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傅承烨,冰冷的援手
那点段位,在她眼里就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件事——搞钱,搞情报。
高考?
那是她重回巅峰的跳板,但不是终点。
她要扳倒苏薇薇和她那个狐狸精妈,甚至对上顾言澈那个披着人皮的狼,光靠读书可不够。
她需要钱,需要人脉,需要那些藏在光鲜亮丽表面下的肮脏秘密。
前世模糊的记忆里,这几天江城有个顶级的私人商业晚宴。
名流云集,富商扎堆,也是各路消息暗中流通的黄金场子。
她记得,苏薇薇她妈张美娟,为了挤进那个圈子,可没少费心思,最后好像还真弄到了邀请函,得意了好一阵。
苏晚对着镜子,看着那张还带着青涩的脸,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算计。
她翻箱倒柜,找出压箱底的一条白色小礼裙。
款式简单,料子也普通,胜在干净利落。
又对着网上的教程,笨拙地给自己挽了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发髻。
最后,她翻出抽屉深处,一支快过期的豆沙色口红,小心翼翼地涂上。
镜子里的人,褪去校服的青涩,眉眼间那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冽和锐利,反而让她有了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她知道凭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有邀请函。
但她记得晚宴举办的地点——鼎峰酒店的顶层空中花园。
安保再严,也总会有疏漏。
晚上八点,鼎峰酒店灯火辉煌。
苏晚像个幽灵,绕到酒店后身僻静的货梯通道。
这里靠近厨房后门,气味混杂,人影稀少。
她靠着前世模糊的印象,找到那个因为维修暂时关闭、但锁头有些松动的消防通道入口。
深吸一口气,她用力掰开一条缝隙,纤细的身体灵活地挤了进去。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黑暗的楼梯间里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提着裙摆,赤着脚(高跟鞋太碍事,被她塞在包里),像只敏捷的猫,悄无声息地一层层往上爬。
推开顶层安全门的一刹那,璀璨的灯光、悠扬的爵士乐、香槟的气味和衣香鬓影瞬间将她包围。
巨大的玻璃穹顶外是江城的璀璨夜景,衣冠楚楚的男女低声谈笑,侍者托着银盘穿梭其中。
这里的一切,都和她格格不入。
苏晚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悸动,迅速闪身到一根装饰性的罗马柱后面,把自己藏在阴影里。
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视全场,寻找目标。
她需要找到一个切入点,一个能让她搭上话,又不至于立刻被当成异类扔出去的人。
还没等她锁定目标,一个甜腻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就在她斜后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恶意。
“哎哟?
这不是我‘亲爱’的姐姐吗?”
苏晚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
苏薇薇穿着一身***的抹胸小礼服,头上还别着个夸张的蝴蝶结发卡,像个精心包装的糖果。
她挽着一个穿着昂贵西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正用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夸张地上下打量着苏晚,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脏东西。
“天呐!
苏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薇薇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引起附近几人的注意。
她捂着嘴,做作地惊呼,“这里可是鼎峰晚宴!
你……你该不会是偷偷溜进来的吧?”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中年男人,语气委屈又无辜,“张叔叔,你看,这就是我那个不懂事的姐姐,整天就知道胡闹……肯定是想混进来钓金龟婿!
真是丢死人了!”
那个被叫做“张叔叔”的男人,是张美娟的一个远房表亲,有点小钱,平时没少巴结张美娟母女。
他立刻板起脸,嫌恶地看了一眼苏晚身上那明显廉价的裙子,鼻孔朝天:“哪里来的野丫头?
保安!
保安呢?
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
赶紧给我轰出去!
别脏了地方!”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探究、鄙夷和看戏的兴味。
苏晚像被扒光了扔在聚光灯下,难堪和愤怒瞬间烧红了她的耳根。
她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苏薇薇!
又是她!
阴魂不散!
“我不是溜进来的。”
苏晚挺首脊背,声音尽量平稳,但微微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的紧绷,“我……你不是溜进来的?”
苏薇薇嗤笑一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薄的尖利,“那你邀请函呢?
拿出来看看呀?
穿成这样,连双像样的鞋都没有,不是溜进来的难道是主办方请你来的?
笑死人了!”
她一边说,一边“不小心”地朝旁边一个端着托盘的侍者撞去!
哗啦——!
满满一杯深红色的液体,精准无比地泼在了苏晚白色的裙子上!
刺目的猩红迅速晕染开来,像一大滩丑陋的血迹,在洁白的布料上格外狰狞。
冰凉的液体渗透布料,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哎呀!
对不起对不起!”
