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过嫁衣上暗红纹路,指尖染上细碎毒粉,"看来姐夫许你的正妻之位...比姨娘的命还值钱?
"苏玉柔瞳孔骤缩,剪子当啷落地。
她不会知道,此刻我袖中藏着的毒帕,正是前世她用来捂我口鼻的那块。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声,我猛攥住她发抖的手:"寅时三刻药童会送堕胎药来——你猜他更怕侯府的银子,还是摄政王的烙铁?
"她突然惨叫抽手,一缕发丝被我"无意"绞进绣架。
染毒的青丝落进妆奁时,镜中映出窗外玄衣翻飞的身影——萧临渊的金线蟒纹在月下泛着血光。
"本王竟不知,侯府嫁女要备双份棺材。
"窗棂上投来的剪影慢慢俯身,他指尖摩挲着我午后故意遗落在回廊的毒帕,"苏大小姐,你说是埋东郊乱葬岗...还是砌进我王府的影壁?
"我拔下金簪划破嫁衣,毒粉簌簌落进早备好的瓷瓶:"殿下若肯等三日,就能看见这毒...是怎么从我的嫁衣,爬进太子赐的合卺杯。
"玄铁护甲突然扣住我后颈,他气息混着血腥味压下来:"你重生那夜...是不是也梦见本王屠了侯府满门?
"我笑着将毒帕按在他心口,那里有道与前世我自刎时一模一样的伤痕:"不,我梦见您跪在雪地里...求我把您的骨头雕成簪子。
"他眼底猩红骤裂时,我摸到他腕间一串冰凉的玉铃铛——那是我前世及笄礼上,被庶妹抢走的传家宝。
瓷碗碎裂声刺破喜堂死寂,我盯着地上蜿蜒的药汁——那里面映着庶妹煞白的脸,与她腕间鎏金镯晃动的碎光。
前世咽气时叮当作响的声音,此刻正毒蛇般缠住我咽喉。
"姐姐疯了不成?
"苏玉柔踉跄后退时,堕胎药包从她袖口滑落。
我踩住那截杏色绸带,任血腥气混着当归苦味漫上裙裬。
三个月前她往我胭脂里掺朱砂泪时,也是这般攥着绸带发抖。
满座哗然中,陆明轩突然扑向裂成两半的婚书。
这个曾为我描眉画鬓的伪君子,此刻正用沾满墨迹的袖口去擦庶妹裙上药渍。
多可笑,前世我竟被这副皮囊骗到油尽灯枯。
"验贞洁?
"我拽过苏玉柔的手按在脉案上,她指甲在我虎口刮出血痕,"诸位不妨看看,济世堂大夫写的可是滑脉如珠——"话音未落,她突然惨叫抽手,那缕缠在我金簪上的青丝带着血丝飘落。
府门轰然洞开的瞬间,月光泼进来凝成冰刃。
萧临渊玄甲上的血尚在滴落,剑尖却己挑起我遗落的金簪。
当那抹寒光***庶妹发髻时,我听见他护甲刮过珍珠的碎响。
"王爷!
"苏玉柔扑向他衣摆的姿势,与前世她跪迎太子时一模一样。
我踩住她孔雀蓝裙裾的力道,恰好能让藏在裙里的合欢香囊簌簌漏出香粉——那是我今晨特意用牵机药泡过的。
萧临渊忽然扣住我后腰,蟒纹箭袖下的肌肉绷得死紧。
他指尖擦过我腰间胎记时,我故意让毒帕飘落在庶妹脸上。
前世这块帕子沾着我的血,今生该换她尝尝滋味。
"这么烈的性子..."他气息拂过我耳后那道箭疤,那是前世为他挡下的致命伤,"难怪宁肯跳城楼也不求我。
"玄甲军押着太子撞进庭院时,我正将瓷片抵在庶妹颈间。
陆明轩的哀嚎与前世求饶声重叠,而萧临渊的剑突然横在我与太子之间——剑穗上挂着的,正是我重生那夜故意遗落的玉铃铛。
"铃响三声。
"我无声翕动嘴唇,看着他瞳孔里血丝暴起。
这句话是前世他屠宫时的密令,此刻却从我染毒的唇间吐出,"我要东宫鸡犬不留。
"火把突然照出太子袖中密函,萧临渊的披风却在此时裹住我全身。
挣扎间他手掌擦过我肩头箭疤,而我们同时僵住——那道伤疤的形状,与他胸前刀痕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