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挣钱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光滑、紧致，没有前世那些皱纹和沧桑。
"我真的重生了..."他喃喃自语，心跳加速。
翻身下床，周志强迫不及待地翻开昨晚记录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未来几十年的重要事件和商机。
他的目光停留在"1988年猴票价格暴涨"这一行字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就是它了！
"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
前世他听厂里财务科的老王说过，1988年到1989年，猴票价格从几十元涨到了几百元，后来更是突破千元大关。
那些早期囤积猴票的人，都赚得盆满钵满。
周志强迅速穿好衣服，从抽屉里取出昨天买的两张猴票，小心翼翼地夹进笔记本里。
这两张邮票是他目前最重要的资产，也是验证他重生记忆是否准确的试金石。
走出家门，夏日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县城的水泥路上。
街边早餐摊冒着热气，几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正围坐在一起吃油条喝豆浆。
"小周！
今天不上班？
"早餐摊老板老张笑着招呼他。
周志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今天是厂里轮休日。
前世他总是睡到日上三竿，现在的早起显然出乎老张的意料。
"张叔，来碗豆浆。
"他坐下，眼睛却不断扫视着周围的一切——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轰鸣，只有自行车***和小贩的吆喝声。
这一切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既兴奋又恐惧。
喝完豆浆，周志强首奔昨天那个集邮市场。
今天的市场比昨天热闹得多，各种小摊贩沿街排开，叫卖声此起彼伏。
周志强很快找到了昨天那个眼镜男，他正在和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讨价还价。
"同志！
"周志强快步走过去，"您还记得我吗？
昨天买您猴票的那个。
"眼镜男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周志强从笔记本里取出那两张猴票："您看，这两张票，现在能卖多少钱？
"眼镜男接过邮票仔细检查，旁边的中山装男人也凑了过来。
"品相不错..."眼镜男沉吟道，"一百八，两张我都要了。
"中山装男人立刻插话："我出两百！
"周志强心中狂喜，但表面不动声色。
仅仅一天时间，这两张邮票就涨了七十块钱，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经过一番竞价，最终中山装男人以两百二十元的价格买下了这两张猴票。
周志强接过厚厚一沓钞票时，手都有些发抖——他的记忆完全准确！
这验证了他所有的计划都是可行的！
"小伙子，还有货吗？
"中山装男人热切地问。
周志强摇摇头："暂时没了，不过..."他压低声音，"您对国库券感兴趣吗？
"中山装男人眼睛一亮："你有门路？
""下个月可能会有。
"周志强神秘地笑了笑，"怎么称呼您？
""我姓李，在县文化馆工作。
"中山装男人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有货了随时联系我。
"周志强收好名片，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集邮市场。
现在他有两百二十元现金，加上之前从银行取出来的钱，差不多有五百多块。
但这远远不够——他记得前世老王说过，倒卖国库券至少要几千块本金才能玩得转。
"得想办法筹钱..."周志强骑着自行车在县城里漫无目的地转悠，大脑飞速运转。
回到家，周志强翻箱倒柜，找出所有能变卖的东西：一块上海牌手表、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几本集邮册...这些都是前世他珍藏多年的宝贝，但现在，它们只是启动资金的一部分。
下午，周志强带着这些东西去了县里的信托商店。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手表卖了六十元，收音机三十，集邮册十五...总共筹到一百零五元。
加上剩下的钱，他现在有不到七百元本金。
周志强仔细盘算着：再买一张猴票，然后等价格涨了就出手，如此循环几次，很快就能积累足够的资金进入国库券市场。
第二天一早，周志强又去了那个小巷子。
这次他换了一身打扮，穿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中山装，戴上一副平光眼镜，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同志，有猴票吗？
"他故意压低声音，装作老练的集邮者。
一个穿灰色衬衫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他一番："有是有，不过价格涨了。
""多少？
""一张九十，不还价。
"周志强心中一紧——价格确实在上涨，而且比他记忆中的涨幅更快。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以八十五元的价格买下一张品相稍逊的猴票。
现在他手上有三张猴票。
接下来的三天，周志强像着了魔一样，每天都会去集邮市场转悠，了解行情变化。
到了第六天，猴票的价格己经涨到一张一百一十元。
周志强决定出手一张试试水。
"品相这么好，一百二我收了。
"一个操着上海口音的男人仔细检查着他带来的猴票。
周志强心中一喜，但表面不动声色："一百三，少一分不卖。
"最终成交价是一百二十五元。
仅仅六天时间，他就赚了西十元，利润率超过50%！
这验证了他的记忆完全准确，也证明了他的商业思路可行。
带着这笔"巨款"，周志强去了县里唯一一家像样的饭馆，点了一盘红烧肉和一瓶啤酒。
这是重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畅快。
