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公司周年庆结束后，回到家。季铭叫住了准备上楼的苏婉：“小婉，等一下，
有事跟你说。”苏婉停住脚步，转身走向沙发坐下。“出什么事了？
”她不明白有什么事这么急，不能回卧室再说。季铭拿出香烟点上，吐了个烟圈，
才开口：“我们离婚吧。”苏婉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没等她反应过来，
季铭的声音继续钻进耳朵：“我遇见了真正的爱情。小姑娘不要钱，只想要个名分，
我得给她。”八年。从校服到婚纱。苏婉一直以为他们是相爱的。
季铭也是别人口中的好丈夫：事业有成，爱她又顾家。所以，在他开口前，
她从没想过季铭会出轨。胸口一阵阵泛着疼。苏婉哭着问他：“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季铭不自觉地皱眉：“两年前吧，去深圳出差那次。”苏婉记得那次。
公司大客户被截胡，面临危机，季铭去深圳挽回。那段时间，他压力巨大。
“当时追不回订单，心情很沮丧。我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她陪着我，被醉酒的人欺负，
闪躲时闯进我怀里。脸也被人打了，眼角含泪，像只倔强的小白兔望着我。
”季铭语气里竟有一丝回味。苏婉的眼泪止不住地流。那天晚上她在干什么？女儿急性肺炎，
高烧40度进了急诊。怕季铭担心，强忍着没告诉他，还发信息鼓励：“追不回来也没关系，
我和女儿都在，大不了抵押房子做资金。“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季铭那天第一次没及时回信息。苏婉以为他累得睡着了。原来是真的睡了，
只不过睡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两年了——藏得真好。明明前不久，
他们还一起庆祝了结婚七周年纪念日。特意把女儿送到外婆家，去了心心念念的马尔代夫，
休了一周假。季铭买了礼物送她，说：“老婆，辛苦了，纪念日快乐。以后多抽时间陪你。
”朋友圈至今还置顶着那条消息。苏婉抬头看着季铭：“季铭，如果现在你只是普通上班族，
没有上亿身价，那女人还会跟着你吗？”四周安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
季铭手里磨蹭着银色打火机。窗外忽然下起大雨，雨点砸在地上。季铭开口：“苏婉，
我知道你爱我，但没必要抵毁一个小姑娘。这两年来，她一直安安静静，没名没分跟着我，
她不是那种爱钱的女人。最好的年华给了我，我不能辜负她。”语气斩钉截铁。所以，
就只能毁掉她？苏婉想起刚毕业在上海租地下室的岁月，冬冷夏热，半夜潮虫乱爬。
那么苦的日子，她坚信爱情能战胜一切。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季铭，你是不是忘了，
曾经发誓会一辈子不离不弃，永远爱我？现在你告诉我，那不是真的爱情？”季铭想了一下，
淡淡地说：“当初我们都太年轻，错把青春期的悸动当成一辈子的爱。现在年过三十，
遇到薇薇才明白什么是爱。”这时，季铭手机响起。话筒传来娇媚的声音：“大叔，雨好大，
还打雷了…我知道不该这时候打电话，但我真好怕……”一股说不出的憋屈涌上苏婉心头。
季铭在电话里柔声哄着：“别怕，我马上过来陪你。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你乖乖等我。
”挂断电话。季铭对苏婉说：“你好好想想，条件尽管提。她胆子小，我今晚过去陪她。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了。苏婉再也忍不住，趴在沙发上痛哭起来。2.从那天起，
季铭再没回过家。苏婉明白，他铁了心要离。她哭过，闹过，直到有天，
她鬼使神差地登录了书房的电脑。季铭自从上次被截胡，就有了备份习惯。密码没变，
还是他们的结婚日期。苏婉点开聊天记录备份。密密麻麻，足有两万多条。
最近的是上个月：林薇：“大叔，我新学了一套按摩手法，缓解疲劳的，你坐办公室太久，
到时帮你按按。师傅都说我手法好呢。”季铭几乎是秒回：“薇薇，不必为我学这些，
做你自己就好。就喜欢你单纯美好的样子。”林薇发了个感动表情：“大叔太宠我了，
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季铭：“自己的女人，宠着应该的。”苏婉颤抖着手往上翻。
两个月前，他们结婚纪念日前一天，季铭还和林薇在一起。
回家的路上还在发信息：“刚好像有点受伤，自己记得擦药。
”林薇回个害羞表情：“知道啦，都怪你，人家都拒绝了还要…我不管，
