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涌动
他觉得自己像是刚从地狱爬回来的幽灵，只不过这个地狱是水泥钢筋加中央空调构成的。
“怎么样？”
苏婉清迎上来，手里拿着一瓶水和一块皱巴巴的湿毛巾。
“还能撑住。”
林烬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不过我得说，这栋楼现在比一个便秘三天的胖子还要堵。”
苏婉清忍不住笑了：“你说话真有意思。”
“这不是幽默，这是实话。”
林烬喝了口水，“风道里面全是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某种菌丝或者寄生虫，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
“等。”
林烬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空气循环系统重启了，至少短期内不会缺氧。
但问题没解决，那些玩意儿还会继续蔓延。”
“你是说……它们活着？”
“至少是有生命的。”
林烬点点头，“而且它们在适应这里。”
两人沉默了几秒，空气中似乎又多了点看不见的压力。
“对了，”苏婉清忽然压低声音，“刚才有个客人昏倒，症状和之前那位差不多，脸色发青、嘴唇泛紫，还有呕吐迹象。”
“中毒。”
林烬皱眉，“但不是食物中毒，而是空气。”
“所以必须尽快清理那些堵塞物？”
“没错。”
林烬点头，“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听墙角。”
——主控室所在的楼层是会所的核心区域之一，平时人来人往，但现在却异常安静。
几个保安守在门口，看起来是在防止闲杂人等靠近，但更像是为了不让某些不该听到的人听见里面的谈话。
林烬换上了工程部的制服，手里拎着一个工具箱，步伐稳健地走了过去。
“老刘呢？”
他问其中一个保安。
“刘工进去检查设备了。”
保安回答，“里面正在开会，暂时不能进。”
“我只是来换滤芯。”
林烬指了指工具箱里的零件，“不影响他们开完会再用。”
保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十分钟，别耽误太久。”
林烬走进去后，故意放慢动作，一边拆卸旧滤芯，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隔壁会议室传来的只言片语。
“……必须控制资源，不能再让那些服务人员占用配额。”
“可是他们会反抗。”
“那就让他们‘意外’消失。”
“今晚行动？”
“是的，今晚。”
林烬的手指微微一顿，旋紧最后一个螺丝的动作变得格外缓慢。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在认真工作。
但他心里己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些人打算趁着混乱，把底层的服务人员全部清除，以确保自己能在这栋楼里活得更久、更舒服。
他放下工具，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搞定了。”
他对门外喊了一声，“你们可以继续开会了。”
说完，他走出了主控室，脚步平稳，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职业性的微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深处己经开始冷笑。
——晚上七点，天色己黑。
林烬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假装若无其事地穿梭在会所各处。
他一边巡视设施，一边暗中观察哪些权贵表现得过于紧张或反常。
他来到了三楼的VIP包厢区。
这里是整个会所最豪华的区域，隔音效果极佳，连服务员都很少被允许进入。
此刻，某个包厢里正传出低声交谈的声音。
林烬装作送水员，端着一壶热水走到门口。
“我们己经联系好了，只要今晚动手，就能彻底掌控这里。”
“张总那边怎么说？”
“他己经准备好了，只等我们这边确认。”
“如果林烬插手呢？”
“那个侍应生？
呵，不过是条狗罢了。
让他识相点，就留他一条命。”
林烬低头笑了笑，假装不小心滑了一跤，水壶翻倒，热水洒在地上。
他顺势蹲下身子，耳朵贴近门缝，又听了几句。
然后，他抬起头，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收拾干净。”
“滚吧。”
门口站着的保镖冷冷地说。
林烬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心里却己经记下了所有信息。
他知道，今晚一定会有动静。
而他，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夜深时分，林烬独自一人登上了顶层观景台。
这里原本是供宾客俯瞰城市夜景的地方，但现在，整座城市都被酸雨笼罩，远处的灯光早己熄灭，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站在玻璃幕墙前，眯着眼睛望向楼下。
大门方向，果然有动静。
几道黑影在黑暗中不断撞击金属门，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响声。
那种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林烬拿出手机，打开夜视模式，勉强看清了其中一只畸变体的模样。
它曾经是个男人，但现在，身体己经完全变形，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垂落，关节扭曲得不像人类，手指长得出奇，指甲锋利如刀。
它的眼睛……林烬愣住了。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居然隐隐泛着微弱的荧光。
不是反射，而是……发光。
“看来你也不是普通的怪物啊。”
他低声说。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一块指甲碎片，凑近看，果然发现上面有淡淡的荧光反应。
这不是单纯的变异，而是某种未知的生物改造。
他将指甲放进随身携带的小盒子中，转身离开观景台。
——回到自己的临时休息室，林烬坐在床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他开始整理今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1. 权贵们计划今晚行动，清除底层人员；2. 张总疑似与他们勾结；3. 畸变体具备异常生理特征，可能拥有某种感知能力；4. 会所内部存在不明生物污染源，持续扩散中。
他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真是个操蛋的世界。”
他拿起那枚怀表，再次打开。
表盘上依旧空无一物，但林烬隐约觉得，这里面藏着的秘密，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城市。
“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