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晨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工卡，在门禁处"滴"地刷了一下。
"老马，今天来得挺早啊！
"值班保安老张从岗亭里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
"可不嘛，这批老坛泡菜快到检验期了，得仔细检查。
"马大强把自行车停在车棚，顺手拍了拍座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辆陪伴他十年的老伙计，车漆早已斑驳，但依然结实耐用。
发酵车间位于厂区最北侧，是一栋灰白色的平房建筑。
马大强推开厚重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咸酸气味，混合着辣椒、大蒜与时间的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这种味道对他来说就像家的气息一样亲切。
车间里整齐排列着三十个巨大的陶制泡菜坛，每个坛子直径一米五，高两米，埋在地下只露出五十厘米高的坛口。
这些坛子每个能装两千斤泡菜，是厂里最值钱的家当。
马大强从工具柜里取出手电筒和记录本，开始今天的例行检查。
"11号...12号..."他一边检查一边在记录本上打勾。
当他走到17号坛前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个坛子的封口石板明显歪斜，边缘的密封泥也有细微的裂缝。
"怪了..."马大强嘟囔着蹲下身，用手电筒仔细照着石板边缘。
这批老坛泡菜已经发酵四十五天，按理说密封应该很严实才对。
他从工具包里取出橡胶锤，轻轻敲打石板边缘，然后双手抓住石板两侧，深吸一口气，用力向上一提。
"呕——"一股刺鼻的酸臭味猛地冲上来，马大强被熏得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
他强忍恶心，用手电筒照向坛内。
浑浊的盐水中，一团深色物体沉沉浮浮。
当光线照到那团物体时，马大强看清了——那是一件蓝色工作服，衣领处露出一截惨白的脖子，再往上，是一张泡得肿胀发白的脸，眼睛半睁着，仿佛正盯着他看。
"啊！
"马大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撞上另一个泡菜坛才停下。
他的双手剧烈颤抖，对讲机从口袋里滑落，发出刺耳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