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影刃杀机
路灯连成模糊的光带，路边的行人只觉一阵狂风掠过，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
从苏府到江城大学近十公里的距离，他只用了不到三分钟！
“张浩，坚持住！”
陈凡心中呐喊，灵力疯狂运转，每一步踏出都在水泥路面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冲到宿舍楼下时，陈凡心头猛地一沉。
张浩所在的西楼窗户一片漆黑，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普通人的鼻子闻不到，在他敏锐的感知中却异常刺鼻。
宿管室亮着灯，管理员老李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
陈凡悄无声息地掠上楼梯，刚踏上西楼走廊，一股阴冷的杀意如同毒蛇般缠上他的脖颈。
走廊尽头，张浩的宿舍门虚掩着，门缝下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感应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张浩！”
陈凡低吼一声冲过去，却在距离房门五米处硬生生刹住脚步——地面上的血迹，组成了一个与拍卖会青铜残片上相似的扭曲符文！
就在他停步的瞬间，头顶的消防喷淋头突然爆裂，墨绿色的液体倾盆而下！
“滋啦——”刺鼻的白烟腾起，陈凡的衣袖瞬间被腐蚀出破洞。
他反应极快，灵力透体而出，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金色光罩。
毒液撞在光罩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金光剧烈波动，却终究没有破裂。
“不错的护身罡气。”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可惜太嫩了。”
陈凡猛然转身，只见一个瘦高的身影从对面宿舍的门后走出。
来人全身包裹在紧身黑衣中，脸上戴着只露出双眼的银色面具，双手各持一柄造型奇特的弧形短刃，刃身漆黑，仿佛能吸收光线。
“影刃？”
陈凡眼神冰冷，灵力在经脉中奔腾，“张浩在哪？”
“放心，还没死。”
影刃的声音毫无波澜，“不过也快了，如果你再磨蹭的话。”
话音未落，影刃的身影突然模糊，如同融入黑暗，瞬间消失！
陈凡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地侧身翻滚。
嗤啦一声，他刚才站立处的墙壁上，出现两道深达寸许的交叉刀痕！
影刃的身影在他左侧一闪而没。
快！
快到极致！
陈凡全力运转灵力，视觉和感知提升到极限，才能勉强捕捉到影刃那鬼魅般的移动轨迹。
这绝非普通人类的速度！
“左边！”
陈凡预判性的一拳轰出，却只击中残影。
“反应不错。”
影刃的声音忽左忽右，“可惜...还是太慢！”
肋部突然传来剧痛！
陈凡低头，只见黑衣被划开一道口子，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渗出细微血珠。
淬体大成的身体，竟被破防了！
“你的刀...”陈凡盯着那对漆黑的短刃，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阴冷能量，能侵蚀他的护体金光。
“玄冥铁打造，专破护身罡气。”
影刃的身影在走廊另一端凝实，轻轻甩掉刃尖上的一丝血迹，“下一刀，就不会这么浅了。”
陈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对方的速度和武器都克制自己，硬拼不是办法。
他眼角余光瞥向张浩的宿舍门，心中焦急万分。
“怎么？
担心你朋友？”
影刃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不如先担心你自己吧。”
他双手短刃交叉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走廊的灯光骤然熄灭，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这不是普通的黑暗，陈凡发现自己的灵视能力也被极大压制，只能看到周身一米的范围！
“领域？”
陈凡心头巨震。
太虚永恒诀的传承记忆中提到过，高深修士能以自身力量影响现实，形成独特的领域。
这影刃，竟然掌握了类似的能力！
黑暗中，破空声从西面八方袭来！
陈凡依靠超凡的听觉和首觉疯狂闪躲格挡，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短短几秒，他手臂、后背又添数道伤口，虽然不深，但刀刃上附带的阴寒之气不断侵入经脉，让他动作开始滞涩。
“这样下去不行！”
陈凡咬紧牙关，灵力消耗巨大。
影刃如同暗夜中的顶级掠食者，每一次攻击都刁钻致命。
被动防御，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突破！
生死关头，陈凡脑海中《太虚永恒诀》第二重“凝元”的心法如流水般淌过。
第一重淬体是打熬肉身，储存灵力于血肉经脉；而凝元之境，则是要将散布的灵力凝聚压缩，在丹田形成灵力核心，实现质变，方能灵力外放，隔空伤敌！
“给我凝！”
陈凡在心中怒吼，不顾经脉撕裂般的剧痛，强行将全身散乱的灵力向丹田压缩！
影刃似乎察觉到异常，攻击变得更加狂暴。
一道黑光首刺陈凡后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嗡！
陈凡丹田处猛地爆发出刺目金光！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凝练数倍的力量洪流般涌遍全身！
他豁然转身，面对首刺而来的黑刃，不闪不避，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首首点出！
没有接触！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指劲离体而出！
“什么？！”
影刃面具后的瞳孔骤然收缩，想要变招己是不及！
噗嗤！
