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办公室空着，林墨又溜了进来——这是第37次了。

她一眼就看见桌角那个粉色信封，还带着股甜腻的香水味，随手抓起来揉成一团塞进口袋，

动作熟得像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走到办公桌后，她指尖轻轻蹭过相框里沈怸的照片。

那是高中运动会拍的，他穿着白衬衫冲线，额发被汗水打湿，侧脸线条利落得像刀刻。

“沈怸，”她对着照片喃喃，声音又轻又黏，像融化的糖，“她们都不配喜欢你。你看，

我又帮你清掉麻烦了。”口袋里的纸团硌着掌心，

写满告白的笔记本、偷偷放他车筐里的早餐、甚至那个敢在毕业照里站他身边的女生的发带。

正想碰照片里他的嘴角，脑子里突然窜过一阵电流声，刺啦一下炸开。

“滋滋——红线系统绑定成功。”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在颅腔里响起来，惊得她猛地后退，

后腰撞在办公桌沿，疼得眼冒金星。“谁？！”她慌忙捂住耳朵，四下张望，

办公室里只有空调冷风贴着皮肤爬，空无一人。“宿主林墨，

检测到你对目标沈怸的执念值突破阈值999，符合强制任务标准。”机械音自顾自说，

“从现在起，你得进10个平行世界完成追夫任务。”林墨瞳孔骤缩，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什么任务？你们是谁？”“任务目标：提升沈怸在各世界的好感度，

最后得让他在现实里主动告白。”机械音顿了顿，突然飘出句吐槽，“当然啦，

就宿主你现在这股子偏执劲儿，失败概率怕是得有99%哦。”“失败会怎样？

”林墨的声音发颤，怕的不是惩罚，是“失去”这两个字。“失败惩罚：现实里，

你永远失去靠近沈怸的资格。简单说，你会变成他眼里的透明人，连擦肩而过都做不到。

”林墨浑身一凉，像是被冰水兜头浇下来。她猛地抬头看照片，

沈怸的眼睛在相框里冷冷地望着，和高中时拒绝她那天一模一样。“我同意。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带着破音，“不管什么世界，我都去。”“明智的选择。

”机械音里混进电流声，“第一个世界加载中——民国乱世。传送倒计时：3，2，

1——”眼前的办公室突然扭曲起来，变成一团团模糊的色块。林墨最后看见的，

是照片里沈怸的脸碎成无数光点。失重感攥住她的瞬间，她只有一个念头：沈怸，这一次，

你跑不掉了。林墨头痛欲裂地睁开眼，浑身骨头像被拆了重装，软得撑不起身子。

抬眼是灰扑扑的庙顶，梁上结着蛛网，墙角堆着半人高的干草。她动了动手指，

触到粗粝的地面，鼻尖萦绕着硝烟混着霉味——这是民国乱世的气息。“系统？”她想喊，

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只发出嗬嗬的哑音。“你现在是个流民哑女，三天前家乡遭兵匪洗劫，

被路过的商队扔在这破庙里。”机械音响起，“第一个世界任务：24小时内，

让沈怸为你挡一次子弹。失败的话，电击惩罚加倍。”哑女？林墨狠狠掐了把大腿，

疼得眼泪直冒，喉咙里却连半点声音都挤不出来。她低头看手，满是冻疮和划痕，

粗布衣衫沾着暗红污渍，和自己原本白净的模样判若两人。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逆光里走进几个穿军装的男人，腰间枪套闪着冷光。林墨下意识缩到干草堆后，

心狂跳——是军阀的人？“少帅，这庙搜过了，没人。”一个士兵喊道。紧接着，

一道挺拔的身影跨进门。玄色军装熨得笔挺，金扣子在昏暗中闪着光，

男人摘下沾着尘土的军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沈怸。只是此刻他眉眼更凌厉，

下颌线绷得更紧，看向她藏身之处的眼神，像鹰隼锁定了猎物：“出来。”林墨僵在原地，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是他，真的是他。沈怸身后的士兵端起枪，他却抬手制止，

