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镜花缘 大黄鱼 2025-03-05 18:3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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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梦兰梦消毒水的气味像极了盛家药庐里的苦艾,

却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化学气息,刺得鼻腔发痒。

盛明兰在一阵尖锐的电子提示音中猛地睁开眼,头顶的无影灯如正午烈日般灼眼,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遮挡,手腕却被什么东西牵扯着,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别动。

” 一个穿着粉色短褂的陌生女子走了过来,手指在她手腕上的透明管子旁按了按,

“刚醒就乱动,针头要是滑出来又得遭罪。”盛明兰怔怔地看着那根透明的管子,

里面的液体正一滴滴顺着细管流入自己的血管,

这场景让她想起幼时在盛家看大夫给三哥扎针的情景,只是那时用的是银针,

哪见过这般古怪的物件。她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粗布衣裳,料子算不上好,

针脚却细密整齐,只是这款式从未见过,领口蹭过脖颈时有些发痒。更让她心惊的是,

原本及腰的乌发竟短到了肩头,发梢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用钝刀匆匆剪过。她伸手抚上发间,

指腹触到陌生的长度,眼眶倏地一热 —— 这头发是母亲生前为她梳顺的,

说要留到出嫁时绾成发髻,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姑娘,您感觉怎么样?

” 护士拿着一个夹着纸张的木板走近,

胸前别着的塑料牌牌上写着 “兰梦市第一医院 李娟”,

那 “兰梦市” 三个字像三颗石子投入静水,在她心头漾开圈圈涟漪。这不是汴京城,

更不是盛家所在的扬州城,连周遭的口音都带着从未听过的软糯调子。

盛明兰盯着护士胸前的电子工牌,

上面跳动的绿色数字 “2025 年 7 月 18 日” 让她头晕目眩。

宣德年间出生的人,怎么会跑到这个 “2025 年”?

她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宫门前的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涨,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看着太监捧着圣旨宣读,顾廷烨被革去爵位的消息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得她心口剧痛,

然后便失去了知觉。“我……” 她张了张嘴,那些在盛家练就的圆滑说辞突然卡在喉咙里。

在这全然陌生的地方,说多错多,倒不如装作失忆稳妥。“我不记得了。” 她垂下眼睑,

声音轻得像羽毛,这是她在盛家老宅里学会的第一堂保命课。护士李娟叹了口气,

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你被送到医院时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手机也没有,

监控只拍到你晕倒在兰梦湖边的长椅上。” 她顿了顿,递过一个塑料杯,“先喝点水吧,

医生说你只是低血糖,没什么大碍,就是可能受了惊吓。”盛明兰接过水杯,

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杯子是透明的,

材质像是琉璃却又更轻便,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温水滑过喉咙,才稍稍压下心头的慌乱。

接下来的三天,盛明兰像块海绵般吸收着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李娟是个性子温和的姑娘,

见她无依无靠,便每天抽时间来教她认现代的物件。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让她知道,

如今已是没有皇帝的时代,男子女子都能同坐一辆叫做 “公交车” 的铁盒子,

女子也能抛头露面去 “工作” 挣钱。“这是手机,

” 李娟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方块递给她,“能打电话,能看时间,还能付钱买东西。

” 盛明兰指尖划过光滑的屏幕,上面突然亮起,映出她自己苍白的脸,吓得她差点脱手。

“别怕,这是触摸屏。” 李娟笑着教她滑动屏幕,“你看,这是时间,

这是日期……” 盛明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想起顾廷烨的生辰,不知在这个时空,

他是否还活着。出院那天,李娟给了她一个帆布包,

里面装着几件旧衣服 —— 是医院同事捐的,还有五百块现金。“这是我的手机号,

” 李娟写了张纸条塞给她,“有困难就打给我,别客气。”盛明兰站在医院门口,

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只觉得头晕目眩。柏油马路被晒得发软,

五颜六色的铁盒子后来她才知道那叫汽车在路上跑得飞快,发出 “滴滴” 的鸣笛声。

高楼大厦直插云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比汴京城最气派的酒楼还要壮观。

她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手心沁出的汗濡湿了布料。五百块钱在这个世界能活多久?

