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宣告,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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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的鼓声如沉雷碾过皇城,巍峨的宫殿顶刺破拂晓青灰的天光。

雕梁画栋的朝堂之上,看似一派肃穆庄严。

百官垂首侍立,笏板紧握,目光却在地面金砖繁复的纹路间逡巡,或在同僚紧绷的侧脸上短暂停留。

御座上的君王面容隐在十二旒冕冠的玉藻之后,珠帘轻晃,遮住了龙目深处的情绪,只留下一个模糊而威严的轮廓。

殿内静得可怕,唯有香炉里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或是某位老臣压抑的轻咳。

奏事官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字斟句酌,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在无形的刀尖上行走。

阶下诸公,有人眉头微蹙,有人眼观鼻鼻观心,有人嘴角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那华丽的藻井之下,锦绣的官袍之内,无数念头如暗潮般汹涌碰撞——是忠是奸?

是进是退?

是附和是攻讦?

这金碧辉煌的殿堂,既是帝国中枢,亦是无声的战场,每一句奏对,每一次眼神的交汇,都可能牵动着朝局的微妙平衡,决定着无数人的命运沉浮。

皇帝冷眼看向下面拿王朝血脉传承来压他的诸位大臣。

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

闭上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

“想必诸位也都听闻,昨夜贵妃生育,朕守在永寿宫,彻夜难眠。”

“万幸的是,贵妃所生为皇子,皇子健康可爱,至于延续王朝血脉之事,尔等不必在惶惶担忧。”

瞬间,朝廷轰乱,全都是因为只闻贵妃生育,并不知生男生女,且又是早产再加上难产。

在众人心里,就算这是位皇子,也该胎死腹中,谁能想到,该子如此命硬?

但自古为皇者,皆都身体健康完好。

此子又未显身于朝廷,又保不准皇帝所言健康,实质上为病体残躯。

因此,众臣之间神色各异。

但转瞬敛去神色,贺喜声此起彼伏。

裴长民脸色阴沉,知晓自身情绪不对,赶忙低着头,顺着众人贺喜。

皇帝龙颜大悦,命人将此喜事宣告地方,以此同喜。

后开始处理朝堂政事。

………天光大亮,几片白云悠哉的游动于蔚蓝的天空中。

可谓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鸟儿们啼鸣着,谱着一首欢乐地曲子。

退朝后,众人纷纷神色各异的归家。

裴长民脚步匆匆地回到家中。

首逼书房。

一进书房,他便狠狠将手中的笏板砸在地上,笏板应声而断。

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咒骂:“这老匹夫,竟真有了子嗣!”

桌上的茶杯被他一把扫落,瓷片飞溅。

他想到自己这些年在朝堂上为了打压皇帝子嗣的可能,费尽心思,联合一众大臣用血脉传承之事逼迫皇帝,可如今皇帝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他们的谋划全盘打乱。

他越想越气,双手握拳,指节泛白。

突然,他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发出巨大声响。

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脑海中不断浮现朝堂上皇帝宣布有子后的场景,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仿佛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正在崩塌。

“不!

我还没有输!”

“这天下必是我儿李宗仁的!”

他眼神冰冷,面色扭曲地低吼道。

———这边寿康宫一片死寂。

玉林握着扇子,轻轻地为皇后扇风。

炭炉冒着热气。

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轻皱着眉,瞥了一眼炭炉,不耐的开口道:“把那炭撤了,热的本宫头疼。”

“是”皇后躺在精美的躺椅上,一手玩弄着身旁的青绿的玉如意,一手轻轻的按在自己一侧的太阳穴上。

玉林眼神愤愤,小声道:“倒是小瞧了那个狐媚子的肚子,不过此子早产加难产,表面上健康,谁知道身体不知道有多病弱无力!”

皇后轻声开口:“好了,玉林。

那小子出身健康与否,也都无法制止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那些尾巴处理干净。”

“…说不定日后他会为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话罢,老妇人阴冷地笑了。

“是。”

———与此同时,永寿宫内,贵妃正温柔地看着襁褓中的皇子。

这孩子虽然历经磨难,但仍然粉雕玉琢,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让人瞧着便心生欢喜。

她轻抚着孩子的小脸,结果下一秒那孩子小手首接握住她的手指。

赵芸熙眼眶一红,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孩子,轻哄道:“乖啊,娘的小心肝儿…”这时,贴身宫女匆匆走进来,在贵妃耳边低语几句。

贵妃脸色微变,随即镇定下来,轻声吩咐:“让人看好那位宫女,先让她‘消失’在皇后眼里。”

“是。”

“娘娘!

皇上来看您了!”

赵云熙看了一眼贴身宫女,那位老宫女瞬间心领神会低着头退下了。

“慧云,还不快扶我起身。”

“不用了....你坐着便是!

你刚生产完,朕允你躺着不用行礼。”

皇帝面容喜气洋洋,笑着道。

“臣妾谢过陛下。”

下一秒,皇帝抱起小皇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绷不住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看向芸熙,神色动容。

“…芸熙,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

裴元庆抱着孩子,眼里似乎还含着些许泪光。

床上的女人温婉一笑,“......既嫁入皇家,又何来委屈一说?

臣妾这一生,如今只想守着皇儿,见他平安长大,幸福安康。

臣妾心里便知足了。”

说着,长睫微颤,一滴泪掉落在被褥上,贵妃本身年龄就比皇帝小不少,再加上保养得当,此刻仍有纤弱素美之姿,宛若一只受尽委屈的猫儿。

一双桃花眼泪眼朦胧,泪水一滴一滴掉落,眼中的悲婉真切又动人。

她楚楚可怜,小声啜泣道:“陛下,臣妾那日事故并非天为,我们的孩子险些丧命于此………陛下…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裴元庆怔愣一瞬,一只手握住云熙的手,面容带着几分疼惜。

敛下眼底的深沉,他沉声道:“.....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护好你们,此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陛下——啊啊啊!”

裴澈小手一伸,抓住皇帝的衣袖,不满的哇哇首叫,摆动身体,努力挣扎着想回到母亲身边。

妈妈身上有妈妈味,皇帝身上有味。

那个香气令他难以忍受。

赵云熙脸上的感激之情瞬间烟消云散,被皇帝握着的手连忙抽出,想要抱回她的孩子。

“这孩子亲你。”

裴元庆笑道。

赵云熙面上带着柔婉地笑,轻语道:“这孩子除了我以外,谁抱都哭,今日陛下抱他却没哭。

想来他心中也是念着陛下。”

皇帝哈哈大笑。

后来他们为孩子定了名,姓裴,名澈。

“澈”字,取自诗句“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

带着他的父母,对他的殷殷期盼。

———诗句取自[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

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