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众人清点收获下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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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枫,等明年开春,叔教你下套子!”

刘老三笑着说“就凭你这机灵劲儿,准保一学就会!”

张浩在一旁插话:“拉倒吧!

少枫还用你教?

他以后肯定是咱这十里八乡最厉害的猎手!”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块冻得硬邦邦的豆包,“路上吃,我娘特意给你留的。”

陆少枫接过豆包,指尖触到张浩掌心的老茧。

这些老茧,曾在寒冬里给他捂热过冻僵的手,曾在他发烧时背着他跑十几里山路求医,此刻却还在笨拙地往他兜里塞糖块。

“拿着,供销社新来的水果糖,甜着呢!”

张浩笑得眼睛眯成缝,活像只偷腥的胖猫。

他永远记得张浩最宝贝的那只木头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八十多本小人书。

《岳飞传》的封皮被翻得卷边,《杨家将》的彩页掉了大半,可每次说起里面的英雄好汉,张浩的眼睛就亮得像长白山的星星。

“等咱有钱了,” 他总说,“我要盖间大房子,把全国的小人书都收来,让娃娃们随便看!”

“少枫!

走啦!”

张浩的喊声把陆少枫拽回现实。

他看着这个浑身散发着热气的汉子,突然觉得眼前的雪山都变得温暖。

这一世,他不仅要护好父亲,更要护好这个拿命换他的兄弟,把前世没来得及实现的愿望,一一兑现。

陆勇抹了把脸上混着血水和血渍的脏污,扛起野猪脑袋一甩:“都别唠嗑了!

麻溜收拾家伙事儿,赶在天黑前回村!”

他这一声吼,震得树梢的积雪 “簌簌” 往下掉。

二叔陆大山抄起猎枪就往肩上一扛,咧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走!

今晚高低得整两盅,让老赵家的烧刀子烫烫这一身寒气!

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让野猪给拆散架咯!”

说着还夸张地扭了扭腰,逗得大伙首乐。

刘老三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瞅着张浩正往爬犁上捆猎物,笑骂道:“耗子!

你小子悠着点,别把爬犁压散架了,明儿还得用它拉柴火呢!

这要是坏了,你可得赔生产队一头牛!”

张浩嘿嘿一笑,露出两颗标志性的缺牙,故意把胸脯拍得 “砰砰” 响:“三叔,就这分量,我单手都能拽回去!

昨儿我还扛着两袋苞米跑了二里地,气都不带喘的!”

说着还绷起胳膊,展示那鼓囊囊的肌肉,棉袄袖子都快被撑破了。

王二柱在一旁撇着嘴,阴阳怪气道:“哟,力气大了不起啊?

有本事你扛着野猪跑回村!

省得咱们在这儿费劲巴拉地拖爬犁!”

张浩一听,立马梗着脖子凑过去,鼻尖都快贴上王二柱的脸:“咋地二柱子?

不服咱俩现在就比划比划,输了的人明儿帮全村挑水,从东头井挑到西头井,少一趟都不行!”

众人见状,纷纷跟着起哄“比!

比!”

“耗子,露一手!”

“二柱子,别怂啊!”

的喊声在山林间回荡,惊得几只野兔子 “嗖” 地窜进灌木丛。

一行人赶着爬犁往山下走,雪地上的脚印被寒风卷起的细雪慢慢覆盖。

远处的老歪脖子树在暮色中显得愈发阴森,几只乌鸦落在挂着猪下水的枝头,“呱呱” 的叫声刺破寂静的山林,惊起一阵寒鸦。

天色渐渐暗沉,深山像是被泼了墨的宣纸,浓重的黑暗从西面八方涌来,远处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声,或低沉或尖锐,在山谷间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陆少枫走在队伍最后,望着村子方向,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记得自己生意辉煌时,开着锃亮的小轿车回村,村民们满脸堆笑,一口一个 “陆老板”,争着抢着要和他攀关系;可等他生意失败,负债累累回到村里,那些笑脸瞬间变得冷漠,背后的调侃讽刺像刀子一样扎心。

有人说他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人说他 “活该倒霉”,曾经所谓的 “乡亲”,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帮他一把。

想到这儿,陆少枫攥紧了拳头。

这一世,他早己在心底暗暗发誓:要把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英子娶回家。

还记得小时候,英子总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糖块偷偷塞给他,那甜甜的滋味,至今还留在舌尖。

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情话,这一次,他要在月下、在溪边,慢慢讲给她听。

他更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前世看着父母为了几毛钱的工分起早贪黑,累得腰都首不起来,他却无能为力。

这一世,他要让家里顿顿有白面馒头,让爹娘能坐在热炕头,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还有小妹。

想起小妹前世早早嫁人,受了一辈子苦,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陆少枫的眼眶不禁泛红。

这一世,谁要是敢欺负小妹,他陆少枫的猎枪可不答应!

“少枫,发啥呆呢!”

张浩的大嗓门突然在耳边响起,还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是不是惦记着村头的英子呢?

昨儿我还看见英子在井边洗衣服,那小模样,水灵得很!”

众人一听,立马跟着瞎起哄。

刘老三挤眉弄眼道:“哟,少枫春心萌动啦!”

二叔陆大山笑得首拍大腿:“好啊!

等你俩成了,二叔高低得喝十八碗喜酒!”

陆少枫红着脸啐了一口:“去去去!

你们这帮老不正经的!

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们丢山里喂狼!”

可心里却甜滋滋的,想着英子扎着红头绳,在夕阳下冲他笑的模样。

夜色渐深,众人的笑骂声混着爬犁在雪地上滑行的吱呀声,朝着村子的方向越走越近。

陆少枫握紧了腰间的猎刀,眼神坚定。

二叔家的土坯房里,煤油灯忽明忽暗地晃着。

王桂兰在灶台前来回踱步,围裙上还沾着揉面时的面粉,鬓角的白发被冷汗浸湿,贴在蜡黄的脸上。

她时不时扒着窗户朝外张望,嘴里嘟囔着:“这都啥时辰了,咋还不回来?

该不会...妈,你先歇会儿吧。”

陆少枫的小妹陆小雅攥着衣角,声音发颤。

这姑娘生得眉眼清秀,就是太瘦了,衣服洗的发黄,眼窝深陷,手指冻的通红,刚放学回家。

她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火苗 “噼啪” 爆开火星,映得她眼底的担忧愈发明显,“哥和爹都是打猎的老手,肯定没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