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机械地搅拌着女儿悠悠麦片碗里的酸奶,草莓果酱那点虚假的鲜艳红色,在奶白的旋涡里徒劳地挣扎了几下,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悠悠坐在她的宝宝椅上,两条小腿悬空地晃荡着,小勺子在空碗里敲出清脆又单调的“叮叮”声。
“妈妈,好了吗?”
她仰着小脸,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好了好了,”林溪努力弯起嘴角,想把那碗调好的酸奶递过去。
可指尖传来一阵难以抗拒的麻木,像被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过,那点可怜的力气瞬间溜走了。
小小的玻璃碗脱手,砸在料理台的边缘,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然后跌落在地。
浓稠的、泛着粉色的酸奶溅开一大片,粘腻地糊在浅色的地砖上,像一块丑陋的、无法愈合的伤口,缓慢地、令人窒息地蔓延开来。
碎片和奶渍狼藉一地。
林溪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那冰凉的触感。
她低头看着那片混乱,没有尖叫,没有懊恼,只是觉得身体里某个支撑了很久的弦,“嘣”地一声,断了。
悠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哆嗦,小嘴一瘪,眼看金豆豆就要掉下来。
林溪几乎是本能地蹲下去,顾不上地上的碎瓷和黏腻,一把将女儿小小的、温软的身体紧紧抱进怀里。
“悠悠乖,不怕不怕,”她把脸埋在女儿带着奶香气的头发里,声音闷闷的,“妈妈在,妈妈在呢。”
就在这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金属摩擦声。
门开了,一股清晨室外微凉的空气卷了进来。
陈哲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熨帖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肩线利落,手里提着的公文包光洁如新,与眼前这一片狼藉的厨房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显然被眼前的景象绊住了脚步,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沉和毫不掩饰的不耐:“怎么回事?
脏死了,怎么不收拾一下?”
他的目光在那摊混合着玻璃碎片的酸奶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仿佛那是什么需要极力回避的瘟疫。
他脚步精准地迈开,皮鞋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片污浊的区域,径直走向餐桌。
餐桌上,林溪准备的吐司放在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