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新来的龟公?
模样倒是挺干净。”
林苟睁眼,漆黑的瞳孔如深井般幽暗,脑子里还残留着被车撞前的片段。
他没死,他穿越了。
但更荒谬的是,他穿越成了一个太监,身份是青楼龟公。
太监……龟公……原来连命运都在嘲笑他。
他想笑,却发现喉咙干哑,发不出声音。
一个浓妆女子踢了他一脚:“你听见没有?
快起来打水,三姑娘等着泡澡呢!”
另一个尖声讥笑:“新来的,不懂规矩。
先去跪尿桶吧,给老娘舔干净了再说话。”
林苟缓缓起身,看着那一盆泛黄发臭的桶,铜铃在腰间晃动,发出“叮铃”脆响,仿佛一根拴狗的链子。
他曾让人跪着送酒,如今却被逼着跪着擦屎。
极致的羞辱,便是极致的杀念。
但林苟没有动,也没有发怒。
他只是淡淡低头,捧起尿桶,一步步走入后院,面不改色。
花楼三层,灯红帘暖,十几个衣着华丽的客人围坐在长榻两侧,中央一张香榻上躺着一个妖艳女子,正是花楼三姑娘“蔓烟”。
“今日这酒,得敬林大人,是他替我们从楼外带来十箱新货。”
“哈哈哈,林大人可真是怜香惜玉!”
蔓烟笑靥如花,靠在那“林大人”怀里,娇声说:“下回可得再赏我几支新脂粉。”
“林大人”呵呵笑着,伸手摸上蔓烟的腰。
门被推开,林苟走了进来,手中端着热水与干净绢巾。
一股脂粉与欢笑扑面。
他低头垂目,把水放在角落,正要退出去。
蔓烟瞥见他,眼神一冷,顿时高声道:“站住!”
林苟停住脚步。
“你是新来的龟公?”
“是。”
“奴家腰酸,伺候一下。”
厅中客人哄笑:“有趣,堂堂蔓烟姑娘,居然要太监来揉腰?”
蔓烟故意将衣襟拉低,露出半片雪白:“让他用狗爪子揉,我喜欢。”
林苟没动。
蔓烟一挑眉,语气尖冷:“你敢不动?
我一句话,就让你滚出花楼,饿死街头。”
林苟缓缓抬起头,眼中毫无惧色,只有漠然。
“你叫什么名字?”
他突然问。
蔓烟一怔,下意识答:“蔓烟。”
林苟忽然笑了:“蔓,曼也,长也。
烟,散也,虚也。”
“你这一生,看似长烟缭绕,实则浮而不实,风一吹,就散了。”
蔓烟怔住,厅中笑声骤停。
那位“林大人”脸色阴沉,猛地一拍桌子:“你敢羞辱三姑娘?
找死不成!”
他站起身,手一翻,亮出短刃。
林苟不动,反而轻声道:“动我之前,先看看你手下的伤口愈了没。”
“林大人”一愣。
“你昨夜与青蛇帮打架,右臂中刀未缝,只用荷叶草敷了敷。
现在刀口己烂,你若再动怒,血流不止。”
林大人脸色骤变,冷汗淌下:“你……你怎么知道?”
林苟抬眸,声音冷冽:“你手心发黑、呼吸带腐、左腿发沉,己是血毒入骨。
我若是你,今天就该去割肉放毒,而不是……在这里装逼。”
厅中死寂。
下一秒,林大人扔下蔓烟,狼狈逃走。
所有人看向林苟的眼神变了。
蔓烟咬着唇,捂着心口,惊骇未散。
林苟转身,走出厅堂,阳光洒在他背影上。
没人知道,刚才他只是运用了前世黑道学来的“心理操控术”与“伤势特征判断法”。
但足够了。
狗也能咬人。
龟也能翻天。
苟着活,不是为了苟,是为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