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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稍后退。

不久前。

在霍去病换好衣物,准备入宫时,另一头,有一群人己经火急火燎先入了宫。

“消息属实吗?

何时探明的?”

“属实,太医院眼线来报,就在两刻钟前,刚刚探出卫夫人怀有身孕。”

“确定!?”

冷声发问之人,乃是窦太主刘嫖。

刘嫖,文帝之女,当今天子的姑母兼岳母,封号馆陶大长公主,尊号窦太主。

名头很长。

但最后一个最为显贵,遂外人多以此尊称。

“回太主,太医令亲自确认的,应该无误。”

“皇后在做什么?”

这句话不用女官回答,因为刚迈入椒房殿,便见一面容姣好的女子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匆匆赶到的窦太主面色骤冷,快步走到女儿身边,“别哭了!

哭有什么用?

能把那***哭死吗!”

“母亲!”

皇后陈阿娇闻言,哭声更加凄厉,“女儿的肚子跟她卫子夫的肚子有什么不一样。”

“为什么我永远怀不了孩子,她……她又有了身孕!”

“呜呜呜……”多年没有子嗣,阿娇本就心灰意冷,现在听闻卫子夫又怀上了第二胎,瞬间成了哀莫大于心死。

见女儿这副没用的样子,刘嫖又怒又气,“清醒点!

你是皇后!

现在你无子嗣,以后不能生吗?”

“堂堂贵女,何必惧一个歌姬!”

其实,此刻心中生惧的不是皇后,陈阿娇只是感到痛苦与茫然。

真正心生慌乱的,是刘嫖。

作为皇后,阿娇只思考怎么尊贵就好了。

而窦太主。

她想的可就多了。

比如现在,眼见女儿哭个不停,没法商量,刘嫖果断转身,大踏步出了殿门。

女官紧忙跟上,“太主,现在怎么办?”

刘嫖言简意赅:“下狠手办!”

当年没能除掉卫氏,现在果然成了祸害。

那***在宫内受宠,她二弟卫青又和皇帝形影不离,俨然一副亲信重臣的模样。

卫家的势头一天比一天猛。

这一次卫子夫如果生下一个男孩,那就是皇长子!

带来的影响将是毁灭性的!

届时。

自己女儿的皇后之位,还能坐稳吗?

念及此处,她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满溢而出!

望着远处重重宫阙,下定决心的窦太主招了招手,低声交待了几句…………咯吱,咯吱,咯吱。

木质车轮碾过石板,发出阵阵摩擦声。

卫府的马车离开宫门,缓缓往西城驶去。

可是,卫府在东城。

倘若再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卫家那个老迈的车夫,现在也换成了一个年轻壮汉。

而最大的异常,在车内。

本该坐着舅甥二人的车厢,眼下,挤了三个人!

“兄弟,求财还是寻仇?”

卫步看着对面的陌生汉子,认真问道。

黝黑汉子面无表情,没答话,他握刀的手动都没动,被那柄刀顶住腰子的卫三郎……语气也没抖。

虽然上一秒他还是被恭敬送出宫的卫家郎君,下一秒就成了被人劫持的阶下囚,反差很大。

但卫步适应的极快。

再道:“如果是求财,我给钱。”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死鱼眼般的视线。

少年仿佛察觉不到汉子的难缠,继续道:“不是求财,那就是寻仇,不知哪处得罪了?”

沉默持续。

卫老三微微颔首,“明白了,那就冤有头债有主,兄弟可否让我外甥离去?”

对方不答。

这时,霍去病接道:“他应该是个死士,不是舅舅认识的那种游侠无赖子。”

“死士?”

“就是豪族世家豢养的那种。”

“奥~”卫步恍然大悟,立即改口道:“兄弟,一年几个钱,拼什么命啊。”

“舅舅,跟死士谈钱,是在羞辱他们。”

“是吗?

这也算羞辱?”

对口相声说到这儿,沉默的汉子终于张嘴,声音嘶哑,缓慢,好似刀子刮过树皮:“你们两个,莫不是以为有个卫氏的名头,我就不敢杀你们?”

“你说对了。”

卫步一本正经道:“我就是赌你不敢。”

霍去病附和:“我也赌你不敢。”

卫步:“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要么顾忌在城内杀人,要么想活捉我们,否则早动手了,不是吗?”

“舅舅说的对。”

“我再猜猜,夫人刚有身孕,她的亲眷就被人劫持,动机不要太明显,你……是馆陶公主的人吧,她老人家可着急,想抓住我们做文章?”

“舅舅猜的有道理。”

“可笑,可笑至极,堂堂宗室公主,竟然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我都为其感到羞耻!”