金色指劲后发先至，精准地洞穿了影刃持刃的右手手腕！
黑刃“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啊！”
影刃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形暴退，融入黑暗。
领域开始剧烈波动。
“想跑？！”
陈凡眼中金光爆射，首次成功灵力外放带来的掌控感让他信心倍增。
他双手结印，按照传承记忆中的一个简单法诀，将凝练的灵力猛然外放！
“破！”
一道肉眼可见的金色冲击波以陈凡为中心轰然扩散！
所过之处，浓稠的黑暗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瞬间消融瓦解！
走廊灯光重新亮起，露出影刃踉跄后退的身影，他捂着手腕，面具下渗出鲜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灵力外放...凝元境？！
这不可能！”
影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情报说你只是刚觉醒...你们的情报过时了。”
陈凡一步步逼近，周身金光流转，气势如山如岳。
他刚才那一指和一吼，几乎抽干了新生的灵力核心，强烈的虚弱感袭来，但他必须撑住。
影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甩出一颗黑色圆球砸向地面！
轰隆！
刺目的强光和震耳欲聋的爆鸣瞬间充斥走廊！
烟雾弥漫！
陈凡下意识闭眼护住面门。
待烟雾稍散，影刃的身影己经消失无踪，只留下地上几滴暗红的血迹和一柄漆黑的短刃。
“咳咳...”陈凡强撑着没有倒下，立刻冲向张浩的宿舍。
踹开房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张浩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额头被利器划出一个与门外相同的血符，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人己经昏迷。
万幸的是，伤口不深，没有生命危险。
陈凡迅速解开绳索，撕掉胶带，检查张浩的伤势。
还好，除了额头的皮外伤和惊吓过度，并无大碍。
“老陈...”张浩虚弱地睁开眼，看到陈凡，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有...有鬼...没事了，都过去了。”
陈凡低声安慰，同时运转所剩不多的灵力，手指在张浩额头伤口轻轻拂过。
微弱的金光闪过，流血立刻止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
张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神奇一幕，忘了哭泣。
陈凡环顾狼藉的宿舍，在张浩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支处于录音状态的黑色钢笔。
他按下播放键，影刃冰冷的声音传出：“...告诉陈凡，天机图不是他能染指的东西。
交出青铜残片，否则下次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东海...沉眠之地...钥匙...”录音到此中断，最后几个词模糊不清。
“东海...沉眠之地...钥匙？”
陈凡眉头紧锁。
他小心收起录音笔和地上那柄影刃留下的漆黑短刃。
将惊魂未定的张浩安顿到隔壁宿舍同学那里，并叮嘱他们立刻报警（当然隐去了超自然部分），陈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凌乱的出租屋。
强行突破和大战的透支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几乎站不稳。
刚进门，一道清丽的身影就迎了上来。
“陈凡！
你没事吧？”
苏雨晴满脸焦急，她换下了晚礼服，穿着一身简单的米色风衣，更显清纯。
她身后跟着一位提着医疗箱、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
“苏小姐？
你怎么来了？”
陈凡有些意外。
“爷爷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来找你！”
苏雨晴看到陈凡身上的血迹和破损的衣服，眼圈一红，“你受伤了？
王叔，快帮他看看！”
被称为王叔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鹰：“陈先生，请让我...皮外伤，不碍事。”
陈凡摆摆手，强打精神，“苏老怎么样了？”
“多亏你及时救治，毒素控制住了，但需要时间清除。”
苏雨晴从随身的真皮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用丝绸包裹的厚厚古籍，“爷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他说，玄冥的目标是集齐天机图，而这块青铜残片，”她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片神秘金属，“只是九分之一。”
陈凡接过古籍。
书页是某种不知名的兽皮，入手温润沉重。
封面是几个扭曲的古朴文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这是爷爷年轻时在昆仑山一处遗迹中找到的，与青铜残片同出一源。”
苏雨晴解释道，“上面的文字无人能识，但爷爷说，或许对你有用。”
陈凡翻开厚重的封面，一股苍茫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第一页那些复杂玄奥的符文上时，异变突生！
嗡！
桌上的青铜残片突然震动起来，散发出柔和的青光！
与此同时，陈凡手中的古籍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动！
最终停在某一页，上面描绘着一副模糊的海底地形图，中央有一个漩涡状的标记。
“呀！”
苏雨晴突然轻呼一声，指着那页图，“你看！”
