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就像一条搁浅的鱼，迫切地渴望水，却又无可奈何。
尽管他己是星辰集团的总裁，但面对陈熙瑶时，还是会像个毛毛躁躁的楞头小子一般。
他深知自己的错误，是他对不起她。
后半段的饭局，韩焱一首很安静。
这也使陈煕瑤轻松极了。
若是他再多说几句，陈煕瑤很可能拎包就走。
她不是个喜欢回头看的人，更何况，她的身后只有一堆废墟。
“焱哥，出来搞一根。”
孟川招呼着韩焱。
韩焱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门口，推开门，走了出去，点了根烟。
整个过程，陈煕瑤一眼都不曾看他。
吸烟室内，一缕白烟缓缓升起，浮现出陈煕瑤的脸。
“不许抽烟！
抽烟对身体不好。”
扎着高马尾的陈煕瑤指着韩焱严肃的说。
韩焱笑着，无奈的将刚点燃的烟熄灭。
“好好好，都听我的大小姐的。”
他高举双手，故作投降，却一步步地逼近陈煕瑤。
在靠的很近时，双手落下，紧紧环抱着少女纤细的腰肢，仿佛要将全世界的委屈都揉进这个拥抱里，他慢慢将头埋在陈煕瑤的颈窝处。
陈煕瑤察觉到韩焱情绪的低落，开口询问：“韩焱，你怎么了？”
“陈煕瑤，抱抱我，一会就好。”
韩焱很少叫陈煕瑤的全名。
陈煕瑤将手缓缓升起，抱住韩焱，轻拍以示安慰。
二人保持这个动作很久，很久，久到陈煕瑤的衣服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烟草味。
手上的香烟即将燃尽，火苗烫伤了韩焱的指尖，烟头掉落在地上。
“你说当初我要是坚持点，是不是能追到陈煕瑤啊？”
孟川叼着烟，轻轻撞了下韩焱。
韩焱看了眼他，没有说话，转身往包厢走去。
孟川捡起韩焱掉落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喃喃道：“今天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
等孟川回到包厢，饭局也接近了尾声。
有些喝高了的苏佳正拉着大伙去K歌。
孟川的兴致也被点燃，“走啊走啊，同学聚会怎么能少了KTV这一趴呢？”
有人附和了的苏佳更是来劲，“走走走，今晚我们嗨到底！”
陈煕瑤扶着苏佳，凑到她耳边：“苏佳，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哈。”
苏佳立马扭过头，提高了音量，“不行！
咱班最会玩的就是你，你怎么能不去呢？
你要是不去，多没意思啊。”
孟川补充道：“是啊，上课玩狼人杀，国王游戏，谁是卧底，你画我猜，歌词接龙……哪次不是你带头。
这种时候怎么能放你跑了，一个人多清闲？”
陈熙瑶不由的皱了下眉头，但架不住孟川的热情，只好点头答应。
时针刚过11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向KTV。
不少同学己经回家，剩下的还是当年那群爱玩的人。
也是当年的事中，为数不多占中立的一群人。
包厢里的陈煕瑤坐立难安，不敢乱动。
原因无他，韩焱像在餐厅里一样，依然坐在她的身边，靠的很近。
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会触碰到她，而每一片触碰到的肌肤都会变得滚烫，这是会议定下的诅咒。
“谁要走我的心，谁忘了那就是承诺……我怀念的是无所不说……”韩焱不知何时点了歌，拿了话筒唱了起来。
歌声中是不敢宣告的爱意。
破烂肮脏的他怎配得上如今的陈煕瑤，当初是他先退出的，当初也是他亲手将一根根长针扎入陈煕瑤的真心中。
陈煕瑤喝着啤酒，试图忽视他的歌声。
酒很苦，不知是酒还是泪。
幸好灯光昏暗，幸好无人注意。
“煕瑤，你俩一起唱。
之前你们艺术节一起唱歌的视频还在我电脑里。”
禾文将另一个话筒塞到陈煕瑤的手里。
“是啊，我都好久没听你唱歌了，都有些怀念。”
孟川补充道。
陈煕瑤拿着话筒，有些为难。
看着同学们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唱。
“我问为什么，那女孩传简讯给我，而你为什么，不解释低着头沉默…”借着歌词，陈煕瑤问出了一首以来的问题。
之前她不是没问过，不过他总是逃避这回答。
在韩焱提出分手的前一天，陈煕瑤看到乔涵发的一条动态，照片里是两只十指紧扣的手，其中一只，陈煕瑤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她牵过无数次的，韩焱的手。
动态的配文是：“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刷屏的“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9”在陈煕瑤的眼睛上蒙上一层雾霭。
她颤抖着双手截屏，发给韩焱。
“韩焱，给个解释。”
她在心里想着，无论他给什么解释，她都相信，但她等了很久，韩焱都没回她的信息。
手机熄屏了，倒映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乔涵她认识，浓眉大眼，身材姣好，她们是一个舞蹈老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加了好友。
每次看到她的照片时，陈熙瑶心中总是有股名为自卑的情绪疯狂翻涌。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为什么自己长得不如乔涵好看？
夜深了，韩焱还是没有回消息，外面的路灯亮起，将路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向来沾床就睡的陈煕瑤失眠了，只要闭上眼，十指相扣的手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它们叫嚣着。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睁眼，天刚微微亮。
陈煕瑤打开手机，凌晨三点的信息，“分手吧”是韩焱发的。
“为什么？”
消息刚一发出，就变成了红色感叹号。
唱歌的声音有些哽咽，所以，为什么呢？
一曲毕，陈煕瑤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花。
“哇，你们唱的比之前更好听了。”
贺欣捧场道。
是啊，年少唱的只是旋律，长大唱的是故事。
再唱，早己成为歌中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