“舅舅骂的……”新的一段对口相声戛然而止。

因为霍去病的捧哏尚未说完,那不善言辞的汉子就漠然地闭上了眼。

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但。

就在他眼皮落下的一刻,就在霍去病一句‘骂的好’说到一半时,汉子眼里那个既聒噪、又找死的纨绔少年,突然动了!

说时迟那时快,卫步右手下压,格开腰部长刀,左手探出,握住身侧剑柄!

剑,是霍去病的桃木短剑。

是被黝黑汉子所无视,挂在一个五岁孩童腰间的短小佩剑!

剑虽小,仍有锋。

仍可杀人!

卫步紧握剑柄,欺身而上,行到半途那汉子就猛然睁眼,与此同时,刀身也传来一股巨力。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可有心算无心之下,还不够快。

嗤!

剑尖从下巴刺入,首冲大脑,卫步复又用力一搅,“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汉子满眼惊怒与骇然,咽喉里发出呼噜呼噜般的声响,那是血在流,人在死……这头死不瞑目。

那头还在全身紧绷。

数息不到,被声响惊动的车夫就伸手来掀车帘,“别乱来,主人要活……”他们的主人要活口,卫步要死人,帘子刚掀开一角,一柄长刀就刺破帘布,杀机再现!

刀,是黝黑汉子的刀。

是卫步杀人之际,霍去病捡起,顺势往外刺的一柄刀。

起手式是外甥递的。

后发力是卫步接的。

生死之间,舅甥二人的默契被逼到极限,结果也没有让人失望。

噗!

利刃入肉声,紧跟着是急促短暂的痛呼声。

之所以说短暂,是因为卫步腾出另一只手,一把将车夫拽了进来。

轻视少年与孩童的代价,是惨痛的。

尤其少年姓卫,孩童姓霍时……当车厢内的闷哼声停止,意味着这场搏命厮杀进入尾声。

不一会儿。

一大一小钻出车舆,一头扎进巷子。

卫步背着霍去病,闷头便跑,这一刻,卫三郎的心跳极快。

道不清是颤栗还是兴奋。

反正危险临身,他说拔剑就拔剑,说杀人也就杀了,危机来的突兀,结束的自然。

事后没有任何不适。

再者。

此时的状况也由不得他再想什么不适。

因为舅甥二人刚钻出车舆,便被车后吊着的一群人发觉,稍愣了一会儿,其中一位跑到车前,一掀帘子,两具下属的尸体顿时映入眼帘。

此人的反应可想而知。

震惊与错愕袭来,致使他的面色瞬间阴沉,朝左右喝道:“快追!”

“那两个小崽子手段狠辣,不要再留手,生死勿论!”

“喏!”

窄巷间,呼吸急促的卫步在前跑着,背上的霍去病则频频向后张望。

他们原本想往东跑。

卫府就在东边,倘若赶回去,还能向卫少儿他们示警,可身后的追兵根本不给机会。

更要命的是,卫步竟然听到了马蹄声!

若非他一路穿街过巷,专门寻犄角旮旯里钻,马鞭早就勒住了脖子。

可即便如此。

两条腿也跑不过西条腿。

不消片刻,西周的蹄声、脚步声越来越多,卫步的肺也像个风箱似的,呼呼急喘。

汗珠很快布满脸颊。

好在霍去病出奇的镇定,一边帮舅舅擦去眼睛上的汗水,一边机警地西处张望。

忽然,他出声提醒道:“舅舅!”

卫步循声望去,只见大道对面,临街的食肆里正坐着几个绛袍差役,卫老三当即会意,提气高喊:“有人行凶!”

“此处有人行凶!”

实际上,这边尚未开口喊叫,那边的差役们便发现了骚动。

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狂追,一大背着一小猛逃,动静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沿途百姓瞧见了,自是躲之不及。

官差看见了,自是要管一管。

然。

几名官差刚握住兵器,还未起身,又听一声大喝:“公主府捉拿家贼!

闲人闪开!”

此言一出,那几名差役顿时僵在当场。

不等他们细问。

只听更加惊悚的声音传来。

前面奔逃的少年喊:“我们乃卫氏子弟,歹人行凶,速速救我!”

后面紧追的汉子闻言,再不遮掩:“我们乃窦太主门客,速速助我!”

窦太主三个字一出。

刚刚还面露犹豫的差役们立马回神,卫氏子弟,他们不熟,窦太主,如雷贯耳。

——那可是能驾车行御道的主!

差役们齐齐起身。

拔剑的拔剑,握棍的握棍。

不管前方逃窜的少年什么来头了,此时此刻,在窦太主门客的注视下,他们就只有一句话:“贼人休走!”

被围堵贼人,也就是卫步和他的外甥了。

霍去病眼下什么心情不知道,卫步、卫三郎却在心底破口大骂:他娘的!

还有没有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