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养子进门那天,我亲手将他推出门外。转身把离婚报告拍在营长老公胸口:签字,
立刻!前世我为这白眼狼耗尽心血,他却联手生母将我推下楼。
陆战北冷笑签字:离了别后悔。他不知道,我带着死亡记忆回来只为保命。
1苏梦汐是被刺骨的寒风和失重感惊醒的。耳边似乎还残留着水泥地面冰冷的触感。
还有陆家宝那张狰狞带笑的脸。去死吧,碍事的老女人!
他尖利的声音和猛推她后背的力道,如此清晰。她猛地睁开眼。斑驳泛黄的墙壁,
掉了漆的红木衣柜。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煤球燃烧的味道。不是医院冰冷的天花板,
也不是地狱。是1975年秋天,她和陆战北在部队家属院的那个家。重生!?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苏梦汐大口喘着气,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棉布衬衣。汐汐,发什么愣?
低沉熟悉的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响起。苏梦汐僵硬地转过头。门口,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陆战北穿着笔挺的军装常服,肩章上的一杠三星冰冷刺目。
他微微侧身,露出身后躲着的一个小男孩。男孩七八岁模样,穿着崭新的蓝色灯芯绒外套,
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崭新的铁皮小坦克。他怯生生地抬眼看向苏梦汐,
脸上带着刻意讨好的、纯真无邪的笑容。陆家宝!就是这个笑容!前世她曾以为那是天使,
用尽半生心血去疼去爱,最后换来的却是他伙同他亲妈林秀云,将她从四楼阳台狠狠推下!
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苏梦汐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苏梦汐死死掐住掌心,
指甲陷进肉里,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这是陆家宝,以后就住家里。
陆战北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公事公办地宣布。妈说手续都办妥了,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儿子?苏梦汐心底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是催命的孽障!
前世所有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陆战北的冷漠忽视,婆婆张桂兰的刻薄刁难,
林秀云阴魂不散的挑拨,还有陆家宝从小到大的伪善和最终的狠毒……最后定格在她坠楼时,
身体砸向地面那令人牙酸的闷响。她不能死!绝不能再死一次!陆战北见苏梦汐脸色惨白,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陆家宝,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近乎实质的冰冷恨意,心头莫名烦躁。
苏梦汐,跟你说话呢!陆家宝似乎被苏梦汐的眼神吓到,瑟缩了一下,
往陆战北腿后躲了躲,小声唤道:阿…阿姨?就是这一声阿姨,
彻底点燃了苏梦汐的神经。前世,陆家宝就是这样,用无辜可怜的表情,
骗取了她的信任和母爱,最后亲手将她送入地狱!滚出去!苏梦汐声嘶力竭般怒吼,
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动作快得惊人。她几步冲到门口,在陆战北和陆家宝惊愕的目光中,
一把抓住陆家宝的胳膊,将他狠狠推出了门外!砰!门框撞在男孩的后背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陆家宝怀里的小坦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拿着你的东西,滚!
苏梦汐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没有丝毫温度。陆家宝被推得一个趔趄,
摔倒在走廊冰冷的水泥地上。他先是懵了,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哭。哇——爸爸!
阿姨打我!她推我!2陆战北的脸色瞬间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他一把抓住苏梦汐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梦汐!你发什么疯?!
他的怒吼震得墙壁嗡嗡作响,眼底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他还是个孩子!你干什么?!
手腕传来的剧痛让苏梦汐眼前发黑,但她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地昂着头,
迎视着他喷火的眼眸。孩子?她前世就是被这个孩子亲手推下楼摔死的!孩子?
