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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抬起双臂,动作极其缓慢,仿佛每一个细微的角度变化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没有剑,他的双手空空如也。

然而,当他双臂抬至某个玄奥的位置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势”,开始在他周身凝聚。

那不是灵力外放的威压,不是剑气纵横的锋芒。

那是一种更古老、更沉寂、更深邃的东西。

如同大地深处蛰伏的巨兽在呼吸,如同浩瀚星空亘古不变的律动。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沉重,连呼啸的山风似乎都在他身前三尺处凝滞、绕行。

他动了。

动作依旧缓慢,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浑然天成。

每一个步伐的挪移,每一次手臂的挥动,都像是在描绘着某种天地至理。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那空无一物的手中,仿佛真的握着一柄无形的绝世神锋!

劈、刺、撩、抹、点、崩…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剑式,在他手中演化出无穷的奥妙。

没有光华闪耀,没有剑气纵横,只有一种沉凝到极致的“意”,随着他的动作在虚空中流淌、汇聚。

那“意”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渐渐形成一种无形的漩涡,以他为中心缓缓旋转。

漩涡中心,是绝对的寂静,绝对的虚无,仿佛连空间本身都被这沉寂的剑势所吞噬、湮灭!

月光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扭曲,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模糊的光晕。

脚下散落的碎石,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被那无形的漩涡卷入、消失。

他身上的粗麻短褐无风自动,破烂的衣角猎猎狂舞,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那无形的力量彻底撕裂!

十年饮恨,十年藏锋。

所有的不甘、屈辱、痛苦、隐忍,仿佛都在这无声的剑舞中沉淀、凝聚、升华,化为这足以吞噬一切的沉寂之“势”!

这根本不是什么炼气一层能触及的境界!

这是剑道本源之“势”的雏形!

是无数剑修终其一生也难以窥见的门槛!

就在这剑势积蓄到某个临界点,仿佛下一瞬就要挣脱无形束缚,爆发出石破天惊威能的刹那——“噗嗤!”

一声轻响,突兀地打破了这方小天地的死寂。

不是风声,不是兽吼。

像是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了冰冷的牛油里。

陆沉的动作瞬间凝固!

那凝聚到顶点、即将喷薄而出的沉寂剑势,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扼住,骤然溃散!

狂暴的反噬之力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呃啊——!”

陆沉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喉头再也压制不住那股腥甜,一缕刺目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溢出。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他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就在他前方十步之外,一片月光无法企及的、最为浓重的阴影之中,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

白衣。

一尘不染的白衣,在昏暗的月下,亮得有些刺眼。

那衣料不知是何材质,月光流淌其上,仿佛活了过来,漾起一层朦胧而圣洁的光晕,将周遭的黑暗与血腥都排斥开来。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亘古以来便存在于那片阴影之中。

身姿颀长,清冷孤绝。

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陆沉只看了一眼,便感觉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冰冷的悸动。

那眼神,淡漠得没有一丝属于人间的情绪,如同九天之上俯瞰尘寰的神祇,又如同万载玄冰深处冻结的星辰。

冰冷、深邃、空寂,仿佛映照着宇宙洪荒的寂灭。

她的视线,穿透月光与黑暗,落在陆沉身上。

没有审视,没有探究,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虚无的“看见”。

陆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体内那点微弱的灵力几乎要本能地燃烧起来对抗这无形的压力。

但他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

首觉告诉他,任何妄动,都是取死之道。

这个女人……不,这个存在,太可怕了!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抽空了周围所有的光和热,只留下冻结灵魂的寒意和无边的死寂。

她身上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却让他感觉比面对云岚宗宗主时更加恐怖!

白衣女子的目光只在陆沉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落在他刚才舞剑的那片空地上。

她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如同死寂的深潭投入了一粒微尘,转瞬即逝。

然后,她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声响。

她一步踏出,便跨越了十步的距离,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陆沉面前不足三尺之地!

一股冰冷、凛冽、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沉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甚至能闻到那白衣上沾染的一丝极淡、极淡的…血腥气?

不是凡俗的腥臭,而是一种…带着古老锈蚀与铁腥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