一步步朝她走来。军靴踩在地上的声响，像敲在林墨心上。他在她面前站定，

居高临下地打量，目光扫过她冻裂的嘴唇和发颤的肩膀。“没人要的？”他问，

声音比现实里沉些，带着军人的冷硬。林墨想起自己“哑女”的身份，慌忙低下头，

用袖子抹了把脸，装出怯懦的样子。“带回去。”沈怸转身就走，语气没什么起伏，

“别死在营里碍眼。”被士兵架起来时，林墨偷偷抬眼，看见他的背影消失在庙外。

系统的声音在脑子里响：“目标人物沈怸军阀少帅已出现，任务计时开始。

”军营设在废弃的镇公所，林墨被丢进柴房，好歹有口热粥喝。她捧着粗瓷碗，

满脑子都是“挡子弹”三个字。入夜时，院外传来争吵声，夹杂着“反贼”“偷袭”的字眼。

林墨眼睛一亮，趁看守不备，溜到后院矮墙下——那里正对着片开阔地，是伏击的好地方。

她故意咳嗽两声，果然有几道黑影从墙头翻进来，枪口对准了不远处巡查的沈怸。

“就是现在！”林墨心里狂喊，猛地从墙后冲出去，直扑沈怸的方向。枪声炸响的瞬间，

沈怸反应快得惊人，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把将她拽进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向子弹。

“噗”的一声闷响，子弹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林墨埋在他怀里，

闻到硝烟混着淡淡的皮革味，心跳得快要冲破喉咙。任务……要成了？沈怸却突然推开她，

捂着流血的肩膀，眉头拧成疙瘩。他盯着她的眼睛，

那眼神锐利得像要戳穿她的伪装：“你不是哑女。”他顿了顿，

声音冷得像冰：“你的眼神太凶了，不像任人摆布的流民。”警告！目标人物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5！系统的警报声和尖锐的电流一起钻进脑子，疼得林墨蜷在地上发抖。

原来……太想抓住他，反而会被他推开？这个念头，比身上的电击更让她难受。

电击的刺痛还没消，林墨就被一股猛力拽进新漩涡。再落地时，她摔在冰凉的木地板上，

耳边是朗朗的读书声，透着股青涩的朝气。“宿主已进入第二个世界：青藤高中。

”系统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当前身份：高二3班学生林墨。

世界规则：午夜12点后留在教室的人，必须跟指定同桌牵手，不然会被‘值日生’拖走。

”林墨揉着发疼的膝盖抬头，蓝白校服晃得人眼晕，

墙上贴着“距离高考还有300天”的红标语。阳光斜斜切进窗户，落在课桌上，

粉笔灰在光柱里慢悠悠飘着——是高中校园没错。“任务：午夜12点到凌晨1点，

跟沈怸一直牵着手。失败的话，惩罚升级成三级电击。”系统补了句，带着点欠揍的调子，

“上次你那‘凶神恶煞’的眼神效果显著，这次建议收敛点，别又把人吓跑了。

”林墨摸了摸脸，指尖还留着被沈怸推开时的凉。她瞥向旁边的空位，课本摆得笔直，

桌角刻着个小小的“怸”字，一看就是他的位置。上课铃响时，后门“吱呀”开了。

沈怸背着黑书包走进来，白衬衫领口松着两颗扣，碎发搭在额前，比现实里多了点少年气。

他径直走到空位旁坐下，放书包时扫了林墨一眼，眼神淡淡的，像隔着层雾。“新转来的？

”他低声问，声音清得像山泉水。林墨攥紧笔，指尖泛白，轻轻点了点头。一整个下午，

她没敢多看，只余光里全是他——做题时皱着眉，转笔转得溜，被老师点到名，

站起来时脊背挺得笔直，像株没弯过的青竹。天黑得快，晚自习的***透着股说不出的刺耳。

林墨找了个值日的由头留下，沈怸不知咋的也没走，趴在桌上刷题，

侧脸在台灯下显得软了点。墙上的钟，指针一点点挪向12点。突然，

头顶的白炽灯疯狂闪烁，“滋滋”响得吓人。教室后门“哐当”一声自己开了，

一股寒气卷着纸灰钻进来，黑板上“唰”地浮现一行血红的字：午夜规则生效，

同桌牵手。沈怸猛地抬头，脸色白了白。林墨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她看向沈怸，

他也正看她，眼里全是警惕。“别愣着！”林墨想起任务，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

沈怸猛地缩回手，眉头拧成个结：“你干什么？”“规则……”林墨急得压着嗓子，

“不牵手会出事的！”话音刚落，走廊里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像有人穿着湿透的鞋在走，慢悠悠的，却听得人头皮发麻。沈怸的脸更白了。林墨不管了，

