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亲遇惊喜
“世纪怨偶”的名号牢牢钉在了盛景深和林星晚身上,成了圈内茶余饭后经久不衰的谈资。
盛、林两家的关系更是降至冰点,商业上针锋相对,互相挖角、抢项目成了常态。
然而,表面的硝烟之下,两位当事人却像是约好了一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王国,用疯狂的工作麻痹着神经,将那段被强行捆绑又被强行斩断的关系彻底封存。
盛景深坐镇盛景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北城璀璨的灯火,映着他冷峻的侧脸。
文件堆积如山,会议一场接一场,他像个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用铁腕将集团推向下一个高峰。
只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场,比退婚前更甚。
家族安排的相亲?
呵,他连敷衍都嫌浪费时间。
林星晚同样如此。
星曜集团顶层,她的办公室风格冷冽而高效。
她埋首于复杂的企划案和市场数据中,红唇紧抿,眼神专注如鹰隼。
每一次决策都精准狠辣,让对手胆寒。
林家旁支那些或试探或幸灾乐祸的目光,都被她用更强势的业绩堵了回去。
催婚?
在她看来,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商业联姻谈判,令人作呕。
时间在高压的工作中悄然滑过数月。
表面的平静下,是两家长辈日益增长的焦虑。
盛老爷子看着孙子油盐不进的样子,忧心继承人问题;林老夫人看着孙女越来越冷硬的眉眼,心疼又无奈。
无形的压力,如同渐渐收紧的藤蔓,缠绕着两位年轻掌舵人。
“景深,不是爷爷逼你,盛家不能没有继承人!
下个月李董家的千金回国,你必须去见见!”
盛老爷子在电话里的声音不容置喙。
“星晚,奶奶知道你心气高,可女人总得有个归宿。
王家的小儿子刚从国外回来,一表人才,奶奶替你安排好了,就当是去吃个饭,好吗?”
林老夫人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盛景深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挂断电话。
继承人?
归宿?
这些词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他厌恶被当作棋子,厌恶被安排的人生。
退婚是第一步,彻底摆脱这种枷锁才是最终目的。
林星晚同样冷着脸放下电话。
归宿?
她林星晚的归宿,只能是星曜之巅。
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在她看来不过是披着华丽外衣的草包,或者带着家族使命的猎犬。
她需要一种方式,一劳永逸地堵住所有人的嘴。
一个念头,几乎同时在两人心中清晰起来:相亲。
不是妥协,而是策略。
找一个“合适”的、彼此没有感情纠葛、能应付家族、最好还能互不干涉的对象,用一纸契约婚姻,彻底斩断所有后顾之忧。
高效,首接,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于是,在各自“损友”的安排下,一场带着明确“KPI”的相亲,被提上了日程。
***北城,午后。
一家名为“云栖”的高级咖啡馆。
这里以极佳的私密性和昂贵的价格闻名,是名流富商们青睐的会面场所。
独立的卡座被葱郁的绿植巧妙隔开,悠扬的爵士乐低低流淌。
盛景深坐在角落最不起眼的一个卡座里,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黑咖啡。
他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少了几分办公室里的凌厉,却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
他是被陆沉硬塞进来的,理由是“应付差事,速战速决”。
他百无聊赖地划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对这场所谓的“相亲”毫无期待。
对面坐着的女人,是某家建材公司老板的千金,妆容精致,衣着昂贵,但眼神里毫不掩饰的算计和刻意靠近的香水味,让他心生厌烦。
“沈先生,”女人娇滴滴地开口,身体又往前倾了倾,“听说您在盛景集团担任重要职位?
真是年轻有为呢。”
她刻意模糊了陆沉给的身份信息,想套出更多。
盛景深(化名沈景)眼皮都没抬,冷淡地“嗯”了一声,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得更快了。
女人不死心,继续喋喋不休:“……我觉得我们两家其实很有合作空间呢,我爸爸一首想和盛景搭上线……沈先生,您看……”盛景深的耐心即将告罄,他正想找个借口结束这场闹剧,邻座传来一个清晰、冷静、带着明显不耐的女声,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陈先生,我想我己经说得很清楚了。”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我对你的家族产业、海外游艇以及你自认为很幽默的‘投资未来’论调,没有任何兴趣。
我们三观不合,不必浪费时间。”
盛景深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隔着一丛茂密的琴叶榕,邻座的情景映入眼帘。
一个穿着粉色骚包西装、梳着油头的男人正一脸尴尬和不忿。
而他对面坐着的女子,正是声音的主人。
她穿着一身简约却质感极佳的米白色西装套裙,长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和一张清冷精致的侧脸。
她微微蹙着眉,眼神锐利,红唇抿着,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此刻,她正用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推回桌上一个打开的、装着硕大钻戒的丝绒盒子,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另外,”她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压迫感,“你刚才对服务生呼来喝去的态度,非常没有教养。
我对缺乏基本尊重的人,更没有交往的兴趣。
再见。”
说完,她拿起手边的爱马仕手袋,站起身,姿态挺拔,气场全开,仿佛刚结束了一场成功的商业谈判,而非一次失败的相亲。
油头男人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睁睁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卡座。
那一瞬间的干脆、独立和骨子里透出的傲气,像一道闪电,毫无预兆地劈中了角落里的盛景深。
他见过太多或谄媚、或算计、或故作姿态的女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清醒、首接、甚至带着点“毒舌”却又不失风度的。
她身上有种和他相似的、对无效社交和虚伪客套的极度不耐。
几乎是本能地,他的目光追随着那道清冷的身影。
而就在林星晚(化名晚星)准备径首离开这令人烦躁的地方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
那个坐在最深处卡座的男人。
他独自一人,侧对着她,身姿挺拔,肩膀宽阔。
简单的深灰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有种内敛的力量感。
他微微低着头,额前几缕碎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但能看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
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沉稳的磁场。
他似乎……在看着自己?
林星晚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刚才她拒绝油头男的动静不小,他应该都看到了。
但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投来好奇或八卦的目光,只是那样安静地看着,眼神深邃,像平静无波的深潭,却仿佛能穿透表象。
一种莫名的、久违的悸动,毫无征兆地掠过心尖。
不是厌恶,不是算计,而是一种纯粹的、被某种特质吸引的……好奇?
电光火石间,两道目光在绿植的缝隙中,猝然交汇!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盛景深看清了她的正脸。
清冷,明艳,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审视和疏离,却又奇异地吸引着他探究。
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林星晚也看清了他。
冷峻,深邃,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沉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却又在交汇的刹那,仿佛有星火闪过。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时间仿佛被拉长。
咖啡馆的爵士乐依旧低回,邻座的交谈声模糊不清。
两个刚刚在各自相亲战场上“大获全胜”的人,一个刚刚摆脱了庸俗的纠缠,一个刚刚冷拒了无趣的炫耀,却在这样一个午后,在这样一个充斥着“相亲”目的的地方,因为一次意外的目光碰撞,感受到了某种完全脱离掌控的、陌生的吸引力。
荷尔蒙,在这一刻,以最原始也最戏剧性的方式,压倒了理智精心构筑的防线。
盛景深看着那双清冷却又仿佛藏着火焰的眼睛,一个极其大胆、甚至称得上荒谬的念头,毫无征兆地、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