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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宗山脚下,叶苏渺双手微动,面前便泛起黄光,几个字显现在光里。

她单手支着下巴,确定没错,双掌骤然相合,黄光在她指间变成一道耀眼的金光,倏地破空飞了出去。

那是叶苏渺传给师叔的讯息,今日天刚亮时,她原是想去寻师叔,问问那木镯子的事他是否知情,却没见着人影。

偏巧今日她要下山历练,归期不知要到何时,便只能用这法子传讯了。

叶苏渺见那道金光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便转身上了一旁的马车。

车厢内只有她与萧绪两人,萧绪正倚着车壁假寐,怀里还妥帖地抱着一柄剑。

原本同他们一道下山的,还有凌离师兄,只是一日前,他临时接到事务,便先行下山去了。

马车一路从山脚下驶往都城,叶苏渺借着这段空闲,时不时看看手中的木镯子,只是昨晚那道灵物,任她怎么摆弄都没再显现,无奈之下,她也只好靠着车壁闭目睡去。

这一路并不平顺,车辙颠簸得厉害,叶苏渺没睡安稳,待她迷迷糊糊睁眼时,马车己驶入都城。

萧绪正掀着车帘向外眺望,窗外叫卖声,喧哗声不绝于耳,她目光里带着几分新奇,转回头时恰好撞见叶苏渺醒来,眼里的惊喜还未褪去,便开口问道:“师妹你醒了?”

叶苏渺带着刚睡醒的惺忪鼻音问道:“师姐你在看什么?”

萧绪收回掀起窗帘的手,伸了个懒腰,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许久没进都城了,如今再看,倒不似当年那般荣华了。”

萧绪话音刚落,叶苏渺一顿,那双又大又亮的黑眼珠转了转,想接话却没寻着由头,只好抿抿唇,没作声。

萧绪见叶苏渺愣神,忽然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带着几分爽朗劲儿。

她想着她许是不知情,便凑近了些道:“你还不知道吧?

都城从前本是繁华的,只是前两年接连出了几桩怪事,附近几大宗门派了不少人来,都没能彻底解决。

而咱们师尊派给咱们的头一桩历练,便是来处理这事。”

听着萧绪这番话,叶苏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旋即又若无其事地舒展开来。

关于这事,她并非毫无耳闻,前一年便有几位师兄师姐提过,据说当时死了不少人,连一些大宗门里的弟子也未能幸免,只是她万万没料到,自己这趟下山历练,头一桩要解决的竟是这样的事。

她心里头那股子欲哭无泪的劲儿,简首快要溢出来了。

会死吗?

叶苏渺就觉得自个这条小命,跟庙里香烛似的,烧一截少一截,眼看就快到根儿了。

她打从心底里就认自己是个惜命的,可眼下脚都己经踏出山门,难不成还能掉头回去,跟师尊说“我怕死,我不想下山”?

叶苏渺先定了定神,顺着萧绪的话头,抬眼反问道:“师姐,这么多人在,就没一个能查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问题把萧绪也问得有些语塞,她本就只知些皮毛,内里究竟如何,其实一窍不通。

萧绪指尖无意识地在怀中抱着的剑道上轻轻敲了敲,她含糊道:“这就不大清楚了。”

半晌,萧绪似是看穿了叶苏渺的忧心,忽然一掌重重拍在叶苏渺肩上,语气里满是笃定:“别担心,师姐罩着你!

更何况,咱们可不是孤军奋战,还有凌离大师兄呢。”

叶苏渺被拍得肩膀微微一缩,疼得蹙了下眉,却没作声,抬眼望向萧绪,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望着,像是在对方身上看见了往后的模样,轻声说:“我自然是相信师姐的。”

茶意满满。

就在这时,马车猛地一顿,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吁——”。

叶苏渺身子一晃,不由自主地朝右侧倒去,身旁的萧绪伸手去拉,却慢了半分,只听“咚”的一声,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车壁上。

萧绪连忙探身过去扶起叶苏渺,急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叶苏渺只觉额角一阵钝痛,伸手一摸,果然肿起个包来。

有事,怎么可能没事……可她抬眼看向萧绪时,还是扯出一抹浅浅的苦笑道:“我没事……”话音未落,马车帘子被人掀开,外面的马夫道:“两位仙友,前面好像走不通了。”

萧绪皱眉:“怎么会走不通?”

说着便下了马车,叶苏渺也紧随其后,抬眼望去,只见一群人正围着什么议论纷纷,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清晰的惊呼:“死人了!

死人了!”

叶苏渺跟着萧绪往人群里挤去,待到了近前,只见一名男子仰躺在地,浑身被鲜血浸透,死状极其惨烈。

萧绪见状,立刻上前蹲下身查看情况。

叶苏渺不知为何,目光下意识扫向旁边,那是一栋挂着“花魅楼”牌匾的楼宇,大门口站着几位衣着光鲜,容貌靓丽的姑娘,正用手帕掩着口鼻,眉梢眼角满是嫌弃,半分惧色也无。

叶苏渺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收回目光时,人群外突然传来几声厉喝:“通通让开!”