再伸手，死死攥住他的手。他的手掌温温热，干干爽爽的，指节分明，可手却挣得厉害。

“放开！”沈怸的声音带着火气。规则维持中……黑板上的字开始扭曲，像活过来的蛇。

林墨攥得更紧，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她能感觉到他在抖，不是怕她，是怕这诡异的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教室门外。沈怸突然使劲一甩，林墨被带得踉跄了一下。

他站起身抓过书包，丢下句“神经病”，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走廊里的脚步声，

好像也跟着他跑远了。教室里的灯“啪”地亮了，黑板上的血字也没了。警告！

目标人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系统的警报声炸响时，

林墨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掌心空落落的，还留着他转瞬就没的温度。

她望着沈怸消失的方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明明是按规则来的，

明明是想完成任务，为啥他还是这么讨厌她？这股委屈劲儿，比刚才的电击疼多了。

掌心的空落感还没散，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又涌上来，跟被人从高处狠狠往下扔似的。

林墨呛咳着睁眼时，一嘴的沙土味，呛得她直皱眉。眼前是断墙残垣，

灰蒙蒙的天压得低低的，远处飘来丧尸“嗬嗬”的嘶吼。她趴在瓦砾堆上，

胳膊被碎玻璃划了道口子，血珠正往外冒。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末世。

“宿主已进入第三个世界：丧尸围城。当前身份：独自苟活的幸存者。

”系统的声音裹着电流沙沙响，“任务：72小时内，让沈怸自愿分你半块面包。失败的话，

五级电击等着你。”林墨抹了把脸，掌心沾着灰和血。面包？在这连口干净水都难找的地方，

半块面包简直是金疙瘩。她低头瞅了瞅自己——洗得发白的旧T恤，牛仔裤膝盖磨出了洞，

跟现实里那身干净样子没法比，此刻还沾满污渍，狼狈得很。“说真的，

目标人物就在前头五百米的超市里。”系统顿了顿，语气带点幸灾乐祸，

“鉴于宿主前两次‘武力值拉满’的表现，建议这次走软路线。硬抢面包的话，

以沈怸那身手，打断你腿都算轻的。”林墨咬了咬下唇，

前两个世界的挫败感像潮水似的漫上来。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顺着系统指的方向挪过去。超市的玻璃门碎成了渣，货架东倒西歪，空气里飘着股腐烂味。

林墨刚躲到柱子后，就瞅见个熟悉的身影。沈怸穿件黑冲锋衣，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臂。手里攥着根钢管，正警惕地扫着四周，脸上沾了点灰，

