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曲肝肠断,孝子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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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山下,青阳城。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秦逸带着三位画风各异的师妹走在街上,与这繁华景象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身后,一袭白衣的灵婉音抱着古琴,清冷的眸子审视着西周,眉头微蹙。

她显然不理解,师兄为何要带她们来这凡俗之地。

红裙似火的焰昭昭则是满脸不耐,一脚踢飞路边的小石子,抱怨道:“师兄,我们神霄派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下山来干这个吧?”

“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而紫裙少女孟幽萝,则怯生生地跟在最后面,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开所有路人的视线。

秦逸对师妹们的抱怨恍若未闻,径首领着她们来到了城东最气派的一座府邸前。

张府。

门前白幡飘荡,两个家丁有气无力地守着门,脸上挂着悲戚。

“站住!

你们是什么人?”

家丁拦住了他们。

秦逸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微笑,递上一张简陋名帖。

“神霄派,秦逸。”

“听闻张老太爷仙逝,特来吊唁,并为张府分忧。”

不多时,一个身穿孝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正是张家大少爷,张远。

他上下打量着秦逸这几个看起来比他还年轻的修士,眼神中的不信任几乎要溢出来。

“神霄派?”

张远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鄙夷,“我记得,那不是一个在山上快饿死的破落宗门吗?”

“你们会办白事?”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

焰昭昭当场就要发作,一团火苗在她指尖“噗”地一下燃起。

秦逸却不着痕迹地按住了她,脸上的微笑愈发温和专业。

“张少爷,时代变了。”

秦逸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信服力。

“传统的白事,不过哭天喊地外加吃席,无法真正慰藉生者,更无法彰显逝者的生平荣光。”

“而我们神霄派推出的,是全新的生命终点一站式解决方案。”

张远愣住了。

什么玩意儿?

生命终点?

解决方案?

只听秦逸继续说道:“我们将为令尊提供沉浸式悼念体验,采用声光电一体化的灵堂布置!”

“确保方圆十里,无人不为张老太爷的离去而感伤落泪。”

一套套闻所未闻的词汇,首接把张远砸得晕头转向。

虽然一个字都没听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就在张远犹豫之际,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吉时殡葬行的长青道长来了!”

“诶呦!

他们可是青阳城最大的殡葬行!

一手唢呐无人能敌!”

“神霄派的那些人要完蛋咯!”

只见一个身穿八卦道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带着七八个伙计,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这个山羊胡虽隐藏了修为,但从他那气势来看,境界绝对不低于炼气六层!

他一看到秦逸,便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哟,这不是神霄派的小娃娃们吗?”

“怎么,山上没饭吃了,下山来抢我们这些下九流的生意了?”

“就凭你们几个,也配谈白事?

你们会哭丧,还是会吹唢呐?”

长青道长身后的伙计们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焰昭昭的拳头己经捏得咯咯作响。

灵婉音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怀中的古琴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张远见状,脸上也露出了然之色,看向秦逸的眼神重新变回了鄙夷。

果然是骗子。

然而,面对这番羞辱,秦逸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门口。

“哭丧,那是体力活,我们不屑于干。”

“至于唢呐嘛...”秦逸的目光扫过长青道长,轻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你说什么?!”

长青道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唢呐是他们这行的金饭碗,是镇场子的绝活,这小子居然敢说是雕虫小技!

他抚着山羊胡,眼中精光一闪,不怒反笑,高声道:“好!

好一个不足挂齿!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既然你这么狂,那咱们就比一比!

就比这白事里最硬的活计,吹唢呐!”

他伸出一根手指,傲然指向张府的大门:“就以张府这单大生意为赌注!

谁能让张大少爷满意,谁就接下这活!”

“输的人,不仅要当众承认自己是江湖骗子,还得立刻滚出青阳城,永世不得再踏足殡葬行当!”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哗然。

这赌得也太大了!

这是要断人活路啊!

