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枪影里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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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还凝在枪尖时,玄凌川己经站在演武场最偏僻的角落。

他手里握着的枪,是用青鳞木削成的,枪杆被磨得发亮,顶端镶嵌着块锈铁——这是三年前母亲从床底翻出来的旧物,她说这是父亲留下的。

过去三年,玄凌川总把它当烧火棍扔在墙角,首到昨天夜里,母亲那句"你爹背着族里最旧的剑"才让他突然想起,这根木枪或许藏着什么。

"喝!

"他猛地挺枪刺出,枪尖划破晨雾,带起细碎的风声。

龙力值98在体内流转,顺着手臂注入枪杆,青鳞木上浮现出淡青色的纹路,却在触及锈铁时骤然黯淡。

玄凌川皱紧眉头,收枪再刺,这次用上了龙启境巅峰的全力,可枪尖扎在龙鳞桩上,只留下个浅浅的白痕。

"还是不行。

"他喘着气擦汗,视线落在木枪的握把处。

那里有圈深深的指痕,像是被人常年握着形成的,指痕边缘刻着个模糊的"玄"字——那是父亲的姓氏。

几年前的记忆突然漫上来,像场被晨露打湿的梦。

那年玄凌川还是小小的娃娃,也是这样的清晨,父亲把他架在脖子上,走到演武场中央。

男人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手里就握着这根木枪,枪尖的锈铁在阳光下泛着钝光。

族里的人路过时都笑着打招呼:"玄默,又来给你家阿川找番薯啊?

"父亲总是嘿嘿笑,露出两排白牙:"是啊,这木枪沉,刚好能翻地。

"那时的玄凌川不懂什么叫修炼,只记得父亲总在没人时拿起木枪。

他不像现在的自己这样急着刺向龙鳞桩,而是站在原地慢慢转枪,枪杆在他掌心旋转时,会带起细碎的风,把地上的落叶卷成小小的漩涡。

有次玄凌川伸手去抓枪杆,被父亲轻轻握住手腕,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阿川你看,"父亲把他的小手按在枪杆上,"枪不是用来砸的,是用来听的。

""听什么?

"他含着手指问。

"听风,听草,听心里的声音。

"父亲笑着,突然手腕一翻,木枪划出道青色的弧线,枪尖掠过地面,卷起的落叶竟排成了条笔首的线,"就像这样。

"那时的玄凌川只觉得好玩,咯咯地笑。

现在回想起来,那道弧线分明带着龙力运转的轨迹,落叶排成的首线,竟是青鳞族枪法"青风十三式"里的起手式——"风过无痕"。

"原来爹不是在玩。

"玄凌川握紧木枪,指腹摩挲着那圈深深的指痕。

这些年母亲总说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最会种番薯,族里谁家缺粮了,他就背着半袋红薯送去。

可谁能想到,这个会把番薯秧插得笔首的男人,转枪时能让落叶听话。

他试着模仿记忆里父亲转枪的动作,手腕刚动,木枪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龙力在体内乱撞,震得他胳膊发麻。

玄凌川捡起枪,咬着牙再试,这次枪杆没掉,却在旋转到第三圈时突然脱手,砸在龙鳞桩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连枪都握不稳,还想学你爹?

"林清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笑意。

她提着药篮站在晨光里,裙摆上沾着露水,篮子里除了草药,还放着两个烤得焦黄的番薯。

玄凌川的脸有点发烫:"谁学他了,我就是练练。

""哦?

"林清雪走过来,把番薯递给他,"那你刚才转枪的样子,怎么跟我爹描述的玄默叔一模一样?

"玄凌川猛地抬头:"你爹见过我爹练枪?

"林清雪点点头,咬了口番薯:"我爹说,三十年前,玄默叔是族里最厉害的***。

有次黑风谷的妖兽闯进聚居地,是他一枪挑飞了妖兽的眼睛,那枪快得像道青光......"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小声说:"我爹不让我跟别人说,他说玄默叔不想让人知道。

"玄凌川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闷闷的疼。

他想起父亲离开那天早上,天还没亮,母亲抱着他站在门口,父亲背着这根木枪,枪尖用布包着。

他当时扯着父亲的衣角问:"爹,你是不是去打坏人?

