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烟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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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把生锈的刀,勉强割开尘霾。

黄猿靠在厕所瓷砖墙上,指尖摩挲裤袋里的蜡笔。

那支染血的鲜红笔杆刻着的“**Н.И**”字母,像烧红的针扎进记忆。

“喂!

有药吗?”

李倩嘶哑的喊声从女厕隔间传来。

她后背三道爪痕己溃烂发黑,边缘凝结着荧绿色脓痂——变种狼的毒素正蚕食她。

黄猿踢开散落的急救箱,纱布早被血浸透。

“忍着。”

他把最后半瓶碘伏扔过去。

窗外死寂的操场中央,那页夔牛踏狼的画早被血水泡烂,只剩狼尸眼窝里插着的半截蜡笔,在风里微微发颤。

突然,东侧实验楼传来玻璃爆裂声!

黄猿踹开防火门时,被浓烈的血腥味呛得倒退半步。

解剖实验室己成修罗场。

五具变种狼尸堆在门口,肠子挂在无影灯上晃荡。

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蜷在角落,正用缝合针颤抖着扎进自己小腿——那里嵌着半颗狼牙。

她亚麻色长发被汗黏在颈侧,脚边躺着个胸骨被掏空的男孩。

“别过来!”

她突然抬头,手术刀指向黄猿。

钴蓝色眼瞳深处压着惊弓之鸟般的战栗,白大褂前襟绣着褪色的俄文名:妮古拉·沃尔科娃。

嗷呜——!

窗外阴影攒动,新狼群撞碎最后一块玻璃。

领头巨狼肩高近两米,独眼疤痕横贯脸面。

“手术刀杀不了狼。”

黄猿反手锁死门,掏出皱巴巴的中华烟。

“能杀你。”

妮古拉刀尖纹丝不动,“你们这些掠夺者…”巨狼撞得防爆门凸起脸盆大的鼓包。

黄猿叼住烟卷的瞬间,妮古拉突然暴起!

但不是刺向他——手术刀化作银虹扎进独眼狼探进窗缝的眼球!

狼血喷溅天花板。

“蹲下!”

妮古拉嘶喊着一把拽倒黄猿。

钢化玻璃轰然爆裂,巨狼半个身子卡在窗框疯狂扭动。

打火机蹿出火苗。

烟草燃烧的刹那,岩浆般的金纹从黄猿太阳穴炸开!

视野里狼的动作慢如蜗牛,他能看清独眼狼喉管搏动的频率。

“滚!”

暴喝声中消防斧劈落。

咔嚓!

颈椎断裂声混着骨茬飞溅。

狼血泼了妮古拉满脸,她惊愕看着黄猿——他瞳仁熔金般炽亮,鼻孔淌下两道黑血。

这是中华烟的力量?

来不及多想,更多的狼正从破窗涌入。

黄猿旋身劈飞狼爪,肺叶***辣灼痛。

烟己烧到过滤嘴,金纹急速黯淡。

一头灰狼趁机扑向他后颈!

“砰!”

狼颅在半空爆开。

妮古拉双手握着一柄骨锯,锯刃深深嵌进狼头。

血浆顺着她睫毛滴落,白大褂成了血袍。

“烟!

再点一支!”

她嘶喊。

黄猿摸向口袋的手僵住——最后一支中华烟早被捏烂在掌心,烟丝混着黑血黏稠如泥。

绝望之际,天光忽然大亮。

尘霾被风撕开裂缝,金辉倾泻在实验楼对面艺术馆穹顶。

娜娜的身影逆光而立,银灰毛毯滑落肩头,金发如熔化的冠冕。

她手持速写本,铅笔在纸页飞速滑动。

狼群齐刷刷抬头。

头狼发出短促低嚎,狼群竟放弃围攻,潮水般退向艺术馆。

独留满地狼尸,和跪地咳血的黄猿。

“那是…控狼的女孩?”

妮古拉喘着气扯开黄猿衣领。

他心口皮肤下,未褪尽的金纹正随咳血明灭。

“别看…”黄猿想挡,却被她按住手腕。

妮古拉指尖拂过他胸膛,声音发颤:“这些纹路…我在娜塔莉亚的伤口见过。”

风卷着血腥味穿过破窗。

黄猿顺着妮古拉视线望向艺术馆顶楼。

娜娜仍站在原地,速写本高举过头。

纸上炭笔线条潦草却凌厉:黄猿消防斧劈狼的瞬间,心口金纹爆射如日珥。

画角标着极小数字——“7:23”,正是此刻时间。

更骇人的是妮古拉接下来的动作。

她突然撕开自己染血的白大褂左袖。

小臂内侧,三道旧疤蜿蜒如蜈蚣。

而疤痕边缘的皮肤,正渗出极淡的钴蓝色荧光。

“三天前我被狼抓伤,”她声音浸满寒意,“但让我伤口发光的不是狼毒。”

她沾血的手指戳向黄猿心口未褪的金纹:“是那个金发女孩的蜡笔。”

艺术馆顶楼,娜娜的铅笔尖“啪”地折断。

速写本最新一页上,妮古拉手臂的荧光伤痕旁,画着半支电子烟管。

烟管结满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