"周志强？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周志强回头，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门口，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勾勒出她窈窕的轮廓。
苏晓晓。
这个名字像电流一样击中周志强的心脏。
前世这个姑娘是厂里的会计，厂花级别的存在，多少小伙子追求的对象。
而他，一个普通工人，连跟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后来苏晓晓嫁给了一个机关干部，听说过得不错。
"苏...苏会计。
"周志强慌忙站起来，差点打翻啤酒瓶。
苏晓晓微微一笑："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一个人吃饭？
""啊...是。
"周志强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面前还摆着红烧肉和啤酒，这与他平时在厂里朴素节俭的形象大相径庭。
苏晓晓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今天是...？
""哦，帮亲戚办点事。
"周志强随口编了个理由，迅速摘下眼镜，"要不要一起？
我请客。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1988年，一个男工人单独请女会计吃饭，这传出去还得了？
苏晓晓的脸一下子红了："不...不用了，我是来给我爸买饭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饭盒，"先走了。
"看着苏晓晓离去的背影，周志强长舒一口气。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用前世中年人的思维方式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交往，难免会显得突兀。
"得注意分寸..."他自言自语道，但心里己经开始盘算如何名正言顺地接近苏晓晓。
第二天，周志强恢复了平常的装束，早早来到工厂。
他需要确认一件事——猴票的利润是可持续的，还是仅仅因为他的介入导致了价格波动。
车间里机器轰鸣，周志强心不在焉地操作着车床，满脑子都是邮票和资金的事。
"小周，想什么呢？
零件都车歪了！
"车间主任老王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周志强连忙道歉，重新调整工件。
前世他唯唯诺诺，生怕得罪领导丢了工作；而现在，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己经可有可无。
中午吃饭时间，周志强没有去食堂，而是溜出厂区，去了集邮市场。
今天的行情让他大吃一惊——猴票价格己经涨到一百五十元一张！
"怎么回事？
"他问一个相熟的邮商。
"上海那边来人了，说要大量收购。
"邮商兴奋地说，"听说这东西以后能涨到上千呢！
"周志强心中一凛——历史正在加速！
在前世，猴票价格要到九十年代才会突破千元大关。
看来他的重生己经对市场产生了蝴蝶效应。
没有犹豫，周志强当即决定卖掉手中剩下的两张猴票。
一张卖了155元，一张因为品相完美，卖了165元。
短短九天时间，他的初始资金从56.3元增长到445元，翻了近8倍！
这笔钱在1988年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
周志强强压住内心的狂喜，冷静地分析着形势。
猴票市场己经过热，短期内可能会有回调。
现在是时候转向下一个目标——国库券了。
但七百多元做国库券生意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的本金，而最快的方法就是继续在猴票市场短线操作。
接下来的两周，周志强像一只猎豹，敏锐地观察着猴票市场的每一个波动。
他学会了辨别邮商的真话与谎言，掌握了价格涨跌的规律，甚至开始影响小范围内的市场价格。
通过低买高卖，他的资金迅速累积到了九百多元。
这在1988年己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相当于高级工程师一年的工资。
有了钱，周志强首先改善了自己的生活条件。
他买了台电风扇，添置了几件新衣服，还经常下馆子打牙祭。
这些变化引起了工友们的注意，但都被他"帮亲戚做生意赚了点外快"的借口搪塞过去。
一天下午，周志强提前下班，准备去银行把部分现金存起来。
刚走到厂门口，就看到苏晓晓站在梧桐树下，似乎在等人。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如梦似幻的画面。
周志强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苏会计，等人啊？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苏晓晓转过头，看到是他，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是你啊。
等我爸，他今天加班。
"周志强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本《读者文摘》："你喜欢看这个？
""嗯，每期都买。
"苏晓晓晃了晃杂志，"你也看吗？
""偶尔看。
"周志强实际上前世是《读者》的忠实粉丝，但25岁的"他"应该没这个习惯，"最近有篇讲邮票收藏的文章挺有意思的。
""邮票？
"苏晓晓眼睛一亮，"我爸也集邮，家里有好几本集邮册呢。
"周志强心中一动："是吗？
我最近也对邮票挺感兴趣的。
听说1980年的猴票很有收藏价值。
""猴票？
"苏晓晓想了想，"好像我爸有...两三张吧。
"周志强心跳加速——如果能通过苏晓晓收购她父亲的猴票，不仅价格会更优惠，还能名正言顺地接近她。
"那真是好东西。
"他故作平静地说，"现在市场上都卖到快两百一张了。
""这么贵？
"苏晓晓惊讶地瞪大眼睛，"我爸买的时候好像才几十块。
""收藏品就是这样，越久越值钱。
"周志强笑了笑，"对了，厂门口新开了家冷饮店，有冰淇淋卖。
"苏晓晓眼睛一亮："真的？
我还从来没吃过冰淇淋呢。
"周志强看准时机："要不...明天中午一起去尝尝？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膛。
苏晓晓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头摆弄着衣角："这...不太好吧..."周志强知道这个年代男女单独出去吃东西还很敏感，赶紧补充道："可以叫上你朋友一起，就当同事之间正常交往。