大叔回家后不许亲她了…只要想到你们在一起，我心就痛得要死掉一样。”季铭：“笨兔子，
我又不是铁打的。”苏婉翻了很久，直到两年前，第一次发生关系后的记录。
那时他们只是普通上下级。林薇：“季总，谢谢你帮我。昨晚是我自愿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喝多了才会那样…但我很高兴第一次给了你。”季铭的消息是半夜回的，
透着纠结：“那点酒不至于让我醉倒。”苏婉感到一阵恶心，再也看不下去。她拿出U盘，
拷贝了所有记录。抱着自己，最后一次无声哭泣。心如死灰，对季铭彻底失望。多年的感情，
还有个女儿，说不痛是假的。她不想再纠缠，却也不愿轻易放过他们。第二天，
苏婉打起精神去母亲家接女儿。路过季铭公司时。突然好奇林薇到底是什么样，
便去了对面的咖啡馆。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等了快一个小时。季铭出来了，
身边跟着个笑容甜美的姑娘。笑容有些熟悉。苏婉给母亲发信息说晚点接女儿，
开车跟了上去。车子最终驶进一片临江别墅区。季铭那栋亮着灯，阳台窗户没关严，
白色窗帘随风飘动。透过缝隙，苏婉看见季铭坐在沙发上，林薇穿着情趣内衣，
在他面前上演制服诱惑。几分钟后。季铭猛地伸手扯过林薇抱在怀里，
狠狠吻了下去……苏婉举起手机，拍下照片，录了像。比起男人的承诺，她更相信证据。
一个出轨的男人，还有什么良心可言。3.晚上。苏婉接回女儿哄睡后，给季铭发了信息，
同意离婚，但要等半个月后女儿过完生日。她想看在女儿份上，只要房产、存款，
股份按市价卖给季铭。没想到，林薇如此急不可耐，季铭也纵容着。周末，
共同朋友陈翔儿子百日宴。季铭明知苏婉会去，却仍公然带着林薇出席。苏婉堵车迟到，
刚进门就听见陈翔问他：“哥，来真的？不怕伯父打断你腿？”“小姑娘可会骗人，
苏婉才是跟你一起熬过来、实打实过日子的人。”季铭翘腿抽烟：“翔子，我懂你意思。
”“但薇薇不是那种人，她单纯得像白纸。”提及林薇，他语气温柔；说到苏婉，
却带着异样：“小婉是好，但一起八年，真腻了。她现在越来越像我兄弟，管这管那，
围着女儿转，没情趣。上次出去玩都静不下心。薇薇不一样，她会跟我玩嬉闹。在她面前，
我不是可以孩子爸，不是好丈夫，我就只是季铭。”陈翔听完季铭的话，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哥，恋爱可以浪漫，但人活着不能只有浪漫，
还有责任。”“婚姻本就是三餐四季，柴米油盐，一地鸡毛。你得接地气。
”季铭有些烦躁：“放心，我不做后悔事。”“这些年我赚钱养家，没我她哪能过这么好？
”“我让她尽管提条件，不会亏待她的。”“但下半辈子，我想为自己活一次。”话音刚落，
苏婉推门而入。屋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目光在三人身上打转。苏婉视若无睹，
径直把金锁送给陈翔老婆沈竹：“宝宝真可爱。”沈竹与苏婉关系不错：“小婉可算来了。
有些人啊，小三上位也不知低调，婚还没离呢就招摇过市。”空气再次冻结。林薇低着头，
红着眼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来的。”沈竹冷笑：“没关系，来都来了。
反正给季铭当姘头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提前熟悉。”林薇红着眼望向季铭，
像受天大委屈。季铭坐不住了：“沈竹，别为难她。她年纪小，脸皮薄。”沈竹：“哟，
这就护上了？挺会疼人嘛，怎么不见你心疼自己老婆？”季铭皱眉：“家事，你别管。
”陈翔拉沈竹，沈竹直接甩开：“家事？你和小婉还没离呢！带小三来，当众维护，
还要不要脸？”林薇哭起来：“对不起…都是我错…大叔…我不该来…”说完跑出去。
4.季铭看了苏婉一眼，追了出去。众人看向苏婉。沈竹担心：“小婉，没事吧？
早知他带小三就不请了。”“谢谢，没事。”苏婉摇头。沈竹心疼：“你就是脾气太好，
要我早打得她分不清方向。”聊了会儿，宝宝哭了起来，沈竹去喂奶。苏婉走向洗手间，
在门口撞见被季铭哄好的林薇，像在等她。只有她们两人。林薇收起柔弱，
气冲冲地说：“苏婉，是你让沈竹说的吧？故意给我难堪。
”她挑衅道：“我知道大叔要和你离婚了。你嫉妒我，恨我，但没用，你争不过我！
”苏婉冷冷道：“我嫉妒什么？争什么？”“嫉妒你年轻轻做小三，只会破坏别人家庭？
争一个出轨的渣男？”林薇瞪大眼晴，不可自信地：“苏婉，别嘴硬！大叔说早不爱你了，
只爱我！再不甘心也改变不了！你让人刁难我，只会让他更讨厌你！”苏婉轻笑：“离婚，
季铭过错方，我让他净身出户。”“到时我有钱有女，日子快活。倒是你，
