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壮士倒下。
沿着黑暗的方向被罪恶攻陷的家门,是另一种死亡。
那些不堪回首的曾经,裹着丝绸般柔软的烟土。
天亮了。
云梦江氏江澄落座主位,接而姑苏蓝氏蓝忘机、兰陵金氏金凌和清河聂氏聂怀桑落座次位,其下位则是各个小家族。
“含…含光君”蓝忘机看到桌上莫名多了一朵白蔷薇,看向赠花之人。
是一身着金星雪浪袍的女子。
金凌躲过自家舅舅的目光,沉声道“金赁,这是清谈会,还不赶紧退下!”
“宗主,小女爱慕含光君己久,还望宗主成全”女子向金凌行一礼又转头看蓝忘机,鼓起勇气道“含光君,听闻那你被夷陵老祖纠缠多时,我虽为小小门生,但家族为书香门第,修得更是正道,含光君何不考虑考虑?”
女子丝毫不惧。
“这女子好胆量,敢和含光君这样说话那可是夷陵老祖啊,姑娘真是胆大夷陵老祖纠缠含光君么?
也是,上次观音庙我就听说夷陵老祖对含光君那是死缠烂打不过我可听说,夷陵老祖和含光君两情相悦。
举行道侣大典迟早的事可不是嘛,再说身为兰陵金氏的门生,自家宗主都让退下了,看来这小金宗主还是火候不够啊呵”江澄一语打断,瞬间安静,齐齐看向蓝忘机如何回应。
只见蓝忘机起身示礼,行为举止雅正有理,大家风范,“己有家室,与我相识多年,琴瑟相谐,松萝共倚,故剑情深。”
所言字字皆心。
如此剖白,出自蓝忘机口,江澄也惊讶半分,更不用说那些世家。
女子愕然,心下更加坚定蓝忘机被其所祸,一时激动便口不择言:“那魏賊不过是一邪魔外道,当年围剿乱葬岗让他没死成,真是该死……”话未说完,避尘出鞘,女子顿时被吓倒在地。
蓝忘机冷冷道:“姑娘慎言。”
在此等场面亮配剑,可见在这位清心寡欲的含光君心里,夷陵老祖当属第一。
各家脸色好不精彩。
“蓝二公子,这女子不是你们蓝家的人,还轮不到蓝二公子你处置!”
江澄起身。
虽说这女子太过无礼了些,但说到底还是金氏的人,让他蓝二处置,岂不笑话?!
蓝忘机首视江澄,丝毫没有收剑的意思。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江宗主,含光君,可听聂某一言”聂怀桑摇摇扇子站起来。
如今的聂怀桑哪里还是当初的一问三不知,“这女子是兰陵金氏的人,姑苏处置实在不妥,不如看金宗主如何评判”说罢,避尘回鞘,一众目光看向金凌。
金凌站起稳住身形女子急忙说“宗主你别忘了,当年你父母是死在魏……”话未说完,被金凌打断“当年如何?
魏无羡如何?
金赁,是谁给你的胆量揣测我的心思!”
金凌一脸不屑,出言果决,又继续道,“此女言行不端,以下犯上!
是我兰陵金氏之辱,扰乱清谈会,即日起,废除金丹!
永生不得踏入金鳞台!”
那些年,那些事,绝不是简单地推到一个人的身上就可以解释的。
半晌,台下又议论纷纷。
“这小金宗主太过狠辣了些,废除金丹啊是啊,那可是金丹”……闻言,金凌看向台上江澄面色不悦,道“我们金鳞台做事,还轮不到旁人说教!”
又向江澄和蓝忘机各行一礼“舅舅,含光君。
是金凌管制不利既然金宗主都这么说了,含光君,江宗主,金宗主也是刚刚接手金鳞台,有些地方咱们做长辈的也要给小辈们多多提点是不是?”
聂怀桑越来越觉得金凌这小子的狠辣手段,又看看了江澄,果真是一家人。
一场闹剧结束。
各落其座。
金凌后背首冒冷汗,暗松一口气,舅舅和含光君,哪一个都不好惹,太可怕了,还有聂怀桑这个一问三不知,当真可恶。
聂怀桑摇摇扇子,多少觉得一阵冷风而过,“错觉吧”暮色渐染天际,蓝氏方阵前忽现一抹金星雪浪的华彩。
金凌虽贵为宗主,却终究按捺不住少年心性,执意参与这场围猎。
江澄拗不过他,只得随他去了。
“金宗主。”
蓝思追与蓝景仪齐齐拱手行礼,衣袂随风轻扬。
金凌抱臂而立,袖口金线在夕阳下流转着细碎的光芒:“那个魏无羡不是向来与含光君形影不离么?
今日怎不见踪影?”
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倨傲。
蓝思追温声答道:“含光君说魏前辈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宜外出。”
"是么?
"金凌眉头微蹙,又故作冷淡道,“你们怎么还在此处耽搁?
莫非等着猎物自投罗网不成?”
“不是你让我们停下的么?”
蓝景仪探出头来。
"景仪!
"思追轻声提醒。
金凌冷哼一声,广袖一甩,那金星雪浪的衣袍在风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转身离去。
“一甲兰陵金氏金凌,二甲姑苏蓝氏蓝思追,……” 江澄轻抿了口茶,他或许理解父亲当年的心情了。
只是,莲花坞又没有狗,为什么就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