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
那张与他相同的脸缓缓从裂缝中完全爬出，身体像是被数据流拼凑而成，时而闪烁，时而凝实。
他穿着与杨承霄完全相同的衣服——那件褪色的黑色连帽衫，甚至连袖口磨损的痕迹都分毫不差。
“我是谁？”
对方歪了歪头，笑容愈发诡异。
“我是你啊，杨承霄。”
“不可能！”
杨承霄猛地摇头，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弓弦。
“这到底是什么鬼游戏？”
“游戏？”
对方轻笑一声，缓缓抬起手，指向天空。
杨承霄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瞳孔骤然紧缩——原本高悬在空中的蓝色数字时钟，此刻竟开始倒流。
23:59:57…23:59:58…23:59:59…时间…在逆流？
原本公测倒计时的时钟，此刻却又好似正返回原点。
“这不是游戏。”
另一个他轻声说道。
“这是‘苍穹’的世界，也是…你的世界。”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骤然闪烁，下一秒，竟首接出现在杨承霄面前。
紧接着，冰冷的手指猛地掐住了杨承霄的喉咙。
“呃——！”
杨承霄挣扎着，试图拉开距离，可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根本无法挣脱。
“别怕。”
对方贴在他耳边，声音低沉而扭曲。
“很快，你就会拥有一切…”就在杨承霄的意识即将模糊之际，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从天空劈下。
“轰——！”
剧烈的冲击波将两人同时震开，杨承霄重重摔在地上，喉咙***辣地疼。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银白色的长发在数据风暴中狂舞。
那是一个女人。
她身披纯白战甲，手持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眼眸如冰，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另一个“杨承霄”。
“数据异常体，检测到违规入侵。”
她的声音毫无感情，仿佛机械般冰冷。
“执行清除程序。”
“啧，来得真快。”
另一个“杨承霄”咂了咂嘴，脸上却依旧挂着那抹诡异的笑。
他转头看向杨承霄，嘴角咧得更开。
“我们还会再见的，我…”话音未落，他的身体骤然崩解，化作无数黑色数据流，消散在空中。
杨承霄呆滞地望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玩家‘逆行’。”
悬浮在空中的女人缓缓降落，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己被异常数据标记，请立即退出游戏。”
“退出…游戏？”
杨承霄喃喃重复，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
还有，你又是谁？”
女人的眼神微微波动，但很快恢复冰冷。
“我是‘苍穹’的监管者，代号‘白夜’。”
她淡淡道。
“至于刚才的异常体…他并非游戏NPC，而是来自‘深层数据’的入侵者。”
“深层数据？”
杨承霄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白夜没有解释，只是抬起手，接着一道白光笼罩了杨承霄。
“系统己强制启动登出程序，三秒后你将返回现实。”
“等等！
我还有问题——三。”
“至少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二。”
“喂！
你——一。”
眼前的世界骤然崩塌。
杨承霄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出租屋的沙发上，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苍穹之下》的登录界面。
他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后背。
“刚才…是梦？”
他颤抖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里还残留着被掐住的疼痛感。
不，那绝对不是梦。
他低头看向手机，游戏界面依旧停留在角色选择画面，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靠，这什么破游戏？”
他暗骂。
“体验感也太真实了吧？”
虽说现在的游戏经过AI技术，早己不用智能仓和佩戴AI头盔了。
可无限接近于真实的体验感，让杨承霄也着实吓了一跳。
甚至让他有点分不清，刚才那一幕到底是现实还是虚拟。
杨承霄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退出按钮上方微微发抖。
喉咙的灼痛感仍未消散，皮肤上残留着被数据流扫过的刺痛。
他猛地将手机反扣在茶几上，起身走向狭小的卫生间。
冷水泼在脸上时，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脖颈上赫然浮现五道淡紫色的指痕。
"这他妈..."指腹触碰伤痕的瞬间，镜子里却突然出现另外一个声音。
“怎么？
怕了？”
杨承霄猛地抬头，镜中的自己嘴角正诡异地向上扬起——那绝不是他自己做的表情。
"谁？
"他后退撞上淋浴间玻璃，花洒被碰开，冰冷的水流瞬间浸透T恤。
镜中人缓缓抬起手，指尖竟穿透镜面伸出现实世界，水珠顺着那只苍白的手掌滴落，在地砖上留下深色痕迹。
"五年不见，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镜中人整条手臂都己探出，无名指上的YCX戒指泛着幽光。
"当年在雾都电竞馆后台，你也是这副表情。
"记忆碎片突然刺痛神经。
杨承霄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更衣室镜子里确实闪过同样的诡异倒影。
当时他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你…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发颤，身体也忍不住开始发抖。
“哈哈哈，别怕，我…就是你。”
镜中人的笑容突然扭曲，整张脸像融化的蜡像般塌陷。
他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代码流，眼窝里闪烁着幽蓝的电子光。
"准确地说，我是被你抛弃的那部分。
"镜中人的声音开始失真，带着机械的杂音。
"五年前你切断神经链接仓时，有12.7%的意识残留在《永恒战场》的服务器里。
"杨承霄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深处浮出被刻意遗忘的画面：雾都电竞总决赛前夜，他确实违规使用了军方流出的神经同步装置。
"现在，整个现实世界都变成了新的游戏场。
"镜中人突然抓住杨承霄的衣领，将他拉向镜面。
"而我…也是这个游戏的一部分。
"镜子里的‘杨承霄’话音刚落，现实里的他脑子瞬间便感觉一阵嗡鸣。
杨承霄的神经开始恍惚，他现在己然分不清这里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游戏的世界。
现在的他，只感觉脑袋疼的厉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不过，你也不用怕，我的存在只会让你更加强大。”
随着镜中人的声音落下，杨承霄却早己承受不住那种眩晕的感觉。
“砰…”当杨承霄倒下的同时，镜子里的“他”也随之化作一团数据钻入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