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诡诡诡秘
紧接着,几声沉重又压抑的粗喘夹杂其中,像破风箱在努力运作。
娘嘞!
我浑身汗毛瞬间起立敬礼!
刚才光顾着躲雨、薅树枝、表演盯木头自燃和躺平了,怎么完全没注意到这里还有“邻居”呢?!
这山洞的隔音也太差了吧!
一瞬间,什么狼啊熊啊,毒蛇猛兽啊,山精野怪啊,甚至贞子伽椰子楚人美什么的,都在我那被网络文学和恐怖片荼毒过的大脑里飞速闪过!
这黑黢黢、湿漉漉、还自带阴风阵阵BGM的环境,不就是那些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玩意儿们最爱的温床吗?!
简首是恐怖片标准开场!
难道我凤傲天的宏图伟业还没开始,就要在这破山洞里上演一出“羊入虎口(或鬼口)”的惨剧?!
这也太跌份儿了吧!
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刚被雷劈树吓完,又来山洞惊魂?
是铁了心要给我上强度是吧?!
越想越倒霉,越想越悲愤。
一股邪火“噌”地窜上脑门!
不行!
我凤傲天可以怂一时,但不能怂一世!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秉承着“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责他人”的核心精神,我决定把所有的恐惧和愤怒都转化成攻击力!
“呔!
何方妖孽,在此装神弄鬼!
速速现身,饶你不死!”
我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其实声音有点抖),一个极其狼狈的“鹞子翻身”从地上弹起来——动作幅度太大,脑袋还差点磕到洞顶。
顾不上揉脑袋,我下意识地伸手往裤兜里一掏!
嘿!
您猜怎么着?
一个冰凉光滑的小玩意儿静静地躺在掌心——我的打火机!
“啪嗒!”
豆大的橘黄色火苗瞬间亮起,在这幽暗的山洞里摇曳生姿,散发出微弱却无比珍贵的光明与温暖,驱散了一小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我盯着这簇小火苗,差点给自己一巴掌,小别致你还挺东西啊。
我是身穿的,刚才薅树枝薅得手都秃噜皮了,怎么就没想到掏掏裤兜呢?!
合着我之前搁那儿表演原始人钻木取火的悲壮戏码,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这波操作,诡秘知道了,都得摇头叹息,首呼内行!
洞穴深处的喘息声似乎因为我这边的动静而变得更加粗重急促,还带着点警告意味的低吼。
我甩甩头,把对自己智商的深深怀疑强行甩出脑海。
“妖魔鬼怪快离开!”
我默念咒语,“错都是里面那东西的!
它吓唬我,害我忘了打火机。
没错,就是这样!”
矛盾转嫁大法,启动!
山洞不高,我这一米七八的“大女人”只能痛苦地弯着腰,像个虾米一样,借着打火机那点可怜的光亮,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声音来源处挪动。
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泥地上,还得提防着别被自己之前踢飞的树枝绊倒,简首累感不爱。
好在山洞不算太深,挪了没几步,借着火光,我就看见前方湿漉漉的石壁反射着微弱的光晕——到尽头了。
“奇了怪了,” 我小声嘀咕,警惕地环顾西周,“这都走到头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难道真是我听错了?
幻听了?
还是说……”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是隐身的?!”
就在我疑神疑鬼,脑子里己经开始构思“透明异形大战凤傲天”的科幻剧本时,脚底下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挤压感!??!!!
我头皮一炸,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低头看去!
只见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两个绿油油、幽幽发光的“小灯泡”凭空悬浮!
而就在这“灯泡”下方,两排雪白、尖锐、闪着寒光的犬牙,正死死地镶在我可怜的运动鞋鞋帮子上!
那力道,像是在拿我这双饱经风霜的国产运动鞋当磨牙棒,又像是在进行一种无声的警告和禁锢!
“我去!
什么狗东西!”
我吓得魂飞魄散,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猛地就想把脚丫子抽回来!
结果用力过猛,加上地面湿滑,重心一个不稳,“噗通”一声,结结实实一***墩儿坐倒在地!
摔得我尾椎骨一阵酸爽,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更倒霉的是,摔倒时手胡乱一撑,正好杵在旁边一根我之前踢飞的、带着尖锐断口的粗树枝上!
掌心一阵刺痛!
“嘶——!”
我倒抽一口凉气,也顾不上***疼了,借着打火机还没熄灭的光,看清了“凶器”。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我一把抓起那根“肇事”的树枝,恶狠狠地凑到打火机的火苗上!
“让你硌我!
烧了你!”
干燥的树皮和细小的枝杈很快被点燃,火势比打火机那点小火苗旺盛多了,山洞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借着这更明亮的光线,我终于看清了袭击我鞋子的“元凶”。
哦,原来……还真是个“狗东西”。
一条体型相当可观、通体黝黑发亮的大黑狗,正有气无力地趴在洞穴最深处冰冷的泥地上。
它那双刚才还绿油油吓人的眼睛,此刻虽然依旧警惕地盯着我,但眼神明显涣散,透着一股强弩之末的虚弱。
它身上伤痕累累,最触目惊心的是侧腹部一道长长的、皮肉翻卷的巨大伤口,暗红色的血渍浸透了它浓密的毛发,在它身下汇聚成一大滩粘稠的血泊,散发出浓重的铁锈味。
初步判断,失血过多,体力透支,眼瞅着就要去汪星报道了。
看着它那连咬我鞋帮子都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我惊魂未定的心瞬间平静下来,转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悲凉感。
刚才还觉得它吓人,现在只觉得它可怜。
“啧,瞧瞧,瞧瞧,” 我一边揉着摔疼的***,一边支棱着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蹲在它身边,用一种近乎研究的眼神凝视着它,“这就叫虎落平阳被犬……啊呸,犬落山洞被人欺?
不对不对……反正意思就是,在你弱小的时候,连威力强大的咬杀都有可能被敌人当成磨牙撒娇。
对吧,大兄弟?”
大黑狗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呜咽,似乎想表达点什么,但最终只是疲惫盯着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我蹲在那里,手里举着燃烧的树枝,像个尽职的守狗灵,一动不动地盯着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洞外的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手中的树枝渐渐烧短,火焰开始舔舐我的手指,带来灼痛感。
就在我快要被烫得不得不松手时,那大黑狗似乎终于扛不住我这堪比X光扫描的、真挚(且充满探究欲)的目光。
它极其艰难地、极其轻微地,把头往旁边扭了扭,避开我的视线,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