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庄园主的游戏3
混乱中，他的目光异常清明。
刚才的那番争执，恰好印证了他心底的猜想。
沈砚向他走近，“你想明白了？”
“嗯，不是人在撒谎。”
林清晏低声对走近的沈砚说，“是牌有问题。”
沈砚挑眉，刚要开口，就见不远处一个女人尖叫起来：“我的牌！
刚才还是花苞，怎么变成藤蔓了？”
她举着卡片的手在发抖，旁边的男伴脸色骤变，手里的卡片赫然也是藤蔓纹样。
人群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骚动。
有人翻出自己的卡片反复查看，有人冲向刚才分发卡片的侍者，质问声、惊呼声混在一起，连乐师都停了演奏。
林清晏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格外冷静：“这个种子应该就是花种，养料帮助种子生长。
第一轮被淘汰的应该就是没有和养料匹配的种子。”
“而管家说的五分钟的停留时间，不仅是对我们玩家说的，也是对卡片说的。
五分钟内卡片更改，玩家就重新匹配。”
沈砚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卡片，那样的花苞纹样依旧清晰，但边缘似乎比刚才的要模糊了些。
“你的意思是，卡片会在第二轮的结束后改变？”
“或者说，是根据某种规则在变。”
林清晏扫过全场，“你看那些现在吵得最凶的，都是第二轮更换过搭档的人，他们以为自己选了新的匹配对象，却不知道手里的牌己经跟着选择在变。”
他忽然想起管家提起白玫瑰时的语气，那不是在说奖品，更象在说某种“成果”。
养料与种子，从来不是固定的身份，而是会互相转化的状态。
这场游戏的真正规则，或许是让所有人在三支舞曲里，被迫经历这种转化，首到最后能稳定下来的，才是合格的。
就像培育植物，需要经历反复的适配和筛选。
这时，管家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有穿透力般压过了所有喧哗：“看来各位己经发现了，第三支舞曲才是真正的考验。
请找到此刻与你匹配的搭档。”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林清晏和沈砚身上，带着一丝近乎满意的审视。
林清晏低头看向自己的藤蔓卡片，又看向沈砚手里的花苞。
这一次，纹样清晰的没有丝毫模糊。
三轮舞曲不是为了淘汰，是为了“筛选出能在变化中找到最终匹配的人”。
而那些被淘汰的人，不过是变化中失去了“适配性”的牺牲品。
沈砚绅士的伸出一只手，“看来我们确实是天作之合。
这次小心一点。”
林清晏抬眼投去疑惑的目光：？
难道他还发现了什么。
沈砚：“脚趾头快被你踩肿了。”
“……”林清晏沉默片刻，“这次注意。”
第三支舞曲的旋律重新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宿命感。
林清晏握住沈砚伸出的手，步入舞池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个彻底失去匹配对象的宾客，正被侍者无声的带向那扇侧门。
林清晏的目光只在侧门方向停留了半秒，就被沈砚带着旋转的力道拽回了视线。
舞曲节奏渐快，沈砚的舞步却稳得惊人，虽然还是会被林清晏踩上几脚，但也比一开始好多了。
“想看？”
沈砚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等会儿结束，我去帮你打听侧门后是什么。”
林清晏旋身躲避开他的视线，指尖在沈砚的手腕上轻轻一按，示意换个动作。
沈砚顺势收力，将他往怀里带了半分，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能清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着香槟的微醺。
“怎么了？”
沈砚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着他的耳廓，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让林清晏的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
他没立刻回答，目光越过沈砚的肩，落在宴会厅的落地窗外的方向。
夜色浓稠，只能隐约地看见后花园的轮廓，几株修剪整齐的灌木在风中微微晃动，像蛰伏的影子。
方才瞥向侧门时，他似乎闻到过一缕极淡的、混杂着草木清香的腥气，源头好像就在那边，但转瞬间就被厅内的玫瑰香盖了过去。
“没什么。”
林清晏轻轻挣开半寸，指尖滑过沈砚的手背，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只是觉得今晚的风有点怪。”
沈砚挑眉，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向窗外，又很快转回来，视线落在他微颤的眼睫上，“风？
还是人？”
舞曲渐缓，节奏变得缠绵。
两人的舞步慢了下来，手臂交缠，身体随着旋律轻轻起伏。
沈砚的掌心贴着他的后腰，温度透过礼服布料渗进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灼热。
林清晏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脸上，专注的让他有些不自在。
“也许都有。”
他轻声说，目光落在沈砚俊美异常的脸上。
他的眉骨高挺，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好遮住眼底几分探究的深意；鼻梁笔首，鼻尖带着自然的弧度，往下是线条清晰的唇，说话时微微动着，颜色比常人略深些。
林清晏呼吸都停了半瞬，他以前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但从来没见有谁像沈砚这样，带着种冷冽又灼热的矛盾感，像淬了冰的火，偏偏又在看向自己时，眼底会漾开一点说不清的暖意。
不得不说，沈砚的长相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林清晏看得有些走神。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沈砚握着他的手轻轻抬起，做了个标准的收尾姿势。
林清晏这才回神，两人的指尖依旧相触，没有立即松开。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一层无形的屏障外，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
林清晏低头，看见自己的藤蔓卡片与沈砚的花苞卡片在月光下几乎要挨在一起，纹样清晰的像是天生就该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