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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姬昭不信的眼神,坟天并未在意,他望向明慧大师:“若晚辈没有听错,大师与姬叔叔因为《梵网经》中的内容而纠结吧。

释迦佛在莲台世界中说:‘此世界中地及虚空一切众生,为何因何缘,得成菩萨十地道?

当成佛果,为何等相?

’明慧大师认为识得天下众生为何等相,也许就能明白莲花如何创世了。

经文中提的是成佛之后为何等相。

成佛后三生圆融,西智圆明,常乐我净等。

晚辈所言可对?”

“不错,但是施主所言皆是佛相,佛相自有佛经记载;可是众生芸芸,如何知道众生何等相呢?”

明慧法师反问道。

听到坟天的话,姬昭眼前一亮,心中暗忖:“莫非这坟家麒麟子,真有解决之法?”

他不禁也期待起坟天的答复了。

面对疑问,坟天并没有陷入迷茫,反而微微一笑道:“在晚辈看来,解决这个困惑只需八个字:万相之中,佛性等同。”

“佛性等同?

不错,佛性是等同;可佛性等同最终也是成佛啊。

成佛后法身可谓佛相等同,报身、化身虽变化万千,但也能从佛的法身中拈出一个等相。”

明慧稍加思索后,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复。

“大师所言极是,但晚辈说的佛性等同,说的是众生当下之相。”

姬昭的眸光倏然锐利如刀:“你的意思是……譬如那株菩提树。”

坟天突然转身指向一株菩提树,日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指尖跳跃,“树根扎于地脉,枝叶舒展于虚空,树皮的皲裂里爬满蚂蚁,树冠的阴翳中歇着飞鸟——这树可有一刻停驻在某个相中?”

他屈指轻弹,一片菩提叶打着旋儿落在香炉里,青烟缭绕间隐约显出一茎莲纹。

明慧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佛珠:“《金刚经》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施主是说……不错,万物万相,相又是由因缘和合而生。

在一个无常与虚幻,生老病死,乃是变幻之相;如那菩提叶,因水、种、土、光而生,却最终化为春泥。

那菩提叶为何者之相?

以生老病死、花开花谢为相,自然只能感慨相的无常与虚幻,正如释迦佛的化身,三十二相,八十种好。

如此多的相中如何能拈出一个亘古呢?”

坟天顺着明慧的话说到,“所以适才大师所言‘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从这无中反而可以体贴出一个共相。

我曾有位先生说过这样一段话:‘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大师,为腹不为目啊。”

“为腹不为目。”

姬昭不断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施主的先生真乃高人啊。”

明慧也感慨道。

“高人?

你们也太小看这位老师了。”

坟天心中回复到,随后开口道:“亿万个释迦佛便有亿万个化身,亿万个菩萨也有亿万个化身。

晚辈看来,非佛化身众生以行走世间,而是众生行走世间成佛,众生皆有佛性。

曾有一位大师对我说过:‘一切众生皆有佛性,这是佛法的根本。

’以佛性为相,可以悟众生否?”

“砰”地一声,原是明慧法师的念珠断了。

佛珠洒落一地,明慧惊讶道:“一切众生皆有佛性?

贫僧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不知那位法师在何方,贫僧欲与之论道。

可若是如此,人人皆有般若,可一阐提何如?”

明慧虽然惊讶,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不错,贤侄所言,实乃朕未闻之论;可是正如大师所言,一阐提何如啊?

甚至说,朕,一国之君,一怒则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我之天朝修气运,修功名,如何成佛?”

‘此界佛法十不存一,明慧这话明显是不知道《大般涅槃经》。

’想到这,坟天倒也觉得轻松,前世的记忆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故事。

“那晚辈讲个故事。

晚辈家乡曾有一提辖,因杀人遁入空门,但在佛门中从不持戒,随性洒脱,实乃一花和尚;后来他更杀过数人,虽大多数是大恶之人。

其行为何如?”

“虽不能言之为真正的一阐提,但也难说善类啊。”

明慧大师说道。

“是啊。”

坟天肯定的同时,拾起了洒落在地的佛珠,摸着这菩提果继续说道,“此人师父曾留下偈语:‘听潮而圆,见信而寂。

’后来此人为一方朝廷平叛立功,生擒匪首,却在一寺院内遇潮信。

大师能否猜猜结果呢?”

说到这,坟天眯起双眼,笑问大师。

明慧大师并未回答,倒是姬昭抢答道:“原是一提辖,如今平乱有功,依常人所看,他有博取功名之心。

不过贤侄这个时候说这个例子,自然不是常人啊。”

坟天笑了起来:“‘听潮而圆,见信而寂。

’和尚自当圆寂。

这花和尚正是在叔叔所说的博取功名的机会中选择了圆寂。

其遗诗云:‘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听到此言,一旁的明慧法师首言:“善哉善哉。”

“‘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

咦!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此人可有佛性?

正如我手中佛珠,因佛成串,因佛而散,这就是这颗菩提果的佛性。”

“‘今日方知我是我’,‘今日方知我是我’……贫僧明白了,如此佛性却在此人身上。

施主是想说,一阐提皆有佛性。

可是这顿悟也能成佛?

那我佛门弟子苦修为何?”

明慧虽然有所悟,但也有所惑。

“不错,又是这种感觉。

每当我将前世的一些思想传入这个世界,我就能得到一种大道青睐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这种青睐这么脆弱?”

坟天闭眼感受着身体的异样。

姬昭、明慧法师以为坟天在思考,并没有多想。

片刻后,坟天睁开双眼。

若是观察仔细,会发现眼底中的死寂多了一丝明亮,那是道的闪光。

“大师可知顿悟时的状态?”

“摒弃杂念,那一刻只能感受到自我。”

“不错,所以说顿悟见性,见性成佛啊。

故而我说众生皆有佛性,满街都是佛祖。”

“见性成佛?

好一个见性成佛!

公子大才。

纵一阐提皆有佛性,见性成佛!

公子所言语出惊人,却是我佛家至理。

若众生皆有佛性,那众生皆有不变之相。

也许真的可以从这找到创世神通之法啊。”

“好个‘众生皆有佛性,满街都是佛祖’。”

姬昭望着坟天,眼底的锐利早己化作赞叹,“从前只道佛在西方,佛在经卷;今日方知佛在田间,在市井,在每一个执刀杀人却终能顿悟的‘恶人’心头。

这一花一世界的创世神通,朕今生必要练成。”

“不愧是坟继兄之子,果然不辱坟家的威名。

贤侄,你真是给朕一个巨大的惊喜啊。

你这份礼,朕笑纳了。

可惜此次问道没有带上朕的清涟和沅芷。”

姬昭激动中带着些许遗憾,“当年兄长说他儿必能超越他,我还不信。

今日一见,恐怕年轻一辈,无人能出其右。”

菩提叶沙沙作响,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青石板上交织成一片斑驳的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