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地毯从教堂门口一首铺到圣坛,两边摆满了沈瑶池最爱的白色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当宋彻穿着笔挺的西装,牵起穿着洁白婚纱的她时,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宋家和沈家的长辈们笑得眼角都起了皱纹。
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宋彻看着沈瑶池的眼睛,认真地说:“瑶池,余生请多指教。”
沈瑶池望着他眼底熟悉的温柔,心跳如鼓,轻声回应:“宋彻,余生请多指教。”
婚后的生活,起初是甜的。
宋彻依旧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她来例假时提前准备好红糖姜茶,会在深夜加班回家后,轻轻吻她的额头再睡下。
宋家人待她更是没话说,婆婆总拉着她逛商场买衣服,奶奶每天都要让厨房炖她喜欢的汤,就连一向严肃的公公,也常夸她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沈瑶池用心经营着这个家。
她辞掉了沈氏集团的工作,专心做宋彻的后盾,把家里的大小事务打理得妥妥帖帖。
她会研究新的菜谱,等宋彻回家吃饭;会在他应酬晚归时留一盏灯,温好醒酒汤;会在他处理工作遇到难题时,安静地陪在一旁,偶尔提出几句精准的建议——她的金融知识,总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
宋氏和沈氏的合作也越来越紧密,在外人看来,这对青梅竹马的联姻,无疑是强强联合的典范。
变化是从宋彻接手集团核心业务开始的。
他变得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甚至彻夜不归。
起初,沈瑶池理解他肩上的压力,每次都笑着说“没关系,注意身体”,可次数多了,心里难免泛起一丝不安。
他们的交流也渐渐变少了。
以前两人总能窝在沙发上聊上一整晚,从公司的趣事到学生时代的糗事,无话不谈;可现在,宋彻回家后要么对着电脑处理文件,要么累得倒头就睡,偶尔说上几句话,也大多围绕着工作。
“阿彻,这周末我们回趟老宅吧,奶奶说想我们了。”
一天晚饭时,沈瑶池轻声提议。
宋彻头也没抬地看着手机,手指快速滑动着屏幕:“这周末要去邻市出差,下次吧。”
“可是你己经连续三个周末在忙了……瑶池,”宋彻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现在接手的项目很关键,忙过这阵就好了。”
沈瑶池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默默低下头吃饭。
盘子里的菜明明是她喜欢的口味,却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真正让她感到不对劲的,是那次偶然发现的香水味。
那天宋彻应酬回来,醉得厉害。
沈瑶池给他脱外套时,闻到一股陌生的女士香水味,甜腻而张扬,和她常用的淡雅木质香截然不同。
她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今天……和谁应酬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宋彻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几个客户,还有……公司新来的一个助理。”
“助理?”
“嗯,叫郑青青,挺机灵的,帮我挡了不少酒。”
宋彻说着,翻了个身,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沈瑶池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她知道不该多疑,职场上有女助理很正常,可那股香水味,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在了她心上。
夜里,她躺在床上,身旁的宋彻睡得很沉。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
沈瑶池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变了质。
第二天早上,宋彻醒来时己经不记得昨晚的对话。
他像往常一样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去公司了。”
沈瑶池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戒托上的“彻”与“瑶”依旧依偎在一起,可她却觉得,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正沿着那两个字,悄然蔓延。
她告诉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他们有十几年的感情,有两家的体面,宋彻不会对不起她的。
只是那份不安,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再也无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