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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里那股浓重的霉味和腐草气息钻进骨头缝里时,林婉清是被喉咙里冰冷的血沫呛醒的。每一次吸气都像拉动破败的风箱,灌入肺叶的只有绝望的腐味。视线模糊溃散前,她死死盯着柴房木门那道狰狞的裂缝——像极了继母赵氏狞笑的嘴角。

剧痛是苏醒的烙印。断裂肋骨挤压着脏器,膝盖骨缝里仿佛嵌着冰锥,后脑被钝器重击的闷痛搅动着视野里的金星。这不是无菌实验室!二十七岁医学博士的意识被硬生生塞进这具濒死的躯壳,属于“林婉清”的十六年记忆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砸进她的脑海:生母枯槁的手滑落床沿的冰冷、庶妹林诗瑶鬓角晃动的琉璃钗折射的恶毒冷光、继母赵氏罚跪时落在背上浸透盐水的鞭痕……懦弱嫡女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绝望和不甘,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哐——吱呀呀——”

腐朽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子,像刀子一样刮进来,瞬间抽干了柴房里最后一丝稀薄的热气。三个臃肿的阴影堵住了门口唯一的光源。

“晦气东西,死透了还占着茅坑!”王嬷嬷砂纸磨铁般的嘶哑嗓音带着腌菜缸和廉价头油混合的体味扑面而来,她手里拎着张破草席,像拎着垃圾,“手脚麻利点!破席子一卷,扔乱葬岗喂野狗!省得夫人看了隔夜饭都呕出来!”

一只裹着劣质棉絮、散发着汗臭的脚狠狠踹在林婉清小腿上。“啧,死透了没?别又诈尸……”

就在那脚落下的瞬间,求生的本能和医学博士对施暴者刻骨的憎恶在骨髓里炸开!林婉清猛地抓起手边一根带着倒刺的冰冷断柴,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狠狠捅向那只汗臭的棉鞋上方!

“嗷——!”

杀猪般的嚎叫撕裂了死寂。钝器撕裂棉絮和皮肉的闷响如此清晰,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腥味的液体喷溅在林婉清脸上,又腥又黏。混乱瞬间点燃!

“小***!作死!”王嬷嬷的尖叫变了调。

林婉清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抓起一把散发着霉味的稻草狠狠砸向另一个婆子糊满眼屎的脸,同时将手中带血的断柴奋力掷向王嬷嬷油光水滑的发髻!

“鬼!有鬼啊!”被稻草迷眼的婆子胡乱挥舞着手臂,惊恐地撞倒了旁边的破筐。

狭窄的柴房顿时成了修罗场。林婉清压榨着这具残躯最后的潜能,利用柴堆、破筐作为屏障,在三个婆子的围堵中狼狈翻滚、冲撞。尖锐的木刺深深扎进掌心,冰冷的铁链勒得指骨欲裂,她浑然不觉。抓起破瓦罐砸向王嬷嬷——碎裂的陶片和里面黑黄的陈年污垢溅了她一脸!

趁着王嬷嬷被翻倒的破筐绊得一个趔趄,林婉清用肩膀狠狠撞开那腐朽欲坠的木门,像一道离弦的箭,扑进了漫天风雪之中!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雪粒,像无数细针狠狠扎进灼热的肺叶,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身后是王嬷嬷气急败坏的咆哮和婆子们笨重的追赶脚步。她慌不择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扑向花园深处嶙峋的假山,看准一个狭窄的石缝,拼命地将自己冰冷僵硬的身体塞了进去!

脚步声和咒骂声在石林外杂乱地响起,又渐渐远去。林婉清死死捂住嘴,喉咙里压抑着血腥味的咳喘。后背紧贴着冰冷刺骨的石壁,心脏在枯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虚脱和寒冷像黑色的潮水,一波波吞噬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

就在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左手腕内侧猛地传来一阵奇异的、灼热的刺痛!仿佛皮肤下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被骤然惊醒!同时,眼角余光瞥见石缝外,一点冰蓝色的幽光一闪而逝,快得像幻觉,却带着非人般的冷意,如同黑暗中无声窥伺的兽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