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铭！
第几次了？
我的课就这么催眠？！”
老王的声音像砂纸打磨铁皮，刺耳地刮擦着沉闷的午后课堂。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铅云低垂，压得人喘不过气，教室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汗味、粉笔灰和青春期荷尔蒙的浑浊气息，浓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苏铭勉强掀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是老王那张因愤怒而涨红、油光发亮的脸，以及他身后黑板上爬满的、如同鬼画符般的函数方程。
脑袋里像是塞满了浸透水的棉花，又沉又胀，昨夜通宵打工的后遗症如同跗骨之蛆，死死拖拽着他的意识向深渊滑落。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揉一揉干涩发烫的眼角，动作僵硬得像个生锈的机器人。
同桌张伟，一个体重严重超标的胖子，正努力把庞大的身躯缩进课桌后面，借着前面同学身体的掩护，油腻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划动，嘴角咧开无声的傻笑，屏幕幽光映着他兴奋的小眼睛。
前排的班花李薇薇，姿态优雅地挺直天鹅般的脖颈，一丝不苟地记录着笔记，偶尔轻轻蹙眉，似乎对苏铭这种扰乱课堂秩序的“渣滓”感到由衷的厌弃。
后排几个刺头男生则毫不掩饰地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嘴角挂着无声的嗤笑。
苏铭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老王的怒吼。
他太累了。
父母早亡，留下他和刚上初中的妹妹苏晓相依为命。
学费、房租、两人糊口的嚼用，像几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在他单薄的肩膀上。
白天是课堂的煎熬，夜晚是便利店冰冷的灯光和永无止境的货物搬运。
透支的体力与精神双重压榨下，课堂成了他唯一能短暂喘息、哪怕只是趴着迷糊一会儿的避风港，虽然这港湾常常伴随着唾沫和粉笔头。
他认命地低下头，准备迎接老王新一轮的狂风暴雨，顺便积蓄一点点力气，好应付晚上那该死的夜班。
就在他眼皮即将再次沉重合拢的刹那——嗡——！！！
一声无法形容的、绝非来自物质世界的巨大嗡鸣，如同亿万根钢针同时刺入他的颅骨，又像是一颗超新星在他意识最深处轰然爆发！
没有经过耳膜，直接在他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