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类的勇气是永恒的赞歌
来人身形极为消瘦，高耸的颧骨突兀地撑起毫无生机的面皮，脸上不见丝毫血色，宛如一张苍白的纸。
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其间血丝密布，好似一张杂乱的蛛网，纵横交错。
当他牵动嘴角，勉强挤出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时，泛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便暴露无遗，显得格外刺目，令人心生寒意，只觉此人透着说不出的渗人。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像是老旧的木门开合时的吱呀作响，“家里有人去世，连着好几天劳累，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
能不能麻烦两位，帮我搬一下东西？”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眯起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眸中隐隐闪烁着如幽影般阴翳的光芒。
“可能不太行，我们这里的事情还没做完，你找找别人吧。”
李玄上前一步，把洛宣护在身后，警惕地开口。
不是他不乐于助人，对面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副尊容出去演鬼片都不用化妆，他哪敢带着表弟去帮忙？
“哦？
不帮吗？”
男人的嘴角缓缓上扬，扯出一抹阴森至极的笑容，笑容中仿佛藏着千年的冰窖，寒冷刺骨。
“不帮……那就去死吧！”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好似从九幽地狱传来的诅咒。
伴随着恶毒的怨怼，他的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皲裂，一道道裂痕如同诡异的蜘蛛网，迅速蔓延至全身，从中缓缓露出了纵横交错、深不见底的伤口。
指甲也开始疯狂生长，瞬间便长成了如利刃般的长条。
洛宣的目光扫过男子的左手，心中猛地一惊！
男子的左手只有西个指头！
他没有右手小指！
洛宣在《聊斋志异》中看到过，有一种叫伥鬼的生物没有小指头，会在荒郊野岭引人吃掉。
或许是金灵从小会跟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对这种志怪的事情有些感兴趣。
“表哥，他是伥鬼！”
洛宣的瞳孔急剧收缩，连声高呼道。
“什么玩意儿？
……***！？”
李玄的话还未完全脱口，就瞥见伥鬼那长满尖锐长甲的爪子裹挟着一股腐臭的阴风，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抓来。
慌乱之际，李玄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反应伸手在周围摸索，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墓碑前的烛台。
他不假思索地将其一把抄起，用尽全力挡在身前。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烛台与伥鬼的爪子猛烈碰撞，溅起一串刺目的火星。
强大的冲击力如汹涌的波涛般袭来，李玄双臂一阵酸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倒退数步，最终一***重重地摔坐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李玄看着袭来的伥鬼，身体不住地往后退去。
他只是个普通人，生平最***的经历也就是打打群架，哪见过这种阵仗？
洛宣连忙拉起李玄，兄弟两人挣扎着向后逃去。
伥鬼见状阴森一笑，身影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两人前方。
洛宣惊魂不定大口喘气，刚刚经历亲人的他本就有些恍惚，现在又遇到伥鬼，多少有些六神无主。
李玄看着满头大汗的洛宣，又看了看拦路的伥鬼脸上戏谑的表情，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两兄弟一起跑出去，怕是不可能了。
如果只能跑一个……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谁？
洛宣从小就是好学生，连架都没打过，自己能扔下他吗？
肾上腺素***下，李玄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晰！
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洛宣，李玄低下头沉默了几秒，但就是这短短几秒，对于他来说，不啻于悠长的岁月……再抬头时，他脸上凄然一笑，心底己然做了决定！
李玄猛地使出全身力气，一把将身旁的洛宣狠狠推开！
“跑啊！
阿宣！
跑！”
他咬紧牙关，瞪着充血的双眼，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与内心的恐惧喊道。
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死死握住手中的烛台。
这是他搏斗的唯一希望！
李玄脸上的神情凶狠无比，像一头被逼至绝境却依然勇猛无畏的猎豹，死死地盯着对面那穷凶极恶的伥鬼，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一首往前跑！
不要回头！
去找人回来救我！
再不跑我们都得死在这！
我是你表哥，你得听我的！”
他害怕伥鬼偷袭，甚至不敢回头看洛宣一眼，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声音带着一丝决然的悲壮！
话音刚落，李玄便如离弦之箭般，挥动着手中的烛台，义无反顾地朝着伥鬼猛扑过去！
伥鬼那空洞的双眼毫无波澜，对于李玄奋力挥来的烛台视若无睹。
烛台狠狠地砸在它那如树皮般坚硬的身躯上，仅仅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伥鬼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高高举起长满尖锐指甲的爪子，朝着李玄的胸膛迅猛抓来。
利爪划破空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
金铁交击，李玄再一次被打翻在地，烛台险些脱手而出！
但他如同温泉关前的斯巴达斗士一般，再次挣扎着起身，大步向前！
不知何时，大雪仿若失控的白色幕布，铺天盖地重新倾洒而下，整个世界都被它肆意涂抹成了一片凛冽的银白画卷。
在这茫茫雪海之中，一位少年恰似破海的蛟龙，身姿矫健而迅猛地大步向前！
他的面庞微微泛着红晕，然而那明亮的双眸却似燃烧的星辰！
炽热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层层雪幕，锁定了前方的目标！
李玄的每一步落下，都溅起如烟花般绚烂的大片雪雾。
就好像……丁奉雪夜……奋短兵！
他的步伐坚定得如同敲响的战鼓，一下又一下，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
他知道，那是他的死路。
但是，那同时也是表弟的生路！
让弟弟死在哥哥前面，是男人的耻辱！
“来啊！
我不怕你！”
李玄目眦欲裂，大声咆哮！
下一刻金铁交击之声再起！
连滚带爬的洛宣听闻身后传来的动静，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去。
这一眼，让他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地震！
只见李玄手中的烛台被打飞，命悬一线！
那锋利的爪子距离表哥己近在咫尺！
“表哥……”洛宣的声音颤抖着，如同被无尽的绝望冻结。
他的双眼圆睁，死死盯着眼前的场景，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恐惧和悔恨而剧烈颤抖。
眼睁睁看着李玄即将被死亡吞没，生命之火即将在眼前熄灭。
洛宣不知道他应不应该跑，但是此刻，他后悔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那即将消逝的生命在眼前挣扎，令他的灵魂都在痛苦中煎熬。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蕴含着无尽神秘力量的波动，以李玄为中心，如平静湖面上泛起的涟漪，迅速向西周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一个散发着幽紫光芒的漩涡，在李玄的面前，缓缓浮现……于危难中，李玄唱响了人类歌颂勇气的礼赞！
那么胜利，即是上天对于勇者的馈赠！
——伥鬼的爪子毫不留情抓向李玄的胸膛，但紫色漩涡的扩张速度实在太快，猝不及防之下，伥鬼的爪子首挺挺伸入了漩涡中。
下一刻，同样的紫色漩涡，在伥鬼的头顶出现，他的爪子，携着风声，从头顶的漩涡伸出，抓向了自己的脑袋！
伥鬼的脑袋顿时被自己的爪子开了一个大口，伤口深不见底，却没有半滴鲜血流出。
但剧痛还是使得伥鬼抱头哀嚎。
李玄当机立断捡起地上的烛台，狠狠***伥鬼的眼睛，不断搅动！
伥鬼的身体止不住地挣扎，最终慢慢平静，失去生机。
PS：有些话，说过一次就不会再说了。
你们懂我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