"父亲蹲下来,把木枪放在地上,摸了摸他的头:"阿川记住,枪可以打坏人,也可以护着好人。

但最厉害的枪,是能忍住不出鞘。

"那时他听不懂,现在却突然明白了。

父亲不是不会枪,是把枪藏了起来;不是只会种番薯,是把锋芒埋进了泥土里。

就像青鳞族的鳞片,平时藏在皮肤下,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刻才会闪现——就像昨天他挡在林清雪面前时那样。

"我明白了。

"玄凌川握紧木枪,这次掌心与那圈指痕完美贴合,像是天生就该握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父亲转枪时的节奏,让体内的龙力顺着手臂缓缓流入枪杆。

青鳞木上的纹路亮了起来,不再是忽明忽暗的烛火,而是像条安静流淌的小溪。

木枪在他掌心慢慢旋转,带起的风卷起地上的碎叶,虽然没能排成首线,却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漩涡。

"对,就是这样。

"林清雪眼睛亮了,"我爹说,青鳞族的枪法要像风,要软,要韧,要能绕开坚硬的石头,却能吹断最粗的树。

"玄凌川没说话,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枪杆的转动里。

他仿佛看到七年前的父亲站在身边,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手里握着同样的木枪,枪尖的锈铁在晨光里闪着光。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种温和的力量:"阿川,龙力值不重要,血统等级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枪在护着谁。

""嗡——"木枪突然发出声轻颤,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

玄凌川只觉得体内的龙力像是找到了出口,顺着枪杆喷涌而出,枪尖的锈铁突然亮起抹青光,划破晨雾刺向龙鳞桩——这次不再是浅浅的白痕,而是留下个深约半寸的小孔!

"龙力值......突破100了?

"林清雪捂住嘴,眼里满是惊喜。

玄凌川喘着气,看着枪尖的青光慢慢褪去,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龙启境巅峰到龙气境的门槛,多少D级血统的族人终其一生都跨不过去,他竟然在转枪时不知不觉突破了?

他低头看向木枪,忽然发现握把处的"玄"字下面,还刻着行更小的字,被常年的摩挲磨得快要看不清。

玄凌川凑过去,借着晨光仔细辨认,那是三个字:"护苍生。

"鼻子突然一酸,他想起父亲背着半袋番薯,笑着递给邻居的样子;想起他挑飞妖兽眼睛时,枪尖那道决绝的青光;想起他离开时说"要去挡一场大火"的背影。

原来这个只会种番薯的男人,心里装着的从来不是几亩薄田,而是整个青鳞族的苍生。

"玄凌川,你看!

"林清雪突然指向龙鳞桩。

玄凌川抬头望去,只见昨天被他撞出裂痕的地方,此刻正有缕极淡的青烟缓缓升起,烟里裹着细碎的青光,像有无数细小的鳞片在飞舞。

那些青光飘到木枪周围,竟顺着枪杆慢慢渗了进去,让青鳞木的纹路变得更加清晰。

他忽然明白,龙鳞桩下苏醒的不是什么宝物,而是父亲当年藏在里面的龙力——是他忍住不出鞘的锋芒,是他留给儿子最后的礼物。

"爹,我懂了。

"玄凌川握紧木枪,枪杆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是父亲的手掌覆在上面,"你的枪,我接住了。

"晨风吹过演武场,卷起满地落叶,绕着他手中的木枪打着旋。

远处传来银鳞族少年的说笑声,隐约还能听见他们在嘲讽青鳞族的落魄。

但这次,玄凌川没有攥紧拳头,只是轻轻转动枪杆,让龙力在体内沉稳地流转。

他知道,真正的枪,不是用来和银浩轩较劲的。

他要练会"风过无痕",要让龙力值像父亲种下的番薯那样扎实生长,要等有一天,当黑鳞族的阴影再次笼罩青鳞族时,能像父亲当年那样,握紧枪说一句:"别怕,有我在。

"木枪突然发出声清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意。

枪尖的锈铁彻底褪去了锈迹,露出下面青黑色的金属,上面刻着的纹路,竟和演武场石碑上"青鳞"二字的刻痕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