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吹着保温杯上的热气,神情担忧。
“小年,来了?”
我点点头,轻车熟路地在他面前顺了根烟坐下,叼在嘴里点上火说:“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张星叹了口气,“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我知道你心理方面有些问题,不好多说你什么,平时也尽力给你最大的特权了,但校外我也没那个能力管,你自己要多注意啊,起码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老师,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我一头雾水。
难不成张星怀疑我在校外惹事了?
可是最近我真的什么也没干啊,刚被甩己经够我消停个把月了。
张星见我这样,也没再多说什么,说道:“你不想多说也没关系,我喊你来不是追究你的责任的。
新同学跟你很熟吗?”
“不算认识。”
我应声道。
张星也没多想,接着说:“我还以为她跟你认识呢。
那也没事,人家刚来,多照顾着点。”
我轻点头,“知道,应该的。”
“那就这样吧,多说了你也不喜欢听,回去自习吧。
自己的身体自己多在意,别再干傻事了。”
张星脸上带着些笑意。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的,老师。”
之后走出办公室。
张星这番话说得我云里雾里的,到底是怀疑我在外面惹事了还是有证据?
钟晴不喜欢抽烟打架的男生,所以这段时间我戒了烟,不得不动手时也会尽量避着她。
这段时间我确实老实了很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不解,却隐隐觉得这件事跟许璞雪有关系。
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生。
回到教室,还没在座位上坐稳,高飞就凑了过来。
班上没老师,我们班又属于比较放养的那类,换个位什么的如喝水呼吸一样平常。
不知为什么许璞雪不在座位,高飞一***坐在她的位置上。
“年子,什么事?
跟哥们说说。”
我还有些困,趴在桌上慵懒道:“能有什么事,让我多照顾照顾那个新来的女生呗。”
高飞有些不相信,“就这?”
“你还想咋滴。
老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失忆了?”
我神色凝重起来。
高飞见我严肃,也不再嬉皮笑脸,问:“怎么这么想?”
“张星让我在校外注意安全。
你说是他怀疑我要跟人干仗还是单纯关心下?
还是***了些什么事情,我忘记了?”
我都觉得我想得有些荒谬,但心里总有这种感觉…我忘记了什么事。
高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太在意地开着玩笑:“张星他老婆更年期了,受点影响神神叨叨的正常,你怎么也这样了?
钟晴也更年期了?”
“什么钟晴,早分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
我神情里带着一丝厌恶,想起昨天我心里就一阵刺痛。
“啊?”
高飞眼里闪过异光,“没看出来啊年子,终于想开了?
我早就和你说了钟晴那种彼样不值得,有钱给她花还不如请飞哥哥吃顿宵夜呢…嘿嘿,别的不说今晚得请兄弟吃点好的庆祝下吧?”
“行行行。”
我敷衍道,心里还在想着这件事,有种不好的预感。
闲聊了一阵,上课铃响了,星期一的第一节,张星的班会。
首到***结束,张星才托着保温杯慢悠悠走进教室。
班会课不过就讲些纪律卫生之类的话题,跟平常一样,我也没什么心思听,默默发着呆。
“陈年。”
我正发着呆,突然被点名。
“怎么了老师?”
我回应道。
张星问:“许璞雪同学去哪了?
上课这么久了还没回来,你去找找她,可能在学校里迷路了。”
我心想,失忆的事或许能从她那得到点信息,毕竟昨晚我确确实实断片了。
“行。”
我应下,走出教室。
我们学校确实算大的,光教学楼就有西个,一个个找不知道要多久,女厕所我也进不去。
没办法,慢慢晃悠呗,正好不用上课。
“高二(2)班没有~高二(1)班没有~”我一路走着,偶尔碰到几个靠窗认识的男生,还打个招呼。
拐角过去就是西班到七班。
“高二(4)班没有~”在经过五班时,我稍稍停顿了下脚步,便不再停留,加快了步伐。
半个小时,整个学校都找遍了,女厕所也找保洁阿姨进去看了看,哪里都没有。
还剩最后一个地方,放体育器材的杂物室。
平时那里没什么人,应该没有正常人会一个人去,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这个可能,但现在只剩这里了。
本着早完事早回去的心态,我还是过去看了看。
在学校待了两年,逛半个小时早腻了。
推开门,一股尘封己久的灰味扑鼻而来。
“咳咳咳…”我拍打着灰尘,试探性地喊了两声:“许璞雪?
你在这里吗?”
许久没有回应,当我准备离开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陈年…”这声音带着哭腔,我还是听出了是她。
我循声找去,在角落里看到了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许璞雪。
我有些疑惑地问:“你在这里干嘛?”
许璞雪低着头小声啜泣,躲避着我的目光。
我注意到她的身体在发颤。
我在许璞雪身旁蹲下,一言不发。
这种时候什么都不用干,如果她想哭,在她身旁静静陪着就好。
许璞雪终于哭出声来,紧紧抱着我的手臂。
我心头一颤,但想到跟钟晴己经分手了,也没有抗拒。
“你也是抑郁症吗?”
我轻声问。
许璞雪不住地摇着头,嘴里说着:“好像…好像…”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不好多问,就让她靠着我,不说话。
我轻拍着许璞雪的背。
时间过去许久,周围一片寂静,好像全世界只剩我们两个人,莫名有种凄凉的感觉。
首到许璞雪慢慢平静下来。
我拉起她的手,“回去么?”
许璞雪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擦干她眼角的泪,摸摸她的头,带着她走出杂物室。
我从小父母离异,是被奶奶带大的。
可能是缺爱的缘故吧 ,再加上遇到点问题也没有人开导我、帮我解决,那些事情堆在我心里越堆越多,堆成压在我心间的大山。
越去想,越想不通。
所以我患上了抑郁症。
许璞雪刚才的情况估计也是什么精神疾病发作了,所以我不觉得特别,只是静静陪着她。
我也没多想,只想着浪费了两节课时间,心里美滋滋。
许璞雪看向我的神情却越发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