她不知道。但祖母曾说过:“人活一世,就像种庄稼,春播秋收,总要先学会弯腰,

才能有收成。”兰梦市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深吸一口气,

朝着街边最热闹的方向走去 —— 那里有很多挂着 “招聘” 牌子的店铺,

她总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第二章 古籍修复室的相遇两个月后,

盛明兰站在芸香阁的雕花门前,轻轻叩了叩门环。门环是黄铜做的,上面刻着缠枝莲纹,

倒有几分明代的雅致。她能找到这里,全靠李娟帮忙打听 —— 兰梦市老城区里,

这家古籍修复工作室正在招学徒。“进来吧。” 门内传来苍老的女声。盛明兰推门而入,

一股混合着糨糊、墨香和旧纸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莫名心安。

这味道像极了盛家书斋最深处的库房,那里堆放着祖父收藏的孤本,

每次进去都要先焚香净手。工作室不大,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古籍,有的用锦盒装着,

有的摊在特制的夹板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临窗的大案前,戴着老花镜,

手里拿着一支细小的排笔,正在修复一页残破的书页。“您是林老太?” 盛明兰轻声问道,

这是李娟告诉她的阁主名字。老太太抬起头,

镜片后的眼睛很亮:“你就是李护士介绍的盛明兰?” 她放下排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盛明兰依言坐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案上的书页上。那是一页宋刻本的《论语》,

纸页已经泛黄发脆,边缘还有虫蛀的痕迹,但老太太用极细的丝线,

正将撕裂的地方一点点缀合起来。“看得出这是什么纸吗?” 林老太突然问道。

盛明兰凑近细看,指尖轻轻拂过纸面 —— 不敢用力,怕碰碎了这脆弱的古物。

“是澄心堂纸。” 她肯定地说,“纤维细密,表面光滑,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是南唐后主时期的贡品,宋代文人很是推崇。” 在盛家,

父亲最宝贝的就是一卷南宋的澄心堂纸,她小时候偷偷摸过一次,

被先生罚抄了三遍《女诫》。林老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姑娘懂得不少。” 她顿了顿,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残纸,“再看看这个。”盛明兰接过残纸,

只看了一眼便说:“这是明代的竹纸,产自浙江。您看这纤维里的竹节痕迹,

还有这淡淡的硫磺味,是用石灰法炮制的,万历年间很流行这种工艺。

”林老太笑了:“不错不错,比我前几个徒弟强多了。他们只认得机器检测报告,

哪懂用手摸、用鼻子闻。” 她站起身,“留下吧,管吃住,第一个月没有工钱,

学会了再说。”盛明兰心头一松,屈膝便要行礼,动作做了一半才想起现代的规矩,

改成了鞠躬:“谢谢林老太。”就这样,盛明兰在芸香阁安了身。

林老太的住处就在工作室后面的小院子里,给了她一间朝南的小屋,虽然简陋,

但收拾得干净。每天的工作就是跟着林老太学习修复古籍,

从最基础的揭裱学起 —— 把古籍中粘连的书页一张张揭开,既要完整保留原文,

又不能损伤纸页,这活儿跟她小时候帮母亲拆解旧绣品重新染色,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林老太教得仔细,盛明兰学得也快。她本就心灵手巧,在盛家做惯了精细活计,

用起排笔、镊子来,比现代的年轻人更稳。只是现代的修复工具让她花了些功夫适应,

比如那台能精确到 0.1 毫米的裁纸刀,还有用来检测纸张成分的光谱仪,

她总觉得不如一把普通的竹刀来得顺手。“明兰,把那套嘉靖年间的《南华经》裱好。

” 一个清晨,林老太指着架子上的蓝布函套说。盛明兰应了声,小心翼翼地取出经卷。

这《南华经》是手抄本,字迹娟秀,想来是位女子所书,只是有些书页受潮起了褶皱,

需要用湿润的宣纸敷平。她刚调好了糨糊 —— 是用小麦淀粉做的,

林老太说现代的化学胶水会损伤古籍,

还是古法的糨糊稳妥 —— 就听见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这风铃是林老太的儿子送的,

水晶做的,阳光照过来会折射出七彩的光,盛明兰总觉得有些花哨,

不如侯府廊下挂的铜铃来得清雅。来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料子挺括,一看就价值不菲。

盛明兰抬眼的瞬间,手里的排笔 “啪嗒” 一声掉在了案上。是他。

纵然穿着从未见过的衣裳,纵然头发剪得比军中的士兵还短,

纵然腕上戴着一块银灰色的怪东西后来她才知道那叫手表,但这眉眼,这鼻梁,

这紧抿的薄唇,分明就是顾廷烨。只是,眼前的男人少了几分宁远侯的桀骜与杀伐气,

多了些温润如玉的书卷气。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工作室,最后落在林老太身上,

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林老,打扰了。”林老太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起身:“廷烨来了,

快进来。” 她转向盛明兰,“这是顾廷烨,兰梦大学古籍研究所的客座教授,

经常给咱们阁里捐些有价值的古籍。” 又对顾廷烨介绍,“这是明兰,我新收的徒弟,

手巧得很。”顾廷烨的目光落在盛明兰身上,带着礼貌的探究。他的眼神很平静,

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盛明兰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她下意识地想屈膝行礼 —— 在侯府,