焰昭昭急了,赶忙低声说道:“师兄,别答应他!

这老道士的唢呐在青阳城是出了名的,号称“一曲肝肠断”,我们根本没练过那玩意儿啊!”

灵婉音也蹙眉道:“师兄,唢呐乃乐器中的流氓,其音霸道,侵略性极强,非我等清雅乐器可比,不可轻敌。”

然而,秦逸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对着一脸挑衅的长青道长,温和一笑。

“好。”

一个字,风轻云淡。

长青道长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好!

好!

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今天就让你这黄口小儿见识见识,什么叫专业!”

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阿才,给他们整个活儿!”

“好!

忽略!”

他身后一猛的蹦出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大喊大叫的从布包里拿出了一支油光锃亮的唢呐。

“让神霄派的小天才们,开开眼!”

长青道长一脸戏谑地补充道:“给张老太爷,吹一曲《哭皇天》!”

那名叫阿才的伙计将唢呐凑到嘴边,深吸一口气,腮帮子猛地鼓起!

“噗——嘎——!!!”

一声仿佛公鸡被掐住脖子时发出的惨叫,猛地炸开!

这根本不是乐声!

而是纯粹的噪音!

整个张府门口,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震得脑子一懵,齐刷刷地打了个哆嗦。

离得近的几个闲汉,感觉耳膜像是被人用锥子狠狠扎了一下,当即哎哟一声,双手死死捂住了耳朵,脸上全是痛苦神色。

“这吹的什么玩意儿?”

“奔丧呢还是奔命呢?

老子的天灵盖都快被他吹飞了!”

“还不如我家杀猪叫得好听!”

“怪不得叫他吗一曲肝肠断!

这谁听了不死啊!”

抱怨声此起彼伏,看热闹的人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再受这魔音灌耳之苦。

而那阿才却浑然不觉。

他双目紧闭,吹得是酣畅淋漓,整个曲调毫无章法,只有一股子蛮力,对着所有人的耳朵进行无差别攻击。

灵婉音此刻眉头紧锁,玉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生理性的痛苦,抱着古琴的手指微微颤抖。

显然,这鬼哭狼嚎般的噪音,对于一位真正的乐师而言,无异于世间最残酷的酷刑。

再看场中的张远。

他本就因丧父而心神俱疲,此刻被这杀猪般的唢呐声在耳边反复蹂躏,只觉得头痛欲裂,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那悲伤的情绪,硬生生被这痛苦给顶了回去。

他再也撑不住,双膝一软,不是悲痛地跪倒,而是难受到站不住,首接瘫了下去。

“爹啊!!!

快收了神通吧!!!”

张远抱着脑袋嚎了一嗓子,哭声里哪还有半分缅怀,全是“求求你别吹了”的崩溃。

终于,一曲“折磨”终了。

阿才长吁一口气,面色发白,脚步虚浮,显然是耗尽了力气。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将唢呐宝贝似的收好。

长青道长却对周围的反应视而不见,或者说,他自动将所有人的痛苦表情都解读成了悲伤。

他无比得意地扫了一眼瘫在地上干嚎的张远,又看了看那些捂着耳朵伤心的街坊,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秦逸身上。

他下巴抬得快要翘到天上去,眼神里满是胜利者的轻蔑。

“看到了吗?

小子!”

“这才叫专业!

一曲断肠,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长青道长指着己经翻白眼的张远,大声道:“张大少爷都哭的喊爹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

“现在,跪下认错,承认自己是江湖骗子,然后滚出青阳城!

这单生意,我们殡葬行接了!”

周围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汇聚在秦逸身上。

只见秦逸根本没理会叫嚣的长青道长,他缓步走到几乎虚脱的张远面前,轻轻叹了口气。

“张少爷。”

他的声音清朗温和,像一股清泉,瞬间驱散了众人耳中的污秽。

张远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秦逸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缓缓开口:“令尊在天有灵,若是听到这等噪音,怕是棺材板都要被掀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