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灵雨反噬
这株昨天还挂满果实的植株如今汁液横流，如同被屠杀的士兵般倒在泥土中。
整个菜地三分之二的作物遭到破坏，剩下的也因夜间霜冻蔫头耷脑。
"赵大虎..."沈青山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明天就是给万家超市送货的日子，现在这情况根本凑不够约定的数量。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次使用灵雨术抢救还能挽救的作物。
双手结印，按照《神农百草经》上的方法调动体内那股神秘气息。
然而这一次，运转灵气时却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指尖直窜脑门。
"啊！
"沈青山痛呼一声，中断了施法。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第一节已经完全变成了青灰色，皮肤下隐约可见蛛网般的纹路，像是某种毒素在蔓延。
他强忍不适，重新尝试。
这次更加小心翼翼，终于勉强召唤出一小片雨云，覆盖了不到原先一半的面积。
细雨落下，幸存的作物稍稍恢复了些生气，但远不如之前的效果明显。
回到屋里，沈青山对着灯光仔细检查手指。
青色已经蔓延到第二个指节，触碰时有麻木感。
他连忙翻出《神农百草经》，查找关于灵雨术副作用的记载。
在古籍最后一页的角落，他找到一行蝇头小楷："灵雨之术，夺天地造化，日不过三，过则反噬。
青纹至腕，命不久矣。
"沈青山倒吸一口凉气，急忙继续往后翻，却发现后面几页都被人为撕去了。
从残留的页脚可以看出，那里原本记载着解决反噬的方法。
"爸..."沈青山摩挲着撕毁的痕迹，心中五味杂陈。
父亲显然知道灵雨术的危险，却为何没有留下完整的警告？
那些缺失的页面又去了哪里？
一阵眩晕袭来，他不得不躺下休息。
这一晚，沈青山梦见了父亲，梦中父亲一直指着院子里的那口老井，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
第二天清晨，沈青山被手机***吵醒。
是林妍打来的。
"沈先生，我们的货车下午三点到村里接货，没问题吧？
"林妍的声音清脆干练。
沈青山看着窗外那片惨淡的菜地，硬着头皮回答："林经理，这次数量可能达不到约定的那么多..."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出什么问题了吗？
""有人...破坏了我的菜地。
"沈青山斟酌着词句，"剩下的作物只够原定数量的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
"林妍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沈先生，我们超市已经为你的特殊蔬菜做了专题促销宣传，顾客们都等着明天购买呢！
"沈青山额头渗出冷汗："真的很抱歉，我可以退还定金...""等等，"林妍突然话锋一转，"你说有人破坏？
报警了吗？
""没...没有确切证据。
""这样吧，"林妍似乎做了决定，"我亲自过去看看情况。
把地址发我，下午两点到。
"没等沈青山回应，电话就挂断了。
他握着手机，不知该喜该忧。
一方面，林妍的来访可能带来转机；另一方面，他并不想让外人看到那片被灵雨术滋养过的土地——那生长速度违背常理的作物，任谁看了都会起疑。
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中飞逝。
沈青山尽可能采摘了完好的蔬菜，又冒险对一小块地使用了最后一次灵雨术——这次只催熟了几株黄瓜。
施术后，他明显感到体力不支，手指上的青纹又向上蔓延了一小段。
中午，他给母亲熬了药，又做了午饭。
王桂兰看出儿子心神不宁，但体贴地没有多问。
自从吃了沈青山种的菜，她的气色确实好了些，这让沈青山稍感欣慰。
下午一点半，一辆白色SUV驶入桃源村，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
沈青山站在院门口，看着林妍利落地跳下车。
她今天穿了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比上次见面时少了几分商务气息，多了些亲和力。
"沈先生，带我去看看你的菜地吧。
"林妍开门见山，从车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工具箱。
沈青山领着她绕到屋后，心中忐忑不安。
当那片被毁的菜地呈现在眼前时，林妍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绝不是普通的破坏！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一株被连根拔起的茄子，"这是蓄意而为，手法专业。
"沈青山苦笑："村里有人不欢迎我种菜。
"林妍没有接话，而是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装了些土壤样品。
然后又摘了几片受损作物的叶子放入密封袋。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幸存的、被灵雨术滋养过的蔬菜上。
"这些..."她走近一株挂着硕大西红柿的植株，眼中闪过惊异，"生长状态和旁边这些完全不同。
你用了特殊的肥料？
"沈青山心跳加速："算是吧，祖传的种植方法。
"林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摘下一个西红柿直接咬了一口。
汁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毫不在意地用手背擦掉。
"太不可思议了..."她喃喃道，"甜度、酸度、香气都完美平衡，果肉质地也无可挑剔。
"她转向沈青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沈先生，你的种植技术如果属实，将是农业领域的重大突破！
"沈青山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干笑两声。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突然从手指窜上手臂，他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
"你怎么了？
"林妍连忙扶住他。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沈青山勉强站稳，将发青的手指藏在身后。
林妍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但没有追问。
她看了看表："这样吧，今天能摘多少算多少，我先带回超市应急。
但沈先生，"她直视沈青山的眼睛，"我希望你能考虑和我们建立长期独家合作关系。
价格可以再提高30%，我可以预付货款帮你重建种植基地。
"沈青山心中一动。
如果有足够资金，他或许能扩大种植规模，减少对灵雨术的依赖。
但眼下最紧迫的，是找到解决反噬的方法。
"我需要考虑几天。
"他谨慎地回答。
林妍爽快地同意了，并帮着他采摘了所有能用的蔬菜。
临走时，她意味深长地说："沈先生，无论你有什么秘密，在商言商，我只在乎产品的品质。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送走林妍后，沈青山精疲力竭地坐在老井边。
夕阳将井壁上的青苔染成金色，他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梦。
父亲为何一直指着这口井？
他探头向井中望去，黑黝黝的井水映出自己憔悴的面容。
就在这时，一阵刺痛从手指传来，一滴血从青灰色的指尖渗出，落入井中。
井水突然泛起微光，一个模糊的影像在水面浮现——那是一页残缺的纸，上面画着某种草药的图案，旁边写着"解毒灵方"几个字。
影像转瞬即逝，但沈青山确信自己看到了关键线索。
"井水...和缺失的书页有关？
"他正想进一步探查，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
抬头望去，一辆贴着"县农业局"标志的轿车停在了他家门前。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下车，身后跟着的赫然是赵大虎。
男子推了推金丝眼镜，高声道："沈青山同志在吗？
我是县农业局的周明，接到举报说你这里可能在使用违禁生长激素，特来调查。
"沈青山心头一紧，看向得意洋洋的赵大虎，明白对方这是双管齐下——既破坏了他的菜地，又要从官方渠道打压他。
而此刻，他的灵雨术反噬越发严重，万家超市的订单迫在眉睫，农业局的调查虎视眈眈...更糟的是，他刚刚发现，自己今天已经无法再施展任何灵雨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