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识
帕洛斯贴着冰冷的舱壁滑坐下来，怀里紧紧抱着刚从物资库摸来的半袋压缩饼干，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时，他几乎是瞬间绷紧了脊背，反手摸向藏在靴子里的短刀——那是他用半块能量晶体跟黑市商人换来的，刀刃还带着未打磨的毛边。
“别、别紧张！”
一个略显青涩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慌张，“我没有恶意的。”
帕洛斯猛地回头，短刀己经出鞘，寒光首指声音来源。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站着个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少年，乱糟糟的红色长发几乎拖到地上，发梢沾着灰尘，身上的衣服看着像是某种制式校服，却破了好几个洞。
“滚。”
帕洛斯的声音冷得像空间站外的宇宙射线，眼神里的警惕像竖起尖刺的小兽。
在这种地方，“没有恶意”是最可笑的谎言。
红头发的少年却没动，反而往前挪了半步，应急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明显没洗干净的灰尘和一道浅浅的划痕。
“我叫洛渊，”他似乎没看到那把对准自己的刀，或者说刻意忽略了，“我……我迷路了。”
帕洛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
迷路？
这可是第七区废弃空间站，除了像他这样走投无路的拾荒者，谁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他握紧刀柄，指腹摩挲着粗糙的木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消失。”
洛渊抿了抿唇，视线落在他怀里的压缩饼干上，喉结明显动了动，才又抬起头，眼神亮得有些过分：“我知道哪里有干净的水源。”
他顿了顿，像是鼓足勇气才说，“我可以带你去，只要……分我一小块饼干。”
帕洛斯的瞳孔缩了缩。
水源和在这破地方比能量晶体还金贵。
这红头发看着傻愣愣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他眯起眼，上下打量着洛渊，对方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头发颜色扎眼得要命，看着就像个从哪个富贵星球跑出来的傻小子，却偏偏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你想耍什么花样？”
帕洛斯的刀又往前递了半寸，距离洛渊的胸口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这里的规矩是，自己的东西自己抢，别指望用空头支票换好处。”
洛渊被他逼得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终于露出点慌乱，却还是坚持道：“是真的！
就在三层的生态循环舱，那里的过滤系统还能用，我昨天刚发现的。”
他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帕洛斯盯着他看了半晌，试图从那张沾着灰的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可看到的只有紧张和一点点……真诚？
他嗤笑一声，收回刀却没入鞘，而是握在手里：“带路。
要是敢耍我，这刀可不长眼。”
洛渊明显松了口气，点点头就转身往走廊深处走。
他的步伐有点踉跄，红色的长发随着动作左右晃动，像团不安分的火焰。
帕洛斯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眼睛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周围，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这是他在这片废墟里活下来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