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一向火爆的老大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憋不住，脱口问出那个反复纠缠我一整天的问题:
爸，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们考上清华北大，你脸上也有光啊
***脆利落地摇头:
我不要这光。咱们家是农民，不干活就没饭吃。赶紧地，去拿锄头耙子，跟我下地。
说完，我不再听他说什么，转身去拿种田的锄具。
这些孩子面面相觑，脸色神情复杂，明显谁也不服气。
但他们自小就听话懂事。
即便心里再不情愿，在我再三催促下，还是拖着沉重的步子，陆续到院子里抄起农具，默默跟在我身后。
2
门开了，出来了出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
真行啊，他还敢出来，不怕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骂声夹杂着鄙夷的目光朝我砸过来。
等候许久的报社记者更是急切地凑到我跟前来，手中的笔几乎杵到我鼻尖:
这位同志，你能解释下为什么要偷换掉六个孩子的准考证吗?这背后有什么隐情吗?
我毫不客气地一把挥开他的手。
没什么隐情，老子乐意就不想让他们去上学，农民的孩子就该踏踏实实种地
记者还在追问，笔尖飞快地在本子上划动。
我一瞪眼。
你再啰嗦，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可比不得你们城里人有素质有学问。
在我们乡下，只用拳头说话你惹到我，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看着我的眼神瞬间掠过一丝畏惧，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毕竟，一个狠心毁掉六个孩子前程的男人，确实不能以常理揣度。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悻悻地让到一边去。
我和六个孩子各自扛着锄头，硬邦邦地从一行人中间穿过。
锄头把撞在裤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身后传来乡亲们震惊的私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他真就是担心地没人种，所以才把娃的准考证偷换了?
造孽哟，孩子投生到这样的人家，真是倒了辈子霉。
谁说不是呢?果然孩子还是得跟亲娘在一块儿，亲爹狠起来根本靠不住。
村里人对着我指指点点，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背上。
我只顾埋头往前走。
二女儿快跑几步追上我，声音带着哭腔:
爹，到底是为啥啊?你也给俺们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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