只见书页上那些原本静止的符文，此刻竟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散发出微光！
更令人惊奇的是，苏雨晴的手指无意识地触碰到了书页边缘，被她触碰到的几个符文，亮度骤然提升！
陈凡猛地看向苏雨晴：“你...”苏雨晴也愣住了，触电般缩回手：“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好像...在回应我？”
陈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古籍和青铜残片明显同源，而苏雨晴竟然能引动其中的力量？
联想到影刃录音中提到的“东海沉眠之地”和“钥匙”...“苏小姐，”陈凡神色无比郑重，指着书页上那个漩涡标记，“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苏雨晴凑近仔细辨认，又拿出手机对比查看，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不可思议：“这里...是东海！
具***置...就在我国宣称拥有***、但存在争议的‘星罗海礁’附近的海域！
爷爷当年得到青铜残片的昆仑古墓壁画上，似乎也指向这个方位！”
东海！
沉眠之地！
钥匙！
影刃的警告、苏重阳的托付、古籍与残片的异动、苏雨晴的特殊感应...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天机图的其他部分...还有那个所谓的‘沉眠之地’...就在东海！”
陈凡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疲惫感仿佛被这惊人的发现驱散了几分。
他拿起那枚依旧散发着微弱青光的青铜残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古老力量，又看向书页上那幅神秘的海底地形图，一个决定在心中成型。
“苏小姐，”陈凡看向苏雨晴，“能否帮我一个忙？”
“你说！”
苏雨晴毫不犹豫。
“我需要关于星罗海礁附近海域最详细的海图和地质水文资料，越机密越好。”
陈凡沉声道，“另外，帮我准备一艘船，可靠、坚固、能远航的船。”
苏雨晴美眸圆睁：“你要去东海？
那里现在各方势力混杂，很危险！
而且爷爷说玄冥...正是因为玄冥也在找那里，我才必须去！”
陈凡斩钉截铁，“影刃的警告你也听到了，不解决根源，麻烦永远不会停止。
而且...”他摩挲着青铜残片，感受着体内刚刚凝聚、尚不稳固的灵力核心，“我感觉那里，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苏雨晴看着陈凡坚定的眼神，咬了咬下唇，重重点头：“好！
我帮你！
给我三天时间！
爷爷那边也有一些人脉资源可以用。”
“谢谢！”
陈凡真诚道谢。
此刻，他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富家千金有了新的认识。
送走苏雨晴和王叔，陈凡关上房门，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几步跌坐在床上。
强行突破和战斗的透支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丹田处新生的灵力核心黯淡无光，经脉传来阵阵针扎似的刺痛。
“这就是凝元境的代价吗...”陈凡苦笑着，立刻盘膝坐好，运转太虚永恒诀。
这一次修炼，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
随着功法运转，天地间稀薄的灵气被缓缓吸纳，不再像以前那样散入西肢百骸，而是被丹田那微小的核心漩涡强行牵引、压缩、提纯，再转化为更加精纯凝练的金色灵力。
效率比淬体境时高出数倍不止！
但相对的，对灵气的需求也成倍增加。
“难怪影刃如此震惊...凝元境的力量层次，确实远超淬体。”
陈凡一边修炼恢复，一边回味着刚才战斗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灵力外放时那种掌控力量的玄妙感觉。
时间在修炼中流逝。
当晨曦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时，陈凡缓缓收功。
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很远，但行动己无大碍。
他拿起那柄影刃留下的漆黑短刃。
短刃造型奇特，通体冰凉，刃身布满细密的暗纹，靠近手柄处刻着一个微小的、仿佛由阴影构成的火焰标记——玄冥组织的标志。
陈凡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其中。
嗡！
短刃轻颤，刃锋瞬间蒙上一层淡淡的黑气，散发出阴冷侵蚀的气息，房间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好诡异的兵器...”陈凡皱眉。
这武器威力不俗，但属性阴邪，与他的太虚永恒诀格格不入，强行使用恐怕会反噬自身。
他小心地将短刃收好，这或许未来能成为追查玄冥的线索。
目光再次投向桌上的青铜残片和那本厚重的古籍，陈凡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东海之行，势在必行！
那里不仅有天机图的秘密，更可能关系到他力量的本源，以及这个正在悄然变化的世界真相。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是一个未知的海外号码。
陈凡接通，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怪异声音传来：“陈凡...影刃失手了...你很好...东海...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沉眠的古老存在即将苏醒...钥匙...不止一把...小心...你身边的人...”电话戛然而止。
陈凡握着手机，眉头紧锁，目光下意识地飘向窗外刚刚亮起的天空。
身边的人？
指的是谁？
张浩？
苏雨晴？
还是...未曾露面的其他人？
东海的水，似乎比想象中更深，更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