二十出头被贴小三标签，才真可悲。”林薇肉眼可见地慌了一下，很快冷静：“你想得美！
你没工作，钱都是季铭挣的，你凭什么拿走？你一样也别想要！”苏婉听着，放下心来。
果然。什么单纯白纸，只爱他，都是假的。她等着看季铭变穷光蛋后，
他口中“真正的爱情”是否永不凋零。结局已明，苏婉不再多说，转身离开。走廊上，
季铭在等她。开口就是责问：“苏婉，没想到你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让人为难她！
”“是你同意离婚我才带她来的！对不起你的是我，有气冲我来！
薇薇小姑娘经不住你这样羞辱！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恶毒！”苏婉看着他，
冷笑：“你没发现的多了。”说完径直往前走。林薇跟出来，红着眼扑进季铭怀里，
泪水涟涟：“大叔，是我不好，不该来的，别为难姐姐。”又对苏婉说：“姐姐，
是我勾引大叔的，别怪他。”苏婉没理，头也不回地走。身后传来季铭感动的声音：“薇薇，
你总是委屈求全。以后不让你受委屈了。”林薇红脸低头：“有大叔这句话，我就不委屈了。
”听着这做作的声音和恶心的话，苏婉再也待不下去，给沈竹发了信息离开。吹着晚风，
苏婉已等不及看两人结局。林薇，你的愿望不能达成了。回到家，女儿睡得香甜。
5.女儿朵朵五岁生日宴前一天，季铭破天荒回了家。不是回心转意，是确认场地时间。
他靠在玄关，没往里走，目光扫过客厅给生日帽贴亮片的朵朵，
带着刻意维持的、近乎表演的温和。“都安排好了？”声音没温度。“嗯。”苏婉没抬头。
“明天我会准时到。”他停顿。“薇薇…她很喜欢小孩，说想见朵朵。”空气凝固。
朵朵仰脸：“薇薇是谁呀？”季铭喉结滚动，避开女儿视线：“一个…朋友。
”苏婉的心像被冰锥刺穿。她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射向季铭：你敢？
季铭在那目光下微侧脸，声音低了几分：“随口一提。”匆匆结束，“明天见。
”关门声突兀。朵朵摇苏婉手臂：“妈妈，薇薇阿姨是爸爸新朋友吗？她会来给我过生日吗？
”苏婉蹲下紧抱女儿：“朵朵乖，明天只有爸爸妈妈和爱你的人陪你。薇薇阿姨…不会来。
”每个字都从齿缝挤出。季铭的“随口一提”，让苏婉一夜未眠。
最终给几个亲近朋友打了招呼，请他们务必看顾好朵朵情绪。她像即将踏上战场的将军，
推演着每个冲突点。生日宴设在市中心亲子餐厅。阳光灿烂，气球彩带，蛋糕甜香，
孩子尖叫。朵朵穿公主裙，快乐穿梭。季铭准时出现，带精美芭比娃娃礼盒，
抱起朵朵亲脸颊说“生日快乐”。温情画面短暂如幻觉。
苏婉冷眼扫过他身后——暂时只有他一人。紧绷神经稍松。切蛋糕气氛高潮。
朵朵被簇拥吹灭七根蜡烛，欢呼中笑眼弯弯。苏婉看着女儿笑脸，
心中被撕扯的空洞被小小温暖填补。也许，林薇终究还有点廉耻心……入口玻璃门被推开。
穿浅粉色连衣裙的身影，像不合时宜的柔弱云飘进来。林薇。苏婉血液冲上头顶又冻结。
她看季铭笑容僵住，眼神掠过意外随即安抚，朝林薇微点头。林薇接收到信号，
绽放羞涩甜美笑容，径直走向朵朵。餐厅喧闹声低了一度。大人目光投向突兀女孩。
苏婉朋友交换警惕眼神，靠向朵朵。林薇在朵朵面前蹲下，无视安静下来的孩子大人。
她仰脸，声音又软又甜穿透嘈杂：“朵朵小朋友，生日快乐呀！我是林薇阿姨，”她停顿，
嘴角弯起，“我是你爸爸的女朋友哦！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时间暂停。
朵朵笑容凝固碎裂。小嘴微张，茫然看陌生阿姨，又扭头找爸爸。季铭站几步外，表情复杂，
有尴尬有阻止冲动，最终抿紧唇没上前。短暂沉默像默许。林薇眼中闪过快意，
伸手想捏朵朵脸蛋：“朵朵真可爱，跟你爸爸……”“哇——！！！
”撕心裂肺充满恐惧崩溃的哭声爆发。朵朵身体剧抖，挥开林薇手，转身跌撞扑向沈竹，
死死抱腿埋脸，哭得喘不上气：“妈妈！我要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坏阿姨！她是坏阿姨！
呜呜呜……”哭声烫在苏婉心上。所有冷静筹划被女儿崩溃眼泪烧穿！
她拨开人群冲到林薇面前，压抑的火山喷发！“林薇！”苏婉声音尖利带摧毁怒火，
“你给我滚出去！立刻！”林薇吓住瑟缩，眼圈瞬间红，委屈看季铭带哭腔：“大叔，
我…只想送祝福…真不知道会这样…”季铭动了。他箭步上前挡在林薇和苏婉之间，
像堵墙护住惹祸精。眉头紧锁看苏婉，眼神不赞同责备：“苏婉！冷静点！吓到孩子了！
”他看哭抽搐的朵朵，语气烦躁，“薇薇没恶意！她就是太单纯不懂人情世故，好心办坏事！
冲她发什么火？”“单纯？不懂人情世故？”苏婉怒极反笑，字字淬冰，“季铭，你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