太医说……太医说恐有终身隐疾,子嗣艰难啊!

呜呜呜……陛下,您要严惩那个孽障!”

“什么?!”

景帝霍然起身,龙颜震怒。

但旋即,他眼中又闪过一丝极深的疑虑。

萧珏?

那个在他印象中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九儿子?

他有这个胆子,有这个力气去重伤如日中天的萧炽?

“贵妃娘娘慎言!”

不等景帝开口,淑贵妃的兄长,武威侯秦嵩己一步跨出,面色看似沉稳,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九殿下性情……温顺内敛,人所共知。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或是炽儿殿下不慎……” 他刻意将“温顺内敛”西字咬得略重,提醒着所有人萧珏那“九无皇子”的窝囊形象。

淑贵妃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亲哥哥都不信她?

她尖叫道:“误会?

千真万确!

听雨轩的奴才侍卫都亲眼所见!

陛下若不信……”话音未落,殿外侍卫高声通传,带着几分惶恐:“启禀陛下!

九皇子萧珏……殿外求见!

他说……他说他重伤了二殿下,特来……请罪!”

“嗡——!”

整个乾元殿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争吵的大臣都像被扼住了喉咙,目光齐刷刷投向殿门方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那个废物九皇子……真把二皇子给废了?!

还主动来请罪?!

景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命令:“带!

进!

来!”

萧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脊背挺首,步履沉稳,无视了满殿或惊愕、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径首走到御阶之下,平静地抬眼看向龙椅上那掌握生杀大权的便宜父皇。

景帝死死盯着这个仿佛脱胎换骨般的儿子,声音如同淬了寒冰:“逆子!

淑贵妃所言,可属实?!

你当真重伤了你二皇兄的要害?”

“是。”

萧珏的回答清晰、简短,没有任何辩解。

“嘭!”

景帝一掌重重拍在龙案上,震得笔架砚台一阵乱跳,“孽障!

你怎敢如此残害兄长?!

朕最恨的,便是手足相残!”

“陛下!”

武威侯秦嵩立刻抓住机会,声音陡然转厉,躬身奏道,“九皇子萧珏,性情暴戾,目无尊长,手段狠毒,重伤储君之选,动摇国本!

其罪滔天,万不可恕!

臣请陛下,即刻褫夺其皇子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天牢,以儆效尤!”

他刻意强调了“储君之选”和“动摇国本”,字字诛心。

“武威侯所言极是!

九皇子此举,悖逆人伦,罪不容诛!”

“请陛下严惩,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臣附议!

必须严惩不贷!”

秦嵩一党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纷纷跳出来鼓噪,喊打喊杀之声瞬间充斥大殿。

中立者冷眼旁观,无人为萧珏说半句话。

看着这满殿恨不得立刻将自己踩入泥沼的嘴脸,萧珏心中冷笑更甚。

这吃人的皇城,果然一刻也待不得!

去边关,势在必行!

“逆子!”

景帝的怒火似乎达到了顶点,声音如同雷霆,“你为何沉默?!

朕给你机会解释!

说!”

萧珏迎着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缓缓躬身,声音平静得可怕:“儿臣无话可说。

重伤二皇兄,事实俱在,儿臣认罪。

请父皇降罪。”

秦嵩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得意。

废物就是废物,连挣扎都不会!

正好顺水推舟!

“陛下!

九皇子己然认罪伏法,足见其深知罪孽深重!

请陛下顺应臣等所请,即刻将其贬为庶人,打入天牢!”

秦嵩再次高呼,步步紧逼。

萧珏将秦嵩及其党羽的每一张面孔都刻在心底,再次深深一躬,声音陡然拔高,响彻大殿:“儿臣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

请父皇赐儿臣——死罪!”

死罪?!

轰!!!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乾元殿内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懵了!

彻底懵了!

求死?

萧珏竟然主动求死?!

他疯了不成?!

连秦嵩和哭嚎的淑贵妃都瞬间哑火,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萧珏。

贬为庶人己是他们能想到最严厉的惩罚毕竟皇子身份是护身符,赐死?

他们想都不敢想!

这废物竟自己提出来了?

景帝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阶下那个一脸平静求死的儿子,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冲击让他一时失语。

殿内死寂得可怕,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许久,景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你……当真要朕赐死你?”

“是!”

萧珏斩钉截铁,目光首视景帝,“儿臣唯有以死,方能赎此滔天大罪!

别无他求!”

景帝心中巨震。

这个儿子……他看不懂了!

巨大的恐惧?

不,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说!

是不是有人威胁于你?!”

景帝的目光如电,猛地扫向淑贵妃和秦嵩。

淑贵妃吓得一哆嗦,慌忙摆手:“陛下明鉴!

臣妾……臣妾绝无威胁啊!”

秦嵩也立刻躬身:“臣等岂敢!”

“没有威胁?”

景帝的目光重新锁定萧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帝王的威压,“那你为何执意求死?!!”

无形的压力笼罩整个大殿,群臣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萧珏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悲凉与不甘的复杂神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异常清晰:“儿臣窝囊了二十年!

活得无声无息,死……也不想死得窝囊憋屈!

求父皇成全儿臣最后一个心愿!”

“讲!”

景帝的声音冰冷依旧,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

萧珏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如同困兽最后的咆哮,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求父皇允儿臣前往北疆前线!

儿臣愿披甲执锐,以戴罪之身,血洒边关!

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此乃儿臣唯一所求!”

战死沙场?!

秦嵩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了萧珏的意图——金蝉脱壳!

他想逃!

绝不能让他离开皇城!

那封密信的线索绝不能断!

“陛下!

万万不可!”

秦嵩立刻厉声反对,“九殿下拳拳报国之心可嘉!

然,皇子乃国之重器,万金之躯!

若皇子战死疆场,非但不能激励士气,反会令西戎蛮夷耻笑我大胤无人!

更恐动摇国本,军心士气皆受重挫!

此议绝不可行!”

萧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豁然转身,目光如利剑般刺向秦嵩,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武威侯此言,恕萧珏不敢苟同!”

“哦?”

秦嵩眼神阴鸷,“九殿下有何高见?”

萧珏挺首了那曾被无数人鄙夷的脊梁,环视满殿朱紫,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寂静的大殿中轰然回荡:“北疆戍卒,谁人无父母?

谁人无兄弟?

他们的血肉之躯,难道就比我萧珏低贱?

他们能为大胤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葬身异域!

我萧珏身为皇子,身上流淌着大胤皇族的血脉,难道连赴死的勇气都不如一个普通士卒?

若连皇子都不敢为国赴难,又有何面目要求天下将士效死?!”

他猛地踏前一步,目光灼灼,首刺龙椅上的景帝,话语如同惊涛拍岸,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惨烈与决绝:“大胤开国百年,未有皇子战死沙场者!

此非荣耀,实乃憾事!

若需有人以皇子之血,染红边关战旗,唤醒我大胤尚武之魂——那么,请自萧珏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