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正将保温桶放在床头，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蓝色病历夹，"体温正常了，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
"林默舀起一勺小米粥吹凉，瓷勺碰到她唇瓣时，南栀注意到她虎口处有道新结痂的伤口。
"急诊划伤的。
"林默像是看穿她的疑惑，垂眸搅动粥碗里的红枣，"昨天凌晨送来个割腕的患者。
"南栀握着调羹的手顿住，一年前她在东京急救中心实习时，也见过太多这样破碎的生命。
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她放下碗，回忆起年前的夏夜，林默和南栀并肩坐在医学院天台。
月光洒在她们身上，南栀晃着脚丫说：“以后我们要做能真正帮到病人的好医生！”
林默笑着勾住她的小指，“拉钩，谁先放弃谁是小狗。”
晚风裹着夜露的清凉，轻柔抚过她们脸颊，掠过发梢，似一双温柔的手，悄然抚平心底褶皱，携着细碎星光，将她们的思绪带向遥远的星河。
她们规划着共同的未来，要在医院的长廊留下并肩奋战的身影。
可当东京的进修机会摆在面前，南栀满心纠结。
她怕距离冲淡感情，怕耽误林默发展，最终狠下心提出分手。
如今重逢，林默给她煮粥时依然记得放她最爱的红枣，整理药盒时把她过敏的药单独隔开，这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让南栀红了眼眶——原来，有些爱意从未被时间覆盖。
"加个微信？
方便复诊。
"林默的声音将南栀回忆拉回，林默掏出手机，对话框界面还停留在去年春节林默发的“新年快乐”还有“我好想你”。
南栀盯着屏幕角落的红色感叹号，喉咙发紧——分手后她把她拉黑，却偷偷用小号视奸她朋友圈首到上个月。
当红色警示标志消失的瞬间，林默突然轻笑出声，耳尖泛起薄红："终于不再是备忘录了。
"她修长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我倒还留着你所有照片。
"南栀的脸腾地烧起来，其实林默不知道的是，她的手机里也还存着她们去镰仓看海时，林默穿着浴衣叼着鲷鱼烧的***。
出院那天，林默执意要送她。
雪停后的街道泛着冷冽的光，她接过她的行李箱，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手背："住哪？
我顺路。
"南栀望着街边结霜的梧桐树，想起自己刚回国随便租的小公寓，"就...城郊小区。
""我家空着间客房。
"林默突然停步，镜片后的眼睛映着残雪，"有暖气，朝南，能晒到整个下午的太阳。
"南栀愣住，记忆突然闪回从前：每个加班的深夜，她都会把暖手宝塞进她被窝；她说想吃什么，林默也从来不会忘记给她带。
"不用麻烦..."话没说完，行李箱拉杆己被林默牢牢握住。
林默身上的雪松气息裹着寒气漫过来，"我需要个试菜员。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亮起购物清单，"明天做你最爱的梅干菜烧肉？
"南栀望着她睫毛上未落的雪粒，突然想起她们第一次约会，也是这样的雪天。
那时她说："我家有口老砂锅，煨汤最香。
"此刻，同样的邀请裹着融雪的温度，让她在冷风中眼眶发烫。
那...只住到找到房子为止。
"她看见林默低头踢开脚边的积雪，听见林默轻笑出声，但没有回答她。
行李箱滚轮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