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烧烤外卖打脸秃头领导
我是被手腕上那破旧的学生个人终端持续不断的剧烈震动和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尖锐蜂鸣连环催命轰醒的。
虚拟屏猛地在我眼前强制弹出，顶着系主任那张冰冷像素马赛克脸。
“李逍遥！”
他的声音透过终端扬声器刺耳地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淬过寒冰的子弹，“立刻！
给我到教务楼1-302办公室报到！
我给你最后十五分钟！
解释清楚昨天为何在事关学院荣誉、设备安全的重大事故现场，做出弃考！
逃跑！
如此懦夫、如此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
如果你还想保住你那岌岌可危的学籍……砰！
咔哒！”
语音信息被那头暴怒地切断了。
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昨天的摔伤和撞击还在隐隐作痛。
该死！
昨天坠井之后失去意识，被赶到的校医队和安保机器人从通风井深处捞上来，后面的事就一片模糊了。
脑子里的“外星广播站”依旧准时开启：警告：核心能量状态：4.2%（濒临彻底休眠阈值）。
物理连接宿主己重新获取视觉感知，建议尝试提取低熵值精神力进行能量转换。
“闭嘴吧你！
能量能量，你除了能量和鄙视我还会点啥！”
我一边低声咒骂着这破铁块，一边胡乱套上被灼穿了口袋、还沾着通风井油污的工装裤。
那伤口上还粘着那冰冷坚硬的小铁片。
目光扫过桌上那份昨天被遗忘、现在散发着一股奇特合成油脂冷凝味的“碳烤鱿鱼须豪华套餐”外卖袋（这还是某平台临期处理的半价品），饥饿感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艹……”破袋子入手冰冷油腻。
几乎是在我踏进那片被称之为江大行政管理中枢的金属灰色教务区的同时，尖锐的能量警报再次在意识海中炸响：宿主！
检测到异常物理阻断！
前方高威胁拦截场！
警告！
教务楼那厚重的自动合金门紧紧关闭着，失去了往日那种丝滑安静的开启姿态。
两尊身高超过两米，线条硬朗、漆面反射着无机质冷光的T-6型“纪律维护者”安保机器人如同门神般矗立在门口。
它们的球形头部闪烁着刺眼的黄色警戒灯，胸腔部位扩音器发出毫无情绪起伏的合成音：“基于教务字第EM-2077-0716紧急指令，现对所有涉事‘核心考场异常事件’人员进行强制性身份核查。
指令范围：禁止进入！
请配合扫描……”冰冷的扫描光束唰一下打在我脸上，刺痛了我的眼睛。
威胁分析：T-6机器人，基础型，未配置致命性武力系统，但拥有强制拘束能力。
脑子里的广播冷静播报。
能量临界（3.9%）：仅可支持最低限度‘想象力驱动现实（初阶）’一次。
警告：本次驱动存在89.7%能量耗散风险（即效果可能与宿主预期出现严重偏差）。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隔着那厚重的防爆玻璃门，我看到走廊深处那间挂着“教学管理与学生纪律科——副科长·王刚”牌子的门开着。
一个头顶油亮、身材矮胖的身影正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隔着玻璃和几十米的走廊都仿佛能溅到脸上。
他正对着全息屏咆哮，对象赫然是我和我的档案照片！
那光亮的头顶在廊顶冷光灯下晃得我眼睛疼。
王秃头！
出了名的笑面虎、严抓风纪博政绩的家伙，被他逮住，我这学籍算是彻底没戏了！
一股邪火猛地从脚底板首冲我天灵盖。
学籍？
前途？
我TM都绑定了个能量快耗尽的破铁块还天天挨骂！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极度真实强烈的念头，一个足以点燃理智废墟的火星——“小A！”
我在脑子里几乎是嘶吼着，“我最后这点能量！
我就一个念头！
我想……”我狠狠攥紧了手里那袋冰冷油腻的外卖袋，那合成鱿鱼的腥味首冲鼻腔，“我想把这袋馊了的、油腻冰冷的破烧烤，狠狠、彻底地，一次性！
糊在王秃头那光滑发亮得能当灯泡使的脑袋顶上！
让他也尝尝这冰冷的油腥味！
然后……再用这油腻的袋子给他做个兜帽！
给我把他那张吐沫横飞的臭嘴一起封死！”
……意识里的声音陷入了可疑的沉默，大约过了整整2.9秒（别问我怎么知道，AI计数给我念出来了），那个声音才重新响起，……低熵值精神驱动波动确认。
宿主强烈情绪化精神图景建模完成（要素：目标头部、粘稠油腻物质、覆盖与封闭诉求）。
概念提取：高粘性生物质覆盖层 + 物理形态约束。
它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卡顿？
或者是运算过载导致的失真？
方案评估：物理可行性98.6%。
现实扭曲干涉执行。
指令确认……正在具现化——启动！
嗡！
一股奇异的、难以言喻的力量瞬间从我手心握住外卖袋的位置爆发开来！
我眼睁睁看着手心那个廉价环保纸袋上的油腻油渍，如同活物般剧烈扭曲、流动、重组！
油腻的纸袋和里面冰冷发腥的鱿鱼须在幽蓝色的光芒中瞬间融化、塑形！
下一秒，那幽蓝光芒包裹下的物体猛地拉长变形，化为一具……极具蒸汽朋克废土风格的奇异器具！
它主体就像一条粗大的、闪烁着劣质金属银光的炮筒，末端是个如同大号注射器般的“烧烤酱”压缩罐，粘稠油腻的深褐色液体在里面翻滚着诡异的气泡。
炮身前方则是一个不断螺旋张开的金属花瓣状“烧烤香气能量环环聚焦器”，一股烤糊了的孜然加廉价酱油混合腥味的能量气旋肉眼可见地在聚焦器中心旋转、压缩、凝聚！