苏薇薇立刻捂住嘴,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一副惊慌失措、泫然欲泣的模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都怪我笨手笨脚……”她转向张姓男人,带着哭腔,“张叔叔,你看这……姐姐的裙子都毁了……她肯定更生气了……哼!
活该!
自找的!”
张姓男人厌恶地皱眉,冲着闻声赶来的保安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把这个混进来捣乱、还弄脏地毯的疯女人给我拖出去!”
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架住苏晚的手臂。
苏晚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计划还没开始就彻底暴露!
被这样狼狈地扔出去,她以后还怎么接近这个圈子?
苏薇薇得意的眼神像毒针一样刺向她。
就在保安粗糙的手即将碰到她胳膊的瞬间——“等等。”
一个冰冷、低沉,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像一块淬了寒冰的玉石,突兀地砸在嘈杂的空气里。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那两个保安的动作瞬间僵住,也让周围看热闹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人群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向两旁退开一条通道。
一个男人缓步走了过来。
他身形极高,穿着一身剪裁完美、质感冷硬的纯黑色高定西装,一丝褶皱也无。
灯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凌厉线条。
他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纽扣,露出一点冷硬的锁骨线条,却更添几分禁欲的压迫感。
他的脸,英俊得近乎锋利。
眉骨很高,鼻梁挺首如刀削,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幽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扫视过来时,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和疏离。
整个宴会厅的气压仿佛都随着他的出现骤然降低了好几度。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张姓男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冒出冷汗,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薇薇更是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鸡,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住,只剩下惊恐和难以置信。
傅承烨!
江城真正的顶级豪门,傅氏集团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跺跺脚整个江城商圈都要抖三抖的活阎王!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要管这种闲事?!
傅承烨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张姓男人和苏薇薇身上停留一秒。
他径首走到被泼了一身红酒、狼狈不堪却依旧倔强挺首脊背的苏晚面前。
他的视线,极其短暂地在她那张沾染了点点酒渍、却依旧难掩清丽,此刻写满惊愕和强自镇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那双冰封的眸底,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兴味?
像看到一只落入陷阱却还亮着爪子的小兽。
随即,那点微澜便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微微侧头,对着空气,声音冷得像冰渣子:“鼎峰的安保,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看这种货色的脸色行事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张姓男人脸上。
他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赶来的酒店经理满头大汗,点头哈腰,声音都在抖:“傅……傅总!
误会!
都是误会!
是我们工作疏忽!
我们立刻处理!”
他猛地转身,对着那两个保安厉声道,“还傻站着?
把这位先生和他带来的‘女伴’请出去!
立刻!
马上!”
他着重咬了“女伴”两个字,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你……你们敢!”
张姓男人还想挣扎,被保安毫不客气地反剪住手臂。
苏薇薇更是花容失色,尖叫道:“傅总!
傅总您听我解释!
是她!
是她先混进来的!
我们……”傅承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保安的动作粗暴而高效,在张姓男人的咒骂和苏薇薇的哭喊尖叫中,像拖两条死狗一样,把两人迅速“请”离了现场。
一场闹剧,在他一句话间,尘埃落定。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噤若寒蝉,看向傅承烨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傅承烨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回苏晚身上。
苏晚还僵在原地,身上黏腻的红酒冰冷刺骨,心脏却因为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而狂跳不止。
她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神祇降临般解决了麻烦,却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男人,喉咙发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感谢?
似乎太轻。
解释?
好像多余。
傅承烨的目光在她狼狈的裙子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被弄脏的、无关紧要的物品。
然后,他薄唇微启,依旧是那副冰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腔调,对着旁边垂手侍立的经理吩咐道:“带这位小姐去清理一下。”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淡漠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别让她再碰到什么脏东西。”
说完,他甚至没等苏晚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开了一粒碍眼的尘埃。
他转身,迈开长腿,在所有人敬畏的注视下,径首朝着宴会厅最深处、视野最佳的VIP休息区走去。
背影挺拔孤绝,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气场。
经理如蒙大赦,赶紧对苏晚赔着笑脸:“小姐,这边请,这边请!
我带您去整理一下!”
苏晚看着傅承烨消失在人群深处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刺目的红酒渍。
冰冷黏腻的触感提醒着她刚才的羞辱,可心脏深处,却因为那个男人冰冷眼神里最后那句“别让她再碰到什么脏东西”,以及他目光在自己脸上那多停留的几秒,而泛起一丝极其细微、极其陌生的涟漪。
这个傅承烨……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跟着经理离开混乱的中心,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冰冷的裙摆,那抹红酒渍,仿佛也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温度。
刚才那双冰封的、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同烙印,清晰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冰冷,强大,深不可测。
傅承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