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斯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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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帝参加完王母娘娘的蟠桃会,喝了酒的玉帝,趁着酒兴,摒退了侍女,跟王母娘娘亲热了一会!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突然,他想到了被他贬于凡间的二郎神!

他想知道,二郎神在人间过的咋样!

玉帝就是玉帝!

他想做的事,谁也拉不住!

玉帝就是这么任性!

就在玉帝看往人间的一刹那!

一股狂暴无比的力量,毫无征兆地撞入李斯的头颅深处!

天帝,天神…那不是声音,不是痛楚,而是一片无声的、炸裂的强光!

强光之中,无数破碎的画面裹挟着尖锐的啸叫,疯狂地冲撞着他的意识,我是谁?

他拼不起来——冰冷的、闪烁着非人间寒芒的锁链!

一片黑黑的深渊!

什么也看不清,又好像什么都存在!

它们如毒蛇般扭动、缠绕,带着禁锢一切神通的法则之力!

封印了一切,意念、法力、身体,都不复存在!

锁链尽头,是无数顶天立地、面容模糊却威严如狱的天兵天将!

他们冷漠地斩断了天上人间!

他们金甲煌煌,眼神空洞,投射下来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柱,冻结万物!

锁链缠绕的核心,一个银甲碎裂、披风染血的身影在奋力挣扎,额间一道竖痕正迸发出不屈的、濒临破碎的金光。

那光芒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锁链更凶狠的绞杀……那身影……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

“呃……”一声极低、极压抑的闷哼从李斯紧咬的牙关里溢出。

为什么,让我姓李?

我不想与你们相关!

你闹你的海,你当你的天王,我只想当我自己!

李斯在挣扎!

他的手,放在膝上的左手猛地攥住了大腿的衣料,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惨白如骨。

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沿着他紧绷的太阳穴蜿蜒滑落。

他强行稳住剧烈摇晃的视野,死死盯着刑台上那还在微微抽搐的两截残躯。

那喷射的血,那惨白的骨茬,那尚未散尽的、带着不甘的浊气……眼前人间最残酷的死亡景象,与脑海中那非人的、冰冷至高的审判画面疯狂地重叠、撕扯!

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最深处炸开,瞬间蔓延西肢百骸。

他醉了,迷失了!

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玉帝的荒唐行为,被意犹未尽赶来的王母阻击!

“既然你贬了二郎神,就不敢再插手,你这样窥伺人间,会坏了规矩,会改变人间历史的!”

王母有点生气,玉帝急忙结来了偷窥!

“相爷?”

身旁侍立的长史莫再言,察觉到李斯瞬间的僵硬和失态,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李斯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呛入肺腑,反而让他混乱的头脑获得了一丝残酷的清醒。

他刹那间清醒,我是李斯,我才是世间的唯一!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松开紧攥衣袍的手,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响。

我是怎么了?

为什么又出现这种现象?

以前是在梦中,现在是大白天的?

活见鬼了?

李斯一阵阵惊异!

诡异的感觉,再次席卷他的全身,感觉自己正在沉向深渊!

他挺首了腰背,重新端坐,如同脚下生根的磐石,竭尽全力把自己稳住。

脸上所有因剧痛和幻象带来的扭曲痕迹,在瞬息间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强行抹平,恢复成一贯的、毫无表情的冷硬。

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深处,残留着一丝被强行压下去的惊涛骇浪。

他微微侧首,对长史示意,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无事。

验明正身,记录在案。”

长史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喏,转身去处理刑后事宜。

这犯人是谁?

长史有点困惑!

也不敢多问,就照李斯地吩咐去做了!

长史不敢问,李斯不屑问,始皇帝不得问。

大秦天下,何人敢问?

这种事,久而久之,见怪不怪,天天都会在这儿发生。

李斯的目光重新落回刑台。

行刑的刽子手正用清水冲刷着钺刃和砧木上的血迹,水流混着猩红,在地上蜿蜒出狰狞的图案。

这图案,不是上蔡城外的云阳驿吗?

李斯心中一动!

那跪伏的残躯终于不再动弹,像一堆被丢弃的破布。

围观的人群开始嗡嗡地骚动,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议论纷纷的亢奋,慢慢散去。

尘归尘,土归土。

围观的人,忘记了死去的人,是他们的同类!

他们的心己经麻木!

别人的死,是他们的功名,他们的土地。

秦朝的人,己经被扭曲!

李斯扶着冰冷的监刑台边缘,缓缓站起身。

深紫色的丞相袍服在秋风中拂动,衬得他身形愈发孤峭。

为什么?

这一异象会在这时出现?

他走下监刑台,步履沉稳,一步一步踏过那片被无数鲜血反复浸染、又被无数脚步践踏得泥泞不堪的土地。

土地,是秦人的命脉,要想得到土地,就得去杀人!

夕阳的余晖终于刺破了厚重的云层,将他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上,拖得很远,孤零零的,浸在暗红色的泥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