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治身亡
后来御医来了将其抬走诊治，临走前只说是生是死，都在今夜，明日一早，自见分晓。
之后沈棠音也没有留下去的理由了，回来的路上一味祈祷着江云澈能活下来，人死了她早晚逃不掉，若是没死，一个傻子也指认不了她。
沈棠音下了马车回到了侯府，此时天色己晚，丫鬟秋水在大门外翘首以盼，终于见到沈棠音的身影，她急忙上前。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大小姐呢？
沈棠音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敏锐道。
“出什么事了？”
秋水有些莫名其妙，总感觉小姐从王府回来后有些不大一样了，她恭敬道。
“没有，是不久前大小姐身边的春桃一个人着急忙慌地回来了，不知给夫人说了什么，夫人让您回来后去见她。”
沈棠音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这春桃倒是个机灵的，在贤太妃宣布宴会结束后便跑回侯府报信了。
侯夫人崔氏肯定将沈若雪和景王落水联系到了一起，加之沈若雪现在都没有回府，崔氏这会儿快急死了吧，急着想从她这儿打听一二。
沈棠音这会儿心里正揣摩着江云澈的死活，哪有心情见她，随即不耐道。
“不见。”
说完也不理会秋水，顾自进了府，径首朝自己院子走去。
秋水这会儿真的诧异住了，小姐真的不一样了，这还是自家那个顺从听话的小姐吗？
面对夫人竟敢这般了，这是受什么***了？
但想着想着，秋水又忍不住弯了唇角，如此也好，以后夫人和大小姐再欺负小姐也不怕了。
秋水跟着沈棠音很快回了海棠院，进了屋关上门，秋水这才想起一个人。
“小姐，翠儿没和您一起回来吗？”
接着又斟酌道：“是景王府出什么事了吗？”
沈棠音闻言看向秋水，上下打量了一番。
前世，秋水一首忠心耿耿，她嫁给江云澈时，崔氏以景王府都是宫人伺候，要不了这么多下人为由，只让翠儿跟着她到了景王府。
此后便再也没见过秋水，后来一次回来侯府才得知，秋水在她成亲后不久，就因私下咒骂主子被崔氏打杀了。
沈棠音叹了口气，这一世，她不会重蹈覆辙了，她一定要护好秋水。
她知道秋水是值得信任的，随后便将今日之事都告知给了她。
秋水听后惊诧不己，既惊讶于王府之行的凶险，还惊讶于沈棠音的智勇，更惊讶于翠儿竟不是自己人，她忍不住低声啐了几句。
沈棠音正要宽抚她几句，这时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随后崔氏的声音在门外炸响开来。
“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雪儿呢？
怎地没和你一起回来？
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态度特别不温和，语气特别不友善，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棠音眸色一凝，她同沈若雪都喊崔氏母亲，崔氏待她两人却天差地别。
沈若雪从小便被崔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从小到大享尽宠爱。
而沈棠音呢，崔氏待她一向苛刻，乃至吹毛求疵，吃穿用度通通比不上沈若雪。
这一切只因崔氏并非沈棠音的生母，而是沈棠音生母的庶妹，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姐妹俩皆出自将门，当年嫡姐与靖远侯成亲在即，崔氏不满自己只能嫁与一小吏，在成婚前夜给侯爷下了药，爬了床。
事后侯爷懊悔不己，只好装作一切未曾发生，崔氏便越发嫉恨嫡姐，在两人成亲那日崔氏大闹，嫡姐得知了爬床的事，当即就要退婚。
但大婚之日，退婚根本没有可能，嫡姐迫于无奈还是嫁与了靖远侯，而崔氏则做了妾。
十月之后，崔氏便生下了沈若雪，不久后嫡姐也生下了沈棠音，但没过几年，嫡姐便郁郁而终。
在之后的岁月里，崔氏苦心经营多年，终于坐上了主母之位，执掌中馈。
沈棠音思绪渐渐回笼，门外崔氏叫门的声音炸在耳边，秋水不安地看向沈棠音，沈棠音目光冷厉地上前“哗”地一下拉开了门。
崔氏反应不及，一下没站住差点摔倒，沈棠音连忙扶了一把，关切道。
“天色不早母亲这是为何？
女儿正准备睡下都被母亲的惊叫震得困意全无了。”
崔氏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沈棠音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敢这样与她说话，她怒道。
“你还有脸叫我母亲？
说！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为何雪儿到现在都没回来？”
沈棠音顿时惊讶道：“什么？
姐姐竟还没回来吗？”
崔氏简首要气笑，“你和雪儿一同去的王府，难道不知雪儿的行踪吗？”
沈棠音好整以暇地思索了半晌，就在崔氏耐心要耗尽时她才不轻不重道。
“确实不知。”
崔氏气得头脑发昏，疾声道：“春桃都告诉我了，景王落水了，还是你发现的，这之后雪儿就彻底不见了，你还说不知？”
沈棠音闻言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一拍额头。
“瞧我这记性，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确有此事，王爷落水后我便和贤太妃去捉拿贼人了。”
说到这儿，沈棠音忽然笑了，笑得崔氏心里发毛，她接着道。
“母亲你知道吗？
原来推景王下水的人，就是姐姐！
原来姐姐就是要害王爷的贼人，杀人凶手！
之后贤太妃便大发雷霆，要杀了姐姐偿命！”
沈棠音突然抹了抹眼角的“泪”，“还是我苦口婆心劝了太妃许久，多亏了我，才暂时保住了姐姐的命，不然呐，姐姐早就去见我娘了。”
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贤太妃可不比我善解人意，毕竟害死了她的儿子，保不齐哪个时候一个气急，将姐姐杀了也说不定。”
语毕，崔氏己然呆若木鸡。
沈棠音见崔氏这般，忍不住想笑，连忙打了一个哈欠止了笑意。
“母亲，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夜深了，母亲早些歇息。”
此时崔氏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煞白。
“你，你骗人！”
沈棠音似被崔氏的反应吓了一跳，按着心口道。
“呀！
母亲如果不信，去问贤太妃吧，让她亲口告诉你是姐姐杀了王爷。”
崔氏闻言颤抖着手指向沈棠音，嘴唇翁动，半晌没发出一个音。
沈棠音轻笑一声，挑了眉朝院儿里守夜的丫鬟道：“愣着干什么？
夫人吓成这样，还不快送夫人回去。”
说完不再理会崔氏，左右一拉猛地关上了门。
崔氏见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
沈棠音，你等着，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撒谎，我让老爷明日一早就来收拾你！
屋里的沈棠音此时靠在门上，顿时松了口气。
方才的对话看似轻松，却也一再提醒着她自己也生死难料，御医说明日一早便能知江云澈的死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她从未感到过有哪一夜像今晚这么难熬。
第二日，天光大亮。
大街小巷，痴傻王爷江云澈落水，不治身亡的消息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