哼哼...苏梦汐扯出一个极尽讽刺的冷笑,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向陆战北。
一个你和你妈、还有林秀云那个***,联手设计出来的‘孽债’!陆战北,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吗?!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狠狠劈在陆战北头上。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抓住苏梦汐的手无意识地松了力道。瞳孔剧烈收缩,
震惊、羞耻、还有一丝被彻底撕开伪装的狼狈,瞬间席卷了他。那张向来冷硬如岩石的脸,
第一次出现裂痕,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你……他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苏梦汐看着眼前的陆战北,恍惚中,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影子。
两人从小到大,青梅竹马,出身却是天壤之别。当年的漫天风雪中,
十九岁的陆战北跪在军区首长小楼紧闭的门外。额头上磕破的伤口已经结冰,
渗出的血珠冻成了暗红的冰粒。他嘶哑的吼声穿透风雪。爸!我只要苏梦汐!什么娃娃亲,
我陆战北不认!死也不认!楼内温暖的灯光下,少女苏梦汐捂着嘴,眼泪断了线。那一年,
那一夜,苏梦汐下定决心,此生,非陆战北不嫁。可谁曾想到,两人终于成婚了,
却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步境地。......苏梦汐从恍惚中醒来,趁机猛地甩开他的手,
踉跄后退一步。她看也不看地上哭嚎的陆家宝,和走廊里探头探脑、指指点点的邻居。
快步走到五斗橱前,拉开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铺在桌上。
又拿起桌上的钢笔奋笔疾书,刷刷刷,一分钟,苏梦汐写完。离婚报告。她转身,
走到僵立如雕塑的陆战北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纸,
用力拍在他厚实的军装胸口。签字!陆营长!她的声音斩钉截铁,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看到你们,我就觉得恶心!签了字,我立刻滚蛋,
这辈子都不脏你的眼!陆战北低头看着胸口的报告,又猛地抬头看向苏梦汐。
她的眼睛很亮,里面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火焰,不是爱恋,不是依赖,
而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和厌恶。还有……一种让他心悸的、冰冷的疏离。
那眼神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剧痛。好!好得很!极度的难堪,
和被挑战权威的暴怒,冲垮了陆战北的理智。他几乎是抢过报告,从胸前的口袋拔出钢笔,
笔尖狠狠戳在签名栏上,力透纸背。他签下名字,动作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戾气。苏梦汐!
离了,你别后悔!陆战北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
苏梦汐一把抽回签好字的报告,指尖冰冷。她看也没看那个签名,小心翼翼地折好,
贴身放进衬衣口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生机。放心。苏梦汐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眼神扫过地上哭声渐歇、正怨毒地盯着她的陆家宝,
最终落在陆战北铁青的脸上。我就是死,也不会后悔。说完,她转身,
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半旧的藤条箱,动作麻利地将自己仅有的几件衣服塞进去。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留恋,仿佛这里只是一个肮脏的旅店。
陆战北看着她瘦削却挺得笔直的背影。看着她毫不犹豫地抱起那个小箱子。
看着她绕过地上哭泣的陆家宝。头也不回地走向楼梯口。一股巨大的、失控的恐慌,
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向前追了一步。苏梦汐!他喊。
那个身影没有丝毫停顿,消失在楼梯拐角。走廊里只剩下陆家宝压抑的抽泣声,
邻居们压低却兴奋的议论声。还有陆战北粗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他低头,
看见地上那个崭新的铁皮坦克,反射着冰冷的光。
3纺织厂女工宿舍弥漫着一股汗味、机油味,和劣质雪花膏混合的复杂芬芳。
苏梦汐的床铺在角落,紧挨着漏风的窗户。虽然远远比不上那个家,
苏梦汐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车间里。听说了吗?就是她,陆营长的老婆!
啧啧,心真狠啊,那么小的孩子,说赶出门就赶出门。 听说不能生,自己不下蛋,
还容不下别人的种…… 作妖呗,仗着男人是营长,又宠她,迟早有她后悔的!
刻薄的议论声,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在狭小的空间里盘旋,毫无顾忌地钻进苏梦汐的耳朵。
她充耳不闻,低着头,用冻得通红、裂了口子的手指,在昏暗的灯光下,
飞快地踩着那台老旧的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稳定而急促,
是她对抗这个冰冷世界的唯一武器。然而,有些思绪,却不受大脑控制般,
在脑海里闪回......新婚的土坯房里,灯光昏黄。陆战北端着一盆热水,
笨拙地蹲下身,握住苏梦汐纤细的脚踝,小心翼翼地放进温热的水里。他的耳朵尖红得滴血,
声音闷闷的。汐汐,委屈你了……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苏梦汐羞红了脸,
心里却像泡在蜜罐里。简陋的新房,是他们用爱筑起的堡垒。然而,
真爱终究是会消失的......苏梦汐闭上眼睛,眼下喉咙里的苦涩。
现实是眼前冰冷的窝头,硬得硌牙。她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活的更好。
前世零星的记忆碎片里,有后来流行起来的的确良衬衫款式。她凭着印象,
在粗糙的布料上画着线。苏梦汐!车间主任板着脸走过来,
把一摞小山似的、颜色灰败的劳保工作服粗布裤子丢在她工作台上。这些返工,裤线歪了,
下班前改完!厂里不养闲人!苏梦汐看着那堆裤子,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离下班只剩两个小时。周围投来幸灾乐祸或同情的目光。她没说话,
只是默默把窝头塞进口袋,拿起一条裤子,套在缝纫机压脚下。眼神沉静得像一潭深水,
只有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狠劲。4吱嘎——刺耳的刹车声在纺织厂门口响起。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霸道地横在苏梦汐下班的必经之路上。挡住了她和一群女工的去路。
车门打开,陆战北高大的身影跨了下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穿着笔挺的军装,
肩章在夕阳下闪着冷硬的光,与周围灰扑扑的环境格格不入。
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人群中那个瘦小的身影。苏梦汐脚步一顿,心猛地沉下去。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女工们噤若寒蝉,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带着隐秘的兴奋。
陆战北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带着一股迫人的低气压,不由分说地一把攥住苏梦汐的手腕。
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看着她身上洗得发白的旧工装。看着她冻得裂开血口的手指。
看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心里那股无名火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烧得更旺。
她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手腕被他铁钳般的手攥得生疼。苏梦汐猛地抬头,
那双曾经盛满爱慕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抗拒,和深入骨髓的厌恶。放开!