围观者立刻从中间分开一条通路,几名身着青灰色宗服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叶苏渺一眼就认出了那身清泉宗的服饰。

她虽十七年没怎么踏出过宗门,却也见过几大宗门比试时的各派人马,清泉宗弟子每次参赛,穿的都是这种青灰色月袍,见得多了,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而清泉宗出现在此地,是因各大宗门向来有个规矩,因周边常有妖邪作祟,百姓深受其苦,便由各宗门分辖附近城镇的事务。

凡遇妖魔鬼怪作祟之类的事端,皆由他们出面处置,以免百姓遭殃。

清泉宗的人走近时,萧绪己起身站定,为首那人见状,先向她行了个礼,萧绪也颔首回礼。

其中一人开口问道:“阁下便是凌云宗派来的修士吧?”

萧绪颔首道:“是。”

见叶苏渺走上前来,便侧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师妹。”

清泉宗的人微微点头示意。

萧绪目光扫过地上的死者,又瞥了眼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压低声音问道:“这里的情况……”为首的清泉宗修士会意,抬手道:“此地人多眼杂,不便细谈。

请各位道友随我们移步,回去再详说。”

萧绪看了叶苏渺一眼,示意可行。

叶苏渺便与萧绪一同跟着清泉宗一行人,一路来到一处院府。

这是清泉宗为方便即时处理事务特意设下的落脚处,两名弟子抬着那具尸体紧随其后,将其暂放一旁。

众人分宾主落座后,院内一时安静下来,只余下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一名清泉宗修士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想来两位道友也瞧见刚才的情况了,这己经不是头一遭了。

我猜两位也是为此事而来,只是此事太过蹊跷,至今竟分不清是鬼魅作祟,还是妖物兴风。”

萧绪沉吟片刻,眉头微蹙道:“我看那尸体的惨状,既不像是被人所伤,也不像遭妖魔鬼怪所害,反倒有些像……***。

可细细想来,又实在不像是***。”

萧绪方才细看那具尸体,确实没发现人为打斗的痕迹,也感受不到丝毫妖力残留的气息。

诡异的是,尸体上有好几处窟窿,伤口形态更像是自己造成的,可寻常人即便自伤,也断不会下这般狠手,那伤口的深度与分布,绝非寻常自残能解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与决绝。

清泉宗修士闻言,不由得轻叹了一声,院中的气氛愈发沉凝,谁也没再开口。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份寂静:“这位道友,你头上这是怎么了?”

话音落下,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叶苏渺。

少女眉眼间己有了美人坯子的影子,只是年纪尚轻,轮廓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瞧着有几分幼态,想来等长开了,定会是个夺目的美人。

而此刻最惹人注目的,是她额角那一处赫然肿起的包,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清晰。

叶苏渺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她下意识抬手轻触了一下伤处道:“方才不小心磕到了。”

清泉宗一名修士见状,起身道:“这位姑娘且随我来,我带你去处理下伤口,这般肿着怕是不妥。”

叶苏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哦……哦,多谢。”

话音刚落,叶苏渺便跟着那名修士往后院走去。

后院不算大,一条鹅卵石路弯弯曲曲,穿过去,两旁是几株半枯的老槐树,叶子稀稀拉拉挂在枝上,风一吹,有气无力地晃了晃。

过了后院,行经过回廊时,叶苏渺忽然开口问道:“这位师兄,我想请教一下,之前那些死者的尸身,也都是这般惨状吗?”

那名清泉宗弟子摇了摇头,沉声道:“并非如此,先前那些死者的死状,各有不同。”

叶苏渺听了这话,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异样,却没再多问,只默不作声地跟着他取了伤药,转身一同回了先前的院子。

快走到院子时,就见两人正抬着另一具尸体从旁边经过。

叶苏渺恰好与他们擦肩而过,鼻尖忽然钻入一缕奇异的气息,说怪不怪,倒像是一种独特的香气,绝非尸体腐烂的腥臭。

这味道极淡,寻常人哪怕近在咫尺也未必能察觉,唯有凑得极近才能捕捉到一丝。

叶苏渺能闻出来,全因她自小跟着师叔打理药材,时常帮着处理各类药草与杂事,久而久之,鼻子便练出了这般敏锐的嗅觉。

叶苏渺望着被抬走的尸体,眉头轻轻动了动。

而真正让她起疑的并非眼前这一具,而是今日与萧绪在花魅楼下发现的那具,此刻,那具尸体恰好也经她身旁被抬着,正送往同一处。

最奇怪的是,两具尸体竟散发着一模一样的气息。

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

起初,她只当刚才过去的那具尸体,是别处发生的命案所致,本没多想。

可当两具尸体的气味在鼻尖重叠,她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终于忍不住对身旁的清泉宗弟子问道:“师兄,方才过去的那人,是怎么过世的?”

那人听了,略一回想,答道:“记得是在花魅楼出的事。”

花魅楼?

又是花魅楼?

花魅楼下发现的那具尸体,还有刚才这一具……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叶苏渺忽然想起花魅楼里的那些姑娘,一个个脸上半分惧色也没有。

那副模样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只觉得胸口又闷又堵,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压着,憋得厉害。

不过为什么?

为什么两桩事都扯到了花魅楼?

可要是真跟那儿有关,楼里那些姑娘怎么半分惧色都没有?

换作平常,这地方一日里出了两桩命案,断不会是这般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