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饿死霸王？天大的笑话！
你…你没事吧？
还…还活着吗？”
一个带着明显颤音，有点憨又透着惊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像受惊的兔子。
项羽（这破名字真拗口）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
是那个小胖子，圆脸圆眼睛，此刻正惊恐又担忧地看着他，手里还死死攥着个啃了一半、露出里面油腻腻肉饼和蔫了吧唧生菜的面饼（汉堡？
这世道的吃食真怪）。
赵大壮。
破碎的记忆里，这是唯一一个没跟着欺负过“项宇”、偶尔还会偷偷摸摸塞给他半个馒头或一块饼干的家伙，算是个异类。
项羽喉咙火烧火燎，疼得根本说不出话，只能艰难地摇摇头。
他现在感觉糟透了，不是一般的糟。
身体内部那股撕裂般的剧痛还在持续，像有无数把小锉刀在骨头缝里来回刮。
但更可怕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陌生的、如同野兽般的原始冲动，凶猛地冲垮了他所有的意志和骄傲——饿！
饿疯了！
前胸贴后背！
胃里像被掏空了，无数只无形的手在里面疯狂抓挠撕扯！
饿得他眼前阵阵发绿，看赵大壮手里那半个油乎乎的汉堡，都像是在看一颗散发着诱人光晕的仙丹！
唾液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
霸王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横扫千军如卷席…何曾体会过这种被最原始的饥饿感支配的卑微和虚弱？
这滋味，比被刀砍斧劈、万箭穿身还要难受百倍！
简首是精神酷刑！
“你…你脸色跟死人一样！
煞白！
是不是又低血糖了？”
赵大壮看他摇摇欲坠、嘴唇都没了血色，吓得声音都变了调，赶紧把手里剩下的半个汉堡一股脑塞过去，“快！
快吃点！
垫垫！
你早上肯定又没吃东西！
不要命啦！”
食物的油腻香气猛地钻进鼻孔。
项羽脑子里那根名为“霸王尊严”的弦，“嘎嘣”一声，彻底崩断了！
去他妈的体面！
去他妈的骄傲！
活下来才有尊严！
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什么仪态了，几乎是劈手夺了过来，张开嘴，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半个汉堡囫囵塞了进去，腮帮子鼓得老高，连外面那层沾着油渍的包装纸都差点嚼了吞下去。
粗糙的面饼刮着嗓子，寡淡的生菜味同嚼蜡，油腻的合成肉饼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这他娘是什么玩意儿？
但此刻，这就是续命的仙丹！
活命的稻草！
一股带着劣质油脂味的暖流顺着食道滑进空荡荡的胃里。
虽然对那无底洞般的恐怖饥饿感只是杯水车薪，但就像在沙漠里快渴死的人舔到一滴露水，总算让濒临崩溃的身体缓过一口气，眼前乱舞的金星和阵阵发黑稍微平息了一些。
“慢…慢点嚼！
祖宗！
别噎死！”
赵大壮看他狼吞虎咽、喉咙一伸一缩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害怕，赶紧拍他背，“项宇…你…你今天…太邪门了！
跟换了个人似的！
那眼神…那力气…你怎么…”项羽费力地把最后一口混着包装纸碎屑的食物咽下去，感受着那点可怜的热量在空瘪的胃袋里艰难地弥散开。
他抬起手背，胡乱抹了把沾着油渍和汗水的嘴，看向赵大壮，眼神复杂。
这胖子胆小怕事，怂得像鹌鹑，但心眼不坏，是这操蛋世界里唯一一点微弱的光。
“某…我…” 他下意识地想用古称，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拗了回来，嗓子干得像砂纸摩擦，“…无事。
谢了。”
声音依旧沙哑难听，但那股子能吓死人的凶煞戾气暂时被他压了下去。
他现在虚弱得像团烂泥，急需情报，急需搞懂这该死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力量！
资源！
恢复的办法！
“大壮，” 他试着用记忆里项宇对这胖子的称呼，感觉十分别扭，像套了件不合身的衣服，“格斗社…招新，在何处？”
混乱的记忆碎片里，反复闪过几个关键词：“格斗社招新”、“校内战力榜”、“排名决定资源”、“学分奖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力量似乎是硬通货？
是地位的基石？
而他，灵魂里烙印着的是横扫千军的武力记忆，缺的只是一具能承载这份力量的躯壳，和一个快速恢复的途径！
格斗社，听起来像个起点？
赵大壮眼珠子瞪得溜圆，像两个玻璃球：“格…格斗社？
项宇，你疯啦！
那里是雷烈那种牲口的魔窟！
吃人不吐骨头的！
你这小身板…”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去那儿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项羽没解释，也懒得解释。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赵大壮，眼神平静无波，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的压迫感。
那眼神让赵大壮后面所有劝说的话都自动卡在了喉咙里，咽了口唾沫，把话吞了回去。
“呃…好…好吧，”赵大壮缩了缩脖子，感觉今天的项宇气场强得吓人，两米八都不止，“就…就在东边那个最大的体育馆，下午…下午就开始报名和初测了…”项羽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格斗社…力量…资源…食物…他低下头，摊开自己这双苍白、瘦弱、骨节分明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掌。
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像几条扭曲的青色蚯蚓。
呵。
牲口？
魔窟？
待孤神力复苏，尔等…皆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