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猿靠在厕所瓷砖墙上,指尖摩挲裤袋里的蜡笔。
那支染血的鲜红笔杆刻着的“**Н.И**”字母,像烧红的针扎进记忆。
“喂!
有药吗?”
李倩嘶哑的喊声从女厕隔间传来。
她后背三道爪痕己溃烂发黑,边缘凝结着荧绿色脓痂——变种狼的毒素正蚕食她。
黄猿踢开散落的急救箱,纱布早被血浸透。
“忍着。”
他把最后半瓶碘伏扔过去。
窗外死寂的操场中央,那页夔牛踏狼的画早被血水泡烂,只剩狼尸眼窝里插着的半截蜡笔,在风里微微发颤。
突然,东侧实验楼传来玻璃爆裂声!
黄猿踹开防火门时,被浓烈的血腥味呛得倒退半步。
解剖实验室己成修罗场。
五具变种狼尸堆在门口,肠子挂在无影灯上晃荡。
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蜷在角落,正用缝合针颤抖着扎进自己小腿——那里嵌着半颗狼牙。
她亚麻色长发被汗黏在颈侧,脚边躺着个胸骨被掏空的男孩。
“别过来!”
她突然抬头,手术刀指向黄猿。
钴蓝色眼瞳深处压着惊弓之鸟般的战栗,白大褂前襟绣着褪色的俄文名:妮古拉·沃尔科娃。
嗷呜——!
窗外阴影攒动,新狼群撞碎最后一块玻璃。
领头巨狼肩高近两米,独眼疤痕横贯脸面。
“手术刀杀不了狼。”
黄猿反手锁死门,掏出皱巴巴的中华烟。
“能杀你。”
妮古拉刀尖纹丝不动,“你们这些掠夺者…”巨狼撞得防爆门凸起脸盆大的鼓包。
黄猿叼住烟卷的瞬间,妮古拉突然暴起!
但不是刺向他——手术刀化作银虹扎进独眼狼探进窗缝的眼球!
狼血喷溅天花板。
“蹲下!”
妮古拉嘶喊着一把拽倒黄猿。
钢化玻璃轰然爆裂,巨狼半个身子卡在窗框疯狂扭动。
打火机蹿出火苗。
烟草燃烧的刹那,岩浆般的金纹从黄猿太阳穴炸开!
视野里狼的动作慢如蜗牛,他能看清独眼狼喉管搏动的频率。
“滚!”
暴喝声中消防斧劈落。
咔嚓!
颈椎断裂声混着骨茬飞溅。
狼血泼了妮古拉满脸,她惊愕看着黄猿——他瞳仁熔金般炽亮,鼻孔淌下两道黑血。
这是中华烟的力量?
来不及多想,更多的狼正从破窗涌入。
黄猿旋身劈飞狼爪,肺叶***辣灼痛。
烟己烧到过滤嘴,金纹急速黯淡。
一头灰狼趁机扑向他后颈!
“砰!”
狼颅在半空爆开。
妮古拉双手握着一柄骨锯,锯刃深深嵌进狼头。
血浆顺着她睫毛滴落,白大褂成了血袍。
“烟!
再点一支!”
她嘶喊。
黄猿摸向口袋的手僵住——最后一支中华烟早被捏烂在掌心,烟丝混着黑血黏稠如泥。
绝望之际,天光忽然大亮。
尘霾被风撕开裂缝,金辉倾泻在实验楼对面艺术馆穹顶。
娜娜的身影逆光而立,银灰毛毯滑落肩头,金发如熔化的冠冕。
她手持速写本,铅笔在纸页飞速滑动。
狼群齐刷刷抬头。
头狼发出短促低嚎,狼群竟放弃围攻,潮水般退向艺术馆。
独留满地狼尸,和跪地咳血的黄猿。
“那是…控狼的女孩?”
妮古拉喘着气扯开黄猿衣领。
他心口皮肤下,未褪尽的金纹正随咳血明灭。
“别看…”黄猿想挡,却被她按住手腕。
妮古拉指尖拂过他胸膛,声音发颤:“这些纹路…我在娜塔莉亚的伤口见过。”
风卷着血腥味穿过破窗。
黄猿顺着妮古拉视线望向艺术馆顶楼。
娜娜仍站在原地,速写本高举过头。
纸上炭笔线条潦草却凌厉:黄猿消防斧劈狼的瞬间,心口金纹爆射如日珥。
画角标着极小数字——“7:23”,正是此刻时间。
更骇人的是妮古拉接下来的动作。
她突然撕开自己染血的白大褂左袖。
小臂内侧,三道旧疤蜿蜒如蜈蚣。
而疤痕边缘的皮肤,正渗出极淡的钴蓝色荧光。
“三天前我被狼抓伤,”她声音浸满寒意,“但让我伤口发光的不是狼毒。”
她沾血的手指戳向黄猿心口未褪的金纹:“是那个金发女孩的蜡笔。”
艺术馆顶楼,娜娜的铅笔尖“啪”地折断。
速写本最新一页上,妮古拉手臂的荧光伤痕旁,画着半支电子烟管。
烟管结满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