"苏晓晴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评估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晓晓，这是谁？
"周志强回头，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正警惕地盯着自己。
"爸，这是厂里的同事，周志强。
"苏晓晓小声介绍道，"三车间的技术员。
"周志强连忙伸出手："苏叔叔好。
"苏父敷衍地握了握手，对女儿说："走吧，回家。
"看着父女俩离去的背影，周志强叹了口气。
苏父的态度很明显——看不上他这个小工人。
在前世，这也是苏晓晓最终嫁给机关干部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一世不一样了..."周志强握紧拳头，暗暗发誓。
第二天中午，周志强特意等在财务科门口。
当苏晓晓和几个女同事一起出来时，他装作偶遇的样子。
"苏会计，这么巧。
"他笑着打招呼，然后对其他人点点头，"各位好。
"女同事们好奇地看着他，又看看苏晓晓，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周师傅好。
"苏晓晓礼貌地回应，但眼神有些闪躲。
周志强知道昨天的偶遇让苏晓晓有些尴尬，但他早有准备："对了，苏会计，上次你说想了解邮票的事，我带了本集邮杂志给你。
"他从包里掏出一本崭新的《集邮》杂志，这是昨天他特意去书店买的。
苏晓晓犹豫了一下，在同事们的注视下接过杂志："谢谢...""不客气。
"周志强微笑道，"里面有篇文章专门讲猴票的收藏价值，你爸爸可能会感兴趣。
"说完，他礼貌地告辞，没有过多纠缠。
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既能表达好感，又不会让苏晓晓感到压力。
下午，周志强请假去了趟省城。
他听说省城的集邮市场规模更大，价格差异也更明显。
如果能利用两地差价，利润会更高。
省城的集邮市场确实让他大开眼界。
不仅品种繁多，价格也比县城低10%左右。
周志强一口气买下五张品相不一的猴票，花费七百五十元。
回到县城，他分批卖出这些猴票，净赚两百多元。
这种跨地区套利的模式让他如获至宝，资金开始呈几何级数增长。
一个月后，周志强的资金己经积累到三千多元。
这在1988年绝对是一笔巨款，相当于普通工人三年的工资。
他决定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国库券交易。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正式约苏晓晓出去。
机会很快就来了。
周五下午，厂里通知全体会计人员加班核对账目。
周志强自告奋勇留下来帮忙搬运账本，实际上是想创造与苏晓晓独处的机会。
晚上八点，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苏晓晓和财务科长还在埋头工作。
"苏会计，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
"周志强趁机问道，"加班这么晚，肯定饿了。
"财务科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苏晓晓，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苏啊，你去吧，剩下的我来弄。
"苏晓晓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那...麻烦周师傅了。
"走出厂门，夏夜的微风拂过脸庞。
苏晓晓刻意与周志强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气氛己经比之前自然多了。
"想吃什么？
"周志强问道，"国营饭店应该关门了，不过我知道有家私人开的小馆子，味道不错。
"苏晓晓小声说："随便...都行。
"周志强带她去了城西一家新开的小饭馆。
这里虽然简陋，但菜品很有特色。
他点了几个招牌菜，又要了两瓶汽水。
"你...经常来这里吗？
"苏晓晓小心翼翼地问。
"来过几次。
"周志强给她倒上汽水，"现在改革开放，私人饭馆越来越多了。
"苏晓晓点点头："我爸说这是资本主义复辟..."周志强笑了："那你觉得呢？
""我..."苏晓晓犹豫了一下，"我觉得红烧肉比食堂的好吃。
"两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借着这个机会，周志强开始展示自己"未来人"的优势——谈论国家政策、经济形势，甚至引用了几句后来才会流行的诗句。
苏晓晓看他的眼神渐渐从陌生变成了好奇和欣赏。
"周志强，你懂得真多。
"苏晓晓真诚地说，"不像厂里其他工人..."周志强心中一动："其他工人怎么了？
""他们...整天就知道打牌喝酒。
"苏晓晓脸红了，"我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我明白。
"周志强微笑道，"人各有志。
对了，那本集邮杂志你爸爸看了吗？
""看了！
"苏晓晓眼睛一亮，"他特别高兴，说要把家里的邮票重新整理一遍。
"周志强趁机问道："他那些猴票...有出售的打算吗？
"苏晓晓摇摇头："我爸可宝贝那些邮票了，给多少钱都不卖。
"周志强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这反而给了他继续接触苏晓晓的理由。
吃完饭，周志强坚持送苏晓晓回家。
月光下，两人并肩走在静谧的街道上，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并不尴尬。
到了苏晓晓家楼下，周志强停下脚步："就送到这儿吧，明天见。
""明天见。
"苏晓晓轻声回应，转身上楼。
周志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重生一个月，他不仅积累了第一桶金，还成功接近了前世遥不可及的女神。
回到家，周志强翻开笔记本，开始规划下一步行动。
猴票生意己经步入正轨，现在是时候进军国库券市场了。
他记得很清楚，1988年下半年，上海会形成中国第一个国库券黑市，而合肥等地的价格要低20%以上。
"明天就去上海！
"他在笔记本上重重地写下这个决定。
窗外，1988年的夏夜静谧而美好。
周志强躺在床上，感受着年轻身体里澎湃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