她每天都要这样迎接他从衙门回来 —— 膝盖刚弯了一半,才猛地想起这是现代,

慌忙改成了僵硬的点头,脸颊烫得厉害。“盛小姐。” 顾廷烨微微颔首,声音低沉,

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这声音让盛明兰想起无数个夜晚,他在灯下看卷宗时,

偶尔会低声念出上面的字句,也是这般悦耳。“顾先生。” 她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他身上有淡淡的松木香,和记忆中他出征前留在书房的熏香一模一样,

那是她亲手为他调制的,用了松针、柏叶和少量的龙涎香,说是能安神定惊。

顾廷烨递过一个紫檀木盒,木盒上的铜锁是海棠花形的,

盛明兰的心跳漏了一拍 —— 侯府书房的抽屉锁,也是这个样式。

“里面有本万历年间的《考工记》,缺了几页,想请林老看看能不能修复。

”林老太接过木盒,交给盛明兰:“你拿去仔细看看,记录一下破损情况。

”盛明兰接过木盒时,指尖不小心触到了顾廷烨的掌心。他的手很暖,带着薄茧,

和她记忆中常年握剑的手一样。两人同时缩回手,盛明兰低头的瞬间,

瞥见他拇指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 那是当年他为了救她,被马贼的刀划伤留下的,

她曾无数次用温热的帕子为他擦拭伤口。“多谢盛小姐。” 顾廷烨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盛明兰抱着木盒走到里间的工作台,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心绪。这不可能是顾廷烨,顾廷烨是宁远侯,是驰骋沙场的将军,

怎么会变成什么 “客座教授”?或许,只是长得相像罢了。这世间之大,

容貌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她打开紫檀木盒,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

放着一本线装的《考工记》。书品还算完好,只是书脊有些松动,确实缺了中间几页。

盛明兰小心地翻开封面,一股陈旧的墨香扑面而来。当翻到缺页处时,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 缺页边缘残留着半枚朱砂印记,是顾家宗祠特有的火漆,

上面刻着一个 “顾” 字,周围环绕着螭龙纹。当年顾廷烨袭爵时,

她亲手在宗卷上盖过同样的印记。第三章 芸香阁的秘密深夜的芸香阁格外安静,

只有窗外的虫鸣和案上的台灯光晕。盛明兰坐在工作台前,

对着那本《考工记》已经发呆了两个时辰。林老太早睡下了,临走前嘱咐她不用熬夜,

但她实在睡不着。那半枚朱砂印记像个钩子,勾起了她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她想起顾廷烨袭爵那天,顾家宗祠里香烟缭绕,他穿着绯红的官袍,跪在祖宗牌位前,

她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宗卷,看着他接过族老递来的印泥,在卷上郑重地盖下这个印记。

那时阳光透过宗祠的窗棂,照在他挺直的脊梁上,她以为他们会这样安稳过一辈子。

“还没休息?” 门口传来顾廷烨的声音,吓了盛明兰一跳。她慌忙合上《考工记》,

抬头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顾先生?您怎么来了?

” 盛明兰站起身,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顾廷烨走进来,

将食盒放在案上:“林老给我打电话,说你还在加班,让我顺路给你带点宵夜。

” 他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碟小笼包和一碗粥,“兰梦楼的蟹黄包,热乎着呢。

”香气瞬间弥漫开来,盛明兰确实饿了。从下午到现在,她只喝了一杯水。

但在陌生男子面前吃宵夜,终究有些不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谢:“多谢顾先生费心。

”“坐下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顾廷烨示意她坐下,自己则走到书架前,

随意翻看着上面的古籍,“林老说你对明代的典籍很有研究?”“只是略懂一些。

” 盛明兰拿起一个小笼包,小口咬着。包子皮薄馅足,蟹黄的鲜香在舌尖散开,

味道竟和侯府厨房里张妈做的有几分相似。顾廷烨转过身,

目光落在合上的《考工记》上:“那本《考工记》,有什么问题吗?

”盛明兰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什么,就是缺页有些可惜。

” 她避开了那枚朱砂印记的事,直觉告诉她,现在还不能说。

顾廷烨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走过来,手指轻轻点在《考工记》的封面上:“其实,

这本书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他是个古董商,

一辈子都在找这本书的缺页,可惜到去世都没找到。

”盛明兰抬起头:“您太爷爷…… 是做什么的?”“他叫顾慎行,” 顾廷烨回忆道,

“听我爷爷说,太爷爷年轻时很喜欢收集明代的东西,尤其对顾家的历史很感兴趣。他总说,

我们顾家祖上出过一位侯爷,只是年代久远,没什么记载了。”盛明兰的心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