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穿城而过的“玉带河”,白天是市民散步的亲水平台,一到深夜,却总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腥气,像是河床深处沤烂了什么东西。
河岸边的老旧路灯昏黄闪烁,勉强在浓雾中撕开一小片模糊的光晕,光晕边缘便是深不见底的昏暗。
林宇裹紧单薄的外套,埋头疾走。
他刚加完班,错过了末班地铁,这条阴暗寂静的滨河路是回家的捷径。
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脚步声在空旷的岸边回荡,显得异常清晰又格外孤独。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
“嗒…嗒…嗒…”不是他的脚步声。
那是一种更沉闷、更湿濡的敲击声,像是浸透了水的木棍在轻轻叩打着什么硬物。
声音从河面方向传来,规律而执着。
林宇停下脚步,心脏没来由地缩紧。
他眯起眼,努力穿透浓雾向河心望去。
雾霭深处,隐约显露出一艘小船的轮廓。
船身极其陈旧,深褐色的木头仿佛被水浸泡了百年,呈现出一种***的黑色,吃水线很深,船帮上凝结着厚厚的、滑腻的青苔。
船头站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身形佝偻,穿着一件辨不出颜色的、湿漉漉的蓑衣。
人影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篙。
就是他,一下,又一下,用竹篙的末端,轻轻敲击着船舷。
“嗒…嗒…嗒…”那声音仿佛带着钩子,直直钻进林宇的耳膜,搅动着他的神经。
船并不移动,只是静静地悬停在河心那片最浓的雾气里,如同一块漂浮在水面上的、不祥的墓碑。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林宇想转身就跑,但双脚却像是被冻在了冰冷的柏油路上。
他的目光死死粘在那个敲击竹篙的人影身上,一种原始的、莫名的恐惧攥住了他。
就在这时,他看到人影缓缓抬起了头。
浓雾遮蔽了大部分面容,但林宇清晰地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不是活人的眼睛!
浑浊、发黄,像是两颗嵌在朽木里的、凝固的鱼鳔,没有任何光彩,只有一片死寂和空洞。
那空洞的目光,越过浓雾,精准地落在了林宇身上。
“嗒!”
竹篙的敲击声突然加重了一下,仿佛一个信号。
林宇猛地一个激灵,骤然惊醒。
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转身,朝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