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惊恐万状地发现,自己的指尖率先失去了知觉!
那是一种诡异的、彻底的“消失感”,仿佛那十根曾经能挽强弓、个……个——!
他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撕裂般的呐喊,那绝望的嘶吼在空荡荡的识海中疯狂回荡、撞击,却连一个模糊的音节都无法冲破***唇舌和僵硬的喉头!
他咬紧牙关,试图用尽最后残存的意志力撑起身体,哪怕是爬行一寸!
然而,那可怕的麻痹感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双腿仿佛不再是他的血肉之躯,沉重得如同与冰冷的金砖地衣长在了一起,又像陷入了万丈深渊的泥沼,虚浮、绵软,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支点!
他刚刚凭借腰腹残存的一丝力气,勉强将肩膀支起一个微小的角度,下一刻,整个身体便如同断线的木偶,彻底失去了支撑,“砰”地一声重重摔回冰冷坚硬的织锦地衣上!
那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巨石砸落心湖,在死寂的殿宇里激起令人心胆俱裂的回响。
慕容冲的躯体静静的倒在了未央宫的地毯上,那西北牦牛盛产着的雪绒般的牛绒所做成的温暖毛垫此刻却无法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慕容冲的意识……意识竟诡异地异常清晰!
甚至比平时任何一个清醒的时刻都要清晰百倍!
感官被无限放大,却又被禁锢在失控的躯壳之内!
他能清晰地“看见”自己身体每一寸的失控和背叛。
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的跳动。
慕容冲发疯似的咬向自己的咬间!
逃离这令人作呕的掌控!
然而,仅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理智,却死死拽住了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他是亡国的皇子!
是寄人篱下、命如草芥的质子!
龙城城破时的冲天火光,族人被押解时绝望的眼神,慕容氏全族几百口的性命,都如同最沉重的锁链,悬于苻坚的一念之间!
巨大的屈辱与求生的本能在他体内疯狂撕扯,身体因极致的恐惧和无处宣泄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着,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却终究像被抽掉了脊梁骨,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凝聚不起来,只能任由那股冰冷的、灭顶的绝望,如同深海的寒流,瞬间席卷全身,冻结血液,冰封骨髓。
苻坚的另一只手己闪电般抄起了案几上那只流光溢彩的琉璃盏!
冰凉的、带着玉石质感的杯沿,带着不容抗拒的蛮力,狠狠地、精准地抵在了他被迫微张的、毫无血色的唇瓣之上!
“喝下去。”
命令简短至极,如同万载玄冰炸裂,掷地有声。
扰乱了慕容冲的神智。
苻坚那点刻意维持的、虚伪的温和笑意,瞬间如同春日薄冰遇见了正午的烈日,“呲啦”一声,蒸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帝王那深入骨髓的冷酷与不容置喙的、山岳般的威压。
他倏然俯身,一只骨节分明、宽厚有力的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如同精钢铸造的捕兽夹,带着千钧之力,不容分说地狠狠捏住了慕容冲那精巧脆弱的下颌!
那力道之大,让少年颌骨连接处发出清晰而令人心悸的“咯咯”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开来!
慕容冲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拇指指腹上粗糙的茧子,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死死压在他的颊骨上。
“孤的赏赐,凤皇儿也要推辞么?”
这句话似问非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钢针,裹挟着浓烈的威胁,首首钉入慕容冲的耳膜,抵在他最脆弱的咽喉之上,让他连吞咽唾沫都变得困难无比。
慕容冲被迫高高仰起头,脖颈拉出一道脆弱而优美的弧线,如同引颈就戮的天鹅。
苻坚毫无遮挡地对上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将灵魂吸入深渊的眼眸。
那里面翻涌着的,不再是平日的帝王威仪,而是***裸的、毫不掩饰的、如同岩浆般灼热而粘稠的占有欲!
那欲望像汹涌奔腾的黑色洪流,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瞬间将他吞没。
然而,那可怕的麻痹感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双腿仿佛不再是他的血肉之躯,沉重得如同与冰冷的金砖地衣长在了一起,又像陷入了万丈深渊的泥沼,虚浮、绵软,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支点!
他刚刚凭借腰腹残存的一丝力气,勉强将肩膀支起一个微小的角度,下一刻,整个身体便如同断线的木偶,彻底失去了支撑,“砰”地一声重重摔回冰冷坚硬的织锦地衣上!
那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巨石砸落心湖,在死寂的殿宇里激起令人心胆俱裂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