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聂绿袂扯下面具的瞬间,现场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不知谁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滚落的声音。
那张左脸美得能让桃花自愧不如,右脸的伤疤却狰狞得仿佛能吞下整片乌云,围观群众里有人倒抽冷气过猛,直接呛得眼泪鼻涕横流。
“聂绿袂?!”人群中突然炸开锅。
一位看客的颤巍巍地挤到前排,手抖得像风中的芦苇,“这可是合欢宗‘血玫瑰’!战力极强,不怕死。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更别提她姐姐聂红绡!”旁边卖包子的小贩都顾不上吆喝,踮着脚喊道,“姐妹俩号称‘合欢双煞’,小时候家里遭了神秘火劫,满门上下就剩她俩。听说那场火是冲着她们祖传的‘情丝锁魂诀’来的。自从妹妹毁了容,姐姐也不愿独美,也一起戴上了面具。面具一戴,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
刘方石事后才觉得头皮发麻,后颈直冒冷汗,心里疯狂吐槽:早知道就不嘴贱调侃人家当小老婆了!这会儿他满脑子都是聂绿袂挥着燃烧的衣袖追杀他的画面,
连陈惜然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都没察觉。
“刘方石!”陈惜然一脚踹在他***上,把他踹得差点扑进前面看客的怀里,“你是不是嫌命太长?敢跟聂绿袂决斗?她一剑能把你劈成八瓣,连渣都不用扫!”
刘方石哭丧着脸转身,抱住陈惜然的胳膊就开始哀嚎:“姑奶奶救命!我这不是骑虎难下嘛!”
“下?你现在连树杈都下不来!”陈惜然气得揪他耳朵,“人家十岁前就加入合欢宗,估计吃了很多极品丹药。你连火球术都是用磷粉作弊!三天后上诛仙台,你是打算去表演胸口碎大石,还是脑袋接飞剑?”
刘方石被骂得狗血淋头,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只要让聂绿袂三天后上不了场,我不就不战而胜?”
陈惜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抬手就是一个爆栗:“你又想搞什么歪门邪道?”
“这怎么能叫歪门邪道!”刘方石捂着脑袋,“这叫战术迂回!我现在就去找张不敬和童鹤龄!”
张不敬正躺在屋顶上晒太阳,怀里还抱着半坛酒,远远看见刘方石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冲过来,立刻扯过破草帽盖住脸装睡。
“张哥!救命啊!”刘方石扑到屋檐下,扒着柱子直喘气,“只要你帮我拖住聂绿袂,十坛女儿红!”
张不敬的草帽动了动,露出一只眼睛:“不去!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张不敬行得正坐得端!是个君子,才不会做这种***的事。”
“二十坛!外加春香楼的贵宾券!”
“侠客当修身养性,远离酒色!”张不敬翻了个身,草帽下传来闷声。“这样才能心怀荣耀,勇往直前。”
刘方石咬咬牙:“三十坛!再送你《春宫修炼秘籍》手抄版!”
“轰隆”一声,张不敬从屋顶摔了下来,酒坛子碎了一地也顾不上心疼,双手死死抓住刘方石的肩膀:“兄弟!不是我贪财!实在是维护修仙界和平人人有责!这聂绿袂要是伤了你,传出去多影响合欢宗名声!我这是在做好事!”
一旁的童鹤龄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转着个机关陀螺,笑得一脸促狭:“老张,你这气节比六月的天气还善变。”
“你懂什么!我这是路见不平,行侠仗义。”张不敬拍掉身上的草屑,“刘兄弟,秘籍的事……”
“先办事!”刘方石一把推开他,转头对童鹤龄堆起笑脸,“童老,你看……”
“啥,你也要我出手?我可不喜欢喝酒……免了。”
“我记得我还捡到过一封情书……上面的署名是啥来着。……”
“打住,打住!这多久的事情了,你还记得。”童鹤龄算盘珠子拨得飞起,“你要我出手,也不是不可以。你要帮我写再帮我给陆师姐送十封情书!每封都要引用《诗经》,还要用机关信封装,打开会弹出会唱歌的小鸟”
刘方石差点晕过去:“你这是要我命啊!”
“那算了,我还忙着改良我的‘放屁机关兽’呢。”童鹤龄耸耸肩就要走。
“成交!”刘方石心在滴血,“但你们得保证,聂绿袂三天后绝对不能回到诛仙台!”
另一边,聂绿袂正对着镜子反复擦拭佩剑,剑身映出她半边伤疤,眼神冷得能结冰。突然“哐当”一声,她把面具砸在桌上:“刘方石!这次定要你知道得罪合欢宗的下场!”
“妹妹,别冲动。”聂红绡从屏风后转出,面具下的声音温柔却透着寒意,“那刘方石鬼点子多,张不敬和童鹤龄又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我们得小心。还有那个苏九娘,也是一个打探情报的老手。”
聂绿袂抓起佩剑,剑气劈开半面铜镜:“怕什么!当年火海中我们都能活下来,还怕这几个跳梁小丑?”她突然冷笑一声,“倒是那刘方石,以为用磷粉耍小聪明就能赢?这次我要让他知道,真正的修仙者,随手一挥就是天崩地裂!”
聂红绡轻叹一声,捡起面具:“不管怎样,先养精蓄锐。三天后,诛仙台见分晓……”
……
刘方石蹲在墙角,看着张不敬和童鹤龄画的“暗算聂绿袂计划图”,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图上密密麻麻画着各种机关陷阱,还标着“酒坛阵泻药包美人计”等字样,最离谱的是还有个用木头人偶做的“聂红鞘诅咒靶”。
“你们这是在过家家?”刘方石指着图上用口水粘的鸡毛,“酒坛阵是什么鬼?”
“这你就不懂了!”张不敬得意洋洋地比划,“我打听过了,聂绿袂最爱喝酒,我们在她必经之路摆满掺了蒙汗药的女儿红,保证她一喝就倒!”
童鹤龄补充道:“泻药包是给她准备的加餐,美人计嘛……”他突然掏出个歪歪扭扭的木头人偶,“老张男扮女装去勾引她,分散注意力!”
“我反对!”张不敬跳起来,“凭什么是我扮女装?!”
“因为你比我年轻,我老了,老了不行。”
“额,你这么说,倒也对。咱确实年轻。”
刘方石看着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突然觉得,或许不用聂绿袂动手,这俩活宝就能把自己气死……
夜幕降临,两拨人各自摩拳擦掌。一边是聂绿袂在苦练剑法,剑气把院子里的假山划出了一道道剑痕。;
另一边是张不敬喝醉了,被去苏九娘画了一脸的乌龟,童鹤龄在旁边笑得满地打滚。
他们是在彻底放松心情,享受一番再行动。
刘方石则抱着酒坛子算钱算得直掉眼泪——距离三天之约,而一场鸡飞狗跳的大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