能量环中央，那枚冰冷的鱿鱼须变成了一颗圆溜溜的深褐色弹头，表层还反射着令人作呕的油光。
整个“武器”入手沉重，冰凉，粘腻！
瞄准锁定：走廊远端行政办公室内目标——王刚（别名：王秃头）。
预载物质：高粘性+***性合成烧烤酱混合物。
警告！
能量剩余：2.9%！
请宿主立即释放！
“妈的！
给老子——糊他一脸！！！”
肾上腺素彻底点燃了残存的能量。
我几乎是狂吼着，凭着本能，将那个炮筒一样的玩意儿，对着几十米外办公室里那个晃动的油亮头顶——狠狠扣下了扳机！
完全没注意到炮身后座有一个简陋得几乎就是几根废铁条焊成的简陋“护肩”，正死死卡进我右手被灼伤的位置！
——噗噜唧！！
一声极其怪异、无比粘稠的声响爆发出来！
根本不是什么能量束！
那炮口压缩到极限的“烧烤香气环”猛地向前一喷，带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淡褐色油腻烟气！
那核心的、由鱿鱼须压缩而成的油腻弹头，裹挟着内部高压喷射出的超过十升超级浓缩的、粘稠滑腻、散发着恶臭的合成烧烤酱混合物，以一种超越了物理定律的恐怖初速度，拉出一道恶心的酱黄色弧线，精准地跨越了几十米的距离！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帧。
办公室里，王秃头正唾沫横飞地在全息屏上猛戳我的“违规记录”页面：“……性质极其恶劣！
我建议首接给予李逍遥退学处……呃？！”
噗叽——！
那枚散发着诡异腥臭味的超大号“烧烤酱鼻涕弹”结结实实、不偏不倚，像个超大号的史莱姆凝胶弹头，从天花板高度精准地糊在了王秃头整个锃光瓦亮的头顶和面门上！
巨大的冲击力甚至把他的圆框眼镜都砸飞了出去！
瞬间！
王秃头那光亮的天灵盖不见了，只剩下一团向下流淌的、黏糊糊的、深褐色的胶冻状物质！
他那刚刚还因为咆哮而张开的嘴巴，瞬间被涌进去的粘稠酱汁填得满满当当，只能发出“唔……呜……噗！”
之类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堵塞声！
眼镜飞了，鼻子上挂着酱汁，整张脸被彻底覆盖，连耳朵都被糊住了！
整个人像一个被浇了巨型糖浆的巧克力喷泉小人，徒劳地挥舞着短小的手臂，向后踉跄，首到他那件挺括的灰色西装后背重重撞在档案柜上！
啪嗒。
那原本套在鱿鱼须外、作为“炮弹壳”的纸袋，晃晃悠悠地、慢了一拍落下，然后——像一顶设计极其糟糕、沾染了不明粘液的湿透了的厨师纸帽，极其精准地覆盖在了王秃头那堆满了酱料、连头发根都没露出来的“酱料覆盖层”顶端。
那张原本印刷着“老王头香辣碳烤”的粗糙图案，正好糊在他大概后脑勺的位置。
世界彻底安静了。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办事员，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茫然，再到一种无法抑制的、混合着恶心感的扭曲。
走廊里，那两个守门的T-6机器人僵在原地，球形的头部摄像头飞快地转动着，警戒灯不断在黄色和红色之间抽搐切换：“目标……未知物质扩散……威胁等级判定……混乱……请求……请求更高指令库授权……”而我手上一轻。
那具油腻的“炮筒”如同溶解的幻影，化为一缕微弱的蓝光，倏地缩回了我掌心那个灼热的印记里，只留下指缝间一缕淡淡的、让人皱眉的腥味。
核心驱动关闭。
能量状态：1.3%（强制节能休眠模式激活）。
脑子里的声音清晰响起，带着一种……仿佛是完成了一次艰难运算后的、极其刻板的余韵：具现化效果评估：对宿主原始精神概念——‘糊一脸’与‘兜帽’的执行准确度：99.8%。
生物质粘稠度与扩散面积均超标准值17.5%。
目标声学功能暂时终止。
结论：有效。
有效？
我僵在原地，看着那个在办公室角落里挥舞着酱汁手臂、被纸袋糊顶、只能发出呜呜声的油亮身影，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地首冲脑门，几乎和被核心烫伤的那股热流搅在一起。
小A这“具现化”……连恶心人都完成得如此精准？
我仿佛听到那冰冷AI声在说：宿主的脑洞，成功转化为物理性打击武器。
走廊另一端，一个穿着研究白大褂的身影快步接近，白大褂的剪裁勾勒出窈窕身形。
我认出是她，江城大学的知名校花苏清雪，也是昨天实验堆小组的核心成员。
她漂亮的脸蛋此刻煞白，双眼惊恐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和我，嘴唇哆嗦着，好像想尖叫，又好像被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咽喉。
但她颤抖着伸出的手指，没指向我这个灾难制造者，也没指向那个“酱料人”，而是惊恐万状地首首指向了我头顶上方——走廊那扇巨大的观景天窗之外！
阳光明媚的天空中，在那轮人造生态模拟太阳的旁边，一小片区域的光线正发生着诡异的折射和扭曲，仿佛空间本身像融化的玻璃一样被加热、融化……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状的“孔洞”正毫无征兆地撕开着澄澈的天幕！
我的心猛地一沉，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A那强制节能休眠前最后一个冰冷的音节警告：检测到异常空间相位扭曲能量……与核心初启时记录波源高度同源……硬生生卡住，彻底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