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看我打破血统的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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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龙大陆的晨雾像一层薄纱,裹着青鳞族聚居地的演武场。

场边的老槐树落了满地枯叶,被风卷着打旋,像极了这片土地上挣扎求生的族人。

玄凌川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被龙鳞桩撞出一片片红痕,拳头砸在锈迹斑斑的桩身上,发出的闷响在空旷的场子里荡开,带着几分孤勇,又几分无奈。

他手臂上淡青色的纹路亮了又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这是他练了三年的成果——距离真正凝聚鳞甲还差着一截,可族里的老人说,三百年前的青鳞族子弟,十岁就能让鳞甲覆满双臂。

"又是这废物在丢人现眼。

"刺耳的笑声撕破晨雾。

玄凌川的动作顿了顿,指节攥得发白。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银鳞族的人。

这些年,演武场就像异族的戏台,总有穿着光鲜铠甲的外族人来这儿,踩着青鳞族的尊严找乐子。

三个银鳞族少年慢悠悠地晃进来,为首的银浩轩腰间挂着嵌宝石的令牌,那是银鳞族嫡系的象征。

他目光扫过玄凌川汗湿的脊背,像在看什么肮脏东西,嘴角撇出一道嘲讽的弧:"D级巅峰?

我家护卫的血统都比你纯。

青鳞族真是完了,连块像样的龙鳞桩都留不住,锈得快成废铁了。

"旁边的跟班立刻哄笑起来。

"浩轩哥,听说他们族长昨天去求我们族里,想讨点龙气草?

被家主一脚踹出来了!

""哈哈哈,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血统,D级的根骨,就算吞了龙气草也长不出龙鳞!

"玄凌川猛地转身,胸口剧烈起伏。

阳光照在他脸上,能看见额角暴起的青筋。

他知道这些是实话——青鳞族的龙气草早就绝种了,连族里最年轻的孩子,血统都在D级中阶徘徊。

可他喉咙发紧,那句"有种来打"哽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

实力差距摆在那儿,龙力值98对156,龙启境巅峰对龙气境初期,就像鸡蛋碰石头。

银浩轩看出了他的隐忍,笑得更得意了。

他踱到那座刻着"龙域十二族"的石碑前,抬脚就往碑上踹:"还守着这块破石头做梦呢?

三百年前?

现在你们连给我们银鳞族提鞋都不配!

""你敢!

"玄凌川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红了。

那是青鳞族最后的念想,是先祖们用龙血换来的荣耀。

他像头被激怒的幼兽,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拳头带着微薄的龙力砸向银浩轩。

银浩轩侧身躲开,随手一掌拍在玄凌川胸口。

"砰!

"玄凌川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重重撞在龙鳞桩上。

他咳了一声,腥甜的血沫涌到嘴角,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耳边是银鳞族少年的哄笑,还有围观族人的叹息——他们早就习惯了,习惯了低头,习惯了屈辱。

"玄凌川!

"林清雪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提着药篮跑过来,粗布裙摆沾了泥,篮子里的草药滚了一地,有止血的龙叶,还有她攒了半个月才采到的凝神花。

她蹲下来想扶他,手指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玄凌川躲开了。

"我没事。

"他咬着牙撑起身,后背的伤口蹭在桩上,疼得他倒抽冷气,却死死盯着银浩轩,"滚出去。

"银浩轩的目光落在林清雪身上,那双清澈的眼睛让他心里一动,随即又换上轻蔑的笑:"这小丫头片子长得不错,可惜是D级血统。

跟着我回银鳞族吧,给我端茶倒水,总比在这儿跟着废物吃苦强。

"林清雪猛地站起来,挡在玄凌川面前。

她个子比银浩轩矮了一个头,但却己经18岁,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声音却很亮:"我们青鳞族就算再落魄,也不会做你们的狗!

三百年前,先祖们守着东部龙域,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银鳞族还在山谷里躲着!

""找死!

"银浩轩的脸沉了下来,伸手就去抓她的头发。

就在这时,玄凌川体内突然爆发出一道青芒。

"嗡——"三枚青鳞凭空出现在林清雪头顶,像三块凝着晨露的翡翠。

银浩轩的手拍在上面,被弹得猛地缩回,掌心竟红了一片。

"鳞甲闪现?

"银浩轩愣了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就这?

三枚破鳞甲?

D级血统的废物,连技能都这么寒酸!

"玄凌川扶着龙鳞桩,一点点站首。

他的龙力几乎耗尽了,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骨头,可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暗夜里突然燃起的星火。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银浩轩,你记好了。

""我叫玄凌川,青鳞族的玄凌川。

""今天你踩的石碑,我会让它重新发光。

你看不起的D级血统,总有一天,会让你们银鳞族抬头仰望。

"风突然停了,场子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银浩轩脸上的笑僵住了,他看着玄凌川那双燃着火焰的眼睛,心里莫名一慌。

刚才那瞬间,玄凌川指尖漏出的龙力气流里,藏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韧性——不是银鳞族那种锋利的硬,而是像青藤一样,哪怕被巨石压住,也能从石缝里钻出来的韧。

他哼了一声,强装镇定:"嘴硬的废物。

"说完,带着跟班悻悻地走了。

围观的族人慢慢散去,有人路过时拍了拍玄凌川的肩膀,没说话,眼里却有复杂的情绪。

林清雪蹲下来,用袖子擦了擦他嘴角的血,眼泪掉在他手背上:"疼吗?

"玄凌川摇摇头,看向那座残破的石碑。

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刚好落在"青鳞"两个字上,像是给那模糊的刻痕镀了层金边。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决心。

没人注意到,他刚才撞过的龙鳞桩底部,一道极细的裂痕正在蔓延。

裂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像沉睡了三百年的心跳,终于重新搏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