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己经很久没听到过这个声音了。
但眼下情况特殊,郁秋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发霉的烟草男一句脏话就让她思绪回了拢,“***哪来的小崽子?
毛长齐了吗就这么跟你爷爷说话?”
裴瘾笑了,“我是你爷爷。”
不给这群恶臭男第二次说话的机会,裴瘾手里的烟头对着黄毛的脸就弹了过去,没等他反应过来,裴瘾又一掌击在黄毛下巴上,黄毛整个人开始往后仰,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侧着身子对着地面首首的砸了下去,鼻血喷涌而出,他捂着耳朵爬都爬不起来。
烟草男这会顾不上郁秋了,小眼一瞪冲过来,对着裴瘾一拳头就招呼上去了。
裴瘾没说话,后退半步躲开拳头靠住墙,这胖子动一下身上的赘肉就跟着晃,速度也跟着变慢,在裴瘾眼里跟开了慢倍速似的。
左边的红毛跟着挥拳过来时,他猛地矮身,手肘顺着对方胳膊滑上去,卡在腋下狠狠一拧。
“嗷”的一声惨叫里,他借着反作用力转身,正撞进中间那人怀里,膝盖一顶对方肚子,顺势抄起地上半块砖头,反手拍在烟草男脸上。
郁秋紧闭着眼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砰砰乓乓的声音随着烟草男摔在地上的声音而消失,等她睁开眼时,裴瘾嘴里正叼着根未点燃的烟,半蹲在烟草男的身边,伸出手在他肥硕的脸上使劲拍了两巴掌。
“记住了,这是老子的地盘。
横,你耍不了;人,你也别想动。”
·“秋秋,可算到家了,在同学家吃饱了吗?
用不用妈妈再给你做点饭?”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郁妈妈踩着拖鞋跑过去接过郁秋的书包。
郁秋笑着摇了摇头,陪妈妈说了会话之后就跑过去洗澡。
郁秋擦着半干的头发关上房门,她靠在床上,裴瘾最后看她的眼神还在她脑海里徘徊。
瞳孔深不见底,混在黑暗里看不见一丝情绪,只有烟头猩红的火光隐约映在瞳孔里,让人捉摸不透。
她有多久没听过他的声音了?
郁秋睁开眼。
她放下毛巾,在柜子里翻来翻去,找出自己初一的日记本,“太阳”两个字浮现在她眼前,七扭八歪。
她轻轻抚摸这两个字,总感觉和裴瘾相处的一分一秒都还历历在目。
·“阿瘾?”
司砚舟拿着两瓶水跑过来,看着胖子被两个瘦猴扛着走的一步一顿的,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他闻不了烟味,所以刚刚裴瘾抽烟的时候把他支开去买水,准备付钱的时候就听见裴瘾的方向好像传来了争执声,等他拿着水跑过去的时候就看见裴瘾一首盯着网约车离开的方向,跟入定了似的。
“没什么。”
裴瘾掐了烟,接过水仰着脖子就灌下去半瓶,“走,哥请你吃烧烤。”
司砚舟其实真没想着能跟裴瘾这种人玩一块去。
他长得野,偏偏留了个看着乖的不行的日系碎盖,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酒吧,裴瘾是顾客,司砚舟是酒保。
·“陪哥喝两杯?”
裴瘾身边跟着的朋友看见端着酒送来的服务员,穿着特制的酒保服,白衬衫套黑色小背心,不知怎么的就起了玩弄的意思,“刚好今天我瘾哥心情不好,你陪他闹两杯,把我瘾哥喝爽了,哥几个保你今天业绩翻倍。”
周围一群男的拍手大吼跟着起哄,司砚舟端着盘子的手不可发觉的颤抖,瞥了一眼被称作“瘾哥”的男生。
黑色冲锋衣配冲锋裤,留着日系碎盖,眼睛闭着,鼻子以下的部位藏在衣服里,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也不说话,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玻璃杯磕在桌子上,留给司砚舟的时间可不多。
他抿了抿嘴,声音小的像蚊子,“我…不会喝酒。”
裴瘾耳朵一动。
起哄男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张着嘴摆出特别夸张的表情,“在这上班不会喝酒?”
他眼珠子一转,看向周围的兄弟,“哥们才疏学浅…这叫什么?
出淤泥而不染?”
他今天莫名的,就是看这个司砚舟不顺眼。
装什么呢?
穿个白衬衫真以为自己干干净净的?
端着盘子以为自己是来送面包的?
裴瘾叫住了他,“阿修,别太过。”
司砚舟胆子小,站在原地都快吓哭了。
他家里条件不好,爸妈都是开出租车的,偏偏生出来的孩子也争气,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夫妻两人便更卖力的为孩子攒学费。
以后要是考上了不错的大学,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司砚舟总觉得自己长大了,得为这个家分担点什么,所以闲暇之余都会来这个酒吧赚点零花钱,这种地方比其他地方赚的要多。
经理人也善良,心疼他的家境,所以只安排他端茶倒水,工资按正式员工的给。
裴瘾吸了吸鼻子站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感冒了,“我朋友不是故意为难你的。
酒放下,你去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