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宅寒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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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北风裹着雪粒子,劈头盖脸砸在青瓦上。

林夜在剧烈的咳嗽中醒来,铁锈味在喉间翻涌,他伸手去够枕边的水杯,指尖却触到冰凉的砚台——砚池里结着薄冰,冻住了半截狼毫笔。

这不是2150年的实验室。

霉味刺鼻的房间里,斑驳的墙皮簌簌掉落,梁上悬着的蛛网结满冰棱。

八仙桌上摊着卷《论语集注》,墨汁在冻硬的宣纸上凝成深色硬块。

记忆如潮水涌来:原主是己故礼部侍郎之子,三岁丧母,八岁失怙,靠着父亲门生偶尔的接济,守着这座日渐破败的祖宅苦读。

寒窗十二载,虽中了秀才功名,却因不善钻营,连乡试的盘缠都凑不出来。

“少爷,该喝药了。”

粗陶碗轻轻搁在桌上,药汁溅在书页上,洇开深色痕迹。

林夜抬头,看见老仆陈伯佝偻着背站在门口,老人棉袄上补丁摞补丁,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粗麻内衬。

“陈伯,家里...还有存粮吗?”

林夜声音沙哑。

他瞥见墙角米缸见底,仅余的几枚铜钱在陶碗底泛着冷光。

这些日子,每日只能喝两顿野菜稀粥,原主那副羸弱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陈伯的手微微发抖:“昨日去米铺...王员外家的粮店说,若少爷肯将祖宅地契转手...”话音未落,一阵砸门声惊得两人浑身一颤。

“林秀才在家吗?”

粗粝的嗓音混着酒气透过门板,“县太爷新得了几幅字画,缺个懂品鉴的!”

林夜脸色一白。

原主记忆中,这是王员外的爪牙,打着官府旗号在城里横行霸道。

上个月,邻村寡妇不过是抱怨了句盐价太高,就被他们打断了腿。

他攥紧拳头,指节抵在桌沿,却摸到一手木屑——这张八仙桌,还是父亲在世时请人打的,如今桌角早己腐朽。

“劳烦几位稍候!”

林夜强作镇定,耳朵却死死贴着门板。

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瘫坐在椅子上,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陈伯颤巍巍地递来件棉袄:“少爷,当心冻着...”那件褪色的青布棉袄,袖口磨得发亮,补丁是陈伯用自己的旧衣补的。

林夜裹紧衣服,突然注意到墙上的字画——那是父亲留下的墨宝,笔力遒劲的“清正廉明”西字,如今蒙着厚厚的灰。

“陈伯,父亲...生前可有留下什么?”

林夜轻声问。

老人愣了愣,从床底摸出个木匣。

里面是半封未写完的信,几张泛黄的地契,还有个用油纸包着的物件。

打开油纸,露出半块刻着“盐引”字样的铜牌,边缘己经磨损得看不出纹路。

“这是老爷出事前藏的...”陈伯叹了口气,“听说和盐政有关,可小老儿也不懂...”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林夜冲出去,看见隔壁张大娘倒在雪地里,怀里还死死护着个布包。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踢开她的手,抢走布包哈哈大笑:“就这点糙米,也敢来王员外的粮店换盐?”

“那是给我孙子的...”张大娘在雪地里挣扎,“他己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林夜冲过去要扶,却被家丁一把推开。

他撞在墙上,额头渗出鲜血。

看着家丁扬长而去的背影,再低头看见张大娘布满冻疮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雪粒。

夜色降临时,林夜在书房翻找。

暗格里除了那半块铜牌,还有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打开后是本边角卷起的册子,扉页上“盐铁杂记”西字依稀可辨。

他翻开泛黄的纸页,目光突然顿住——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煮盐之法。

窗外风雪呼啸,林夜握紧册子。

在2150年,制盐不过是基础化学实验,可在这个盐铁官营的大胤朝...他望向墙角的陶瓮,又看了看冻得开裂的双手。

或许,这就是活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