她用力挣扎,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别闹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陆战北低吼,
试图把她往车里拖。他受不了她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他!我像什么样子?
苏梦汐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尖锐的讽刺,像刀子一样刮在陆战北脸上。陆营长,
我现在什么样子,不都是拜你们陆家所赐吗?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你和张桂兰一样,都让我觉得——脏!那个脏字,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烫在陆战北最隐秘、最耻辱的伤疤上!陆战北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攥着她的手像被毒蛇咬到般瞬间松开,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骇人的惨白,
和一种被彻底扒光的难堪。他死死盯着苏梦汐,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梦汐趁机猛地抽回手,手腕上一圈刺目的红痕。她看也没看陆战北那惨白的脸颊,
和眼底翻涌的剧烈痛苦。像避开什么瘟疫一样,转身就跑。
瘦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厂区堆满废料的小巷里。陆战北僵在原地,
像一尊瞬间失去生气的石雕。周围女工们压抑的吸气声和异样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那个脏字,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将他所有的怒火和所谓的为她好都碾得粉碎。
他缓缓抬起那只刚刚攥过她的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5.夜晚七点,苏梦汐下班。
同班次的女工纷纷从车间走出,走向宿舍。苏梦汐夹在人群中,麻木走着。视线看上去迷茫,
其实时刻在关注周围。待走近那条巷子时,几个人影在黑暗里闪过。苏梦汐心中冷笑,果然,
该来的,还是来了。苏梦汐想回头再看一眼时,陆家宝像颗小炮弹,猛地从斜刺里冲出来!
目标精准,直扑苏梦汐脚边!啊——! 陆家宝发出一声夸张至极的惨叫,
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狠狠摔倒在地!他顺势用手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使劲一蹭,
手臂立刻出现几道刺目的红痕。他抬起头,小脸瞬间挤满泪水,
指着苏梦汐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哇——!!!苏阿姨!你为什么要推我!我的胳膊!
好疼啊!呜呜呜……苏阿姨推我!人群瞬间炸锅!天哪!孩子摔了!
是苏梦汐推的? 看孩子哭得多惨!胳膊都蹭破了! 啧啧,真狠心啊,
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离了婚怀恨在心吧?心肠忒毒!张桂兰像听到发令枪,
立刻化身喷火母狮,哭嚎着冲进场中心:我的大孙子啊!疼死奶奶的心肝肉了!苏梦汐!
你这个丧良心的毒妇!黑心烂肺的东西!你自己生不出孩子,就嫉妒我孙子!
要下这样的毒手!看把我家宝摔的!胳膊都要断了啊!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梦汐脸上。
林秀云也适时冲过来,一把抱住陆家宝,眼泪说来就来,哭得梨花带雨:家宝!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都是妈没用…妈护不住你啊… 她抬头,
泪眼婆娑地看向围观的工人,声音哽咽充满控诉,
苏梦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孩子是无辜的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狠心推他…
千夫所指!所有鄙夷、谴责、愤怒的目光如同利箭,将苏梦汐钉在风暴中心。
苏梦汐站在黑夜的风中,表情出奇的平静。就在这时,引擎轰鸣!
陆战北的吉普车带着一股煞气,急停在不远处。他显然是匆匆赶来,军装外套扣子都没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