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风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的是前两起凶案的卷宗,纸张边缘己经微微泛黄,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死者的照片,目光停留在她们颈部的针孔上,眉头微蹙。
“死者李静,24 岁,幼儿园老师,” 林沐风轻声念着卷宗上的信息,像是在与逝者对话,“案发时间是三个月前的一个雨夜,和昨天的情况很像。”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均匀而有规律,“现场同样没有挣扎痕迹,致命伤也是锯齿状利器造成的。”
赵刚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将其中一杯放在林沐风面前,蒸汽在阳光下氤氲成模糊的雾气。
“技术科的报告出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疲惫,“那朵风铃草上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 DNA,但上面残留的土壤成分很特别,含有大量的磷元素。”
林沐风接过咖啡,指尖感受到温热的触感,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磷元素?”
她若有所思地说,“通常出现在……坟场,” 赵刚接过话头,语气凝重,“或者是某些化工厂附近。”
他在林沐风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身体前倾,双肘撑在桌面上,“我们己经派人去排查了,但全市有大小二十多个公墓,还有五家化工厂,工作量不小。”
林沐风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卷宗上。
她翻到尸检报告那一页,仔细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死者胃内容物中有少量安眠药成分,” 她轻声念道,“但剂量不足以致命。
这和我们在她血液中检测到的未知药物成分不符。”
“你的意思是?”
赵刚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安眠药可能是凶手用来控制死者的,” 林沐风解释道,“但那个针孔里注射的,应该是另一种药物。
而且根据组织反应来看,注射时间应该是在死者死亡前 1-2 小时左右。”
她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不符合常理。
如果凶手己经控制了死者,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注射药物?”
赵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也许是为了某种仪式?”
他猜测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前两起案件中,我们也发现了类似的针孔,但一首没能确定注射的是什么药物。”
林沐风没有说话,她的注意力被卷宗角落里的一个细节吸引了。
在第二起案件的现场照片中,死者的手腕上有一个模糊的印记,看起来像是某种手链留下的痕迹。
但在后续的报告中,并没有提到发现任何饰品。
“这个印记,” 林沐风指着照片问道,“当时有没有找到对应的物品?”
赵刚凑近看了看,摇了摇头:“没有。
我们在现场和死者的住处都仔细搜查过,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的手链或饰品。”
他顿了顿,补充道,“也许只是某种衣物上的花纹造成的?”
林沐风不置可否,她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那个印记。
“这看起来像是某种编织物留下的,” 她若有所思地说,“纹路很特别,不像是普通的手链。”
她的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个模糊的片段 —— 小女孩手中的风铃草,还有手腕上戴着的一个编织手链。
“怎么了?”
赵刚注意到林沐风的神色有些异样。
“没什么,” 林沐风摇了摇头,将卷宗合上,“我想去前两起案件的现场看看,也许能发现一些之前漏掉的线索。”
赵刚点点头:“我让小张陪你去。”
他站起身,“对了,局里刚刚来了一位新的心理顾问,专门负责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心理侧写。
我己经约了他下午见面,你也一起来吧?”
林沐风皱了皱眉,她对所谓的心理侧写向来不感冒。
但想到这起案件的复杂性,她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会议室,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林沐风坐在角落,看着对面那个穿着得体西装的男人侃侃而谈。
他叫陈默,是国内有名的犯罪心理学家,年纪轻轻就己经破获了多起棘手的案件。
“根据我的分析,” 陈默的声音温和而自信,“凶手应该是一名男性,年龄在 25-35 岁之间,可能有过心理创伤经历。
他选择年轻女性作为目标,可能是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这些女性代表了某种他渴望得到却又无法得到的东西。”
林沐风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对这种泛泛而谈的分析不感兴趣,她更相信实实在在的证据。
“那朵风铃草,” 陈默继续说道,目光落在林沐风身上,“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某种签名。
风铃草的花语是感恩与嫉妒,这可能暗示着凶手的某种矛盾心理。
他既感激这些受害者,又嫉妒她们所拥有的东西。”
“感激?”
林沐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感激她们让他有机会实施谋杀?”
陈默微微一笑,似乎对林沐风的质疑并不意外。
“在某些心理扭曲的人看来,杀人可能是一种‘解脱’,” 他解释道,“凶手可能认为自己是在帮助这些受害者摆脱某种痛苦。
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分析,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持。”
林沐风没有再说话,她的思绪己经飘到了别处。
她想起了那朵干枯的风铃草,想起了卷宗里的那些细节,还有脑海中那个挥之不去的模糊记忆。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碎片,最终会拼凑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真相。
会议结束后,林沐风独自一人走出警局。
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突然决定不去现场了,而是转向了城市另一端的图书馆。
她记得在一本关于本地植物的旧书上看到过,风铃草在这座城市并不常见,只有一个地方有大面积的种植 —— 市郊的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