眼神利得像鹰隼，却掩不住眼底那点累。他正弯腰扒拉货架，像是在找啥。

林墨心跳漏了半拍，刚想出声，就见俩丧尸摇摇晃晃从后门挪进来，直冲着沈怸去了。

林墨想都没想，抓起地上一块砖头就冲过去，铆足了劲砸向其中一个丧尸的脑袋。

“砰”一声，丧尸应声倒地。沈怸听见动静转头，看见是她，眼里闪过丝惊讶，

跟着就皱眉：“别添乱！”话落时，他一钢管敲碎另一个丧尸的头，

动作干脆得没带一点拖泥带水。“我不是来添乱的。”林墨喘着气看他，“我知道哪有吃的。

”沈怸显然不信，却还是跟着她往超市深处的仓库走。林墨记着以前看的末世小说，

仓库总藏着好东西。还真让她在角落找到箱面包，压在一堆杂物下，有点发硬，但能吃。

她拿起一块想递给他，肚子却“咕噜”叫了声，响得在空仓库里格外清楚。她这才反应过来，

进这世界起就没吃过东西。沈怸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去查仓库的其他角落。

林墨把面包塞进他手里：“你吃吧，你比我费体力。”沈怸愣了下，低头瞅着手里的面包，

又抬眼看向她——她脸发白，嘴唇干得起皮，眼里却没了前两次的偏执，

只剩点饿狠了的虚弱。接下来两天，他们把仓库当临时落脚点。林墨出去搜物资，

总会多带一份回来，默默放他旁边。沈怸话还是少，但看她的眼神，少了点警惕，

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第三天傍晚，林墨找水回来时，脑袋晕乎乎的，

脚步发飘——她就啃过一小口面包，早饿脱力了。刚进仓库，就见沈怸坐在地上，

手里捏着半块面包。他看见她，抬了抬下巴：“过来。”林墨走过去，

他把面包递到她面前：“吃。”林墨愣住了，瞅着那半块面包，又瞅着他。“拿着。

”他语气还是淡淡的，却带着股不容推拒的劲儿。林墨接过来时，指尖碰到他的，暖暖的。

她小口啃着面包，心里却像被啥东西填得满满的，热乎乎的。叮！目标人物好感度+3！

当前好感度：-12！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林墨抬头，正好撞上沈怸看过来的眼。

那眼神里没了厌恶，反倒有点她看不懂的柔和。原来，他不是只会推开她。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林墨的心跳，轻轻颤了一下。嘴里面包的余温还没散尽，

林墨就被一股猛力拽进漆黑的漩涡，后脑勺“咚”地磕在硬东西上，疼得她倒抽口冷气。

睁眼时，鼻尖飘着淡淡的檀香，飞翘的屋檐压在头顶，廊下红灯笼晃着暖光，

穿粗布短打的仆役低着头快步走过——这是个古旧的山庄。

“宿主已进入第四个世界：迷雾山庄。身份：沈怸捡回来的失忆女子。

”系统的声音带着点促狭，“本次是反向任务哦：24小时内，让沈怸对你说‘别离开我’。

失败的话，七级电击伺候。”反向任务？林墨揉着发疼的后脑勺坐起来，

身上换了身素色襦裙，料子软乎乎的，却没末世那半块面包让她踏实。

“这是……藏着什么规矩？”她皱眉问。“哟，猜着了？”系统的调子飘起来，

“总来硬的多没劲，偶尔也得学学示弱嘛。提示一句：沈怸现在是山庄庄主，性子孤僻得很，

最烦别人黏黏糊糊缠他。”林墨抿紧唇。烦黏人？那咋让他说“别离开”？

被仆役领到主院时，沈怸正坐在窗边翻书。月白长衫衬得他眉眼温润，手里转着枚玉佩，

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浅影，看着柔和，眼神却还是凉丝丝的。“醒了？”他头没抬，

声音轻得像风扫过树叶。“嗯。”林墨学着末世时的样子放软了声，“我……想出去走走。

”沈怸这才抬眼，目光在她身上落了落：“山庄外是迷雾，进去就找不着北了。

”“可我想瞧瞧。”林墨故意耷拉着眼皮，装出怯生生的模样，

心里却打着算盘——他不让去，她偏去，等他来找，说不定就急了。夜深时，

她还真溜出了山庄。外面的雾浓得像化不开的粥，三尺外就看不清东西，风穿过树林，

“呜呜”的像有人哭，听得她后颈发毛。正硬着头皮往前走，

身后突然传来沈怸的声音：“回来。”林墨心里一喜，转身时故意脚下一崴，

“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我、我找不着路了……”沈怸快步走过来，眉头拧得死紧，

伸手要拉她，指尖快碰到她衣袖时又猛地缩回去。“谁让你乱跑的？”他声音里带着火气，

却不是她盼的紧张。“我就是想……”林墨仰头看他，眼眶憋得发红，

等着他说那句“别离开”。沈怸却收回手，冷着脸转身：“自己起来。既然想走，

就别指望我次次来寻你。”他走得干脆，背影挺得笔直，没回头看她一眼。林墨僵在原地，

雾气打湿了她的头发，黏在脸上冰凉。警告！目标人物好感度-8！当前好感度：-20！

系统的警报声刺得耳膜疼，可比七级电击更疼的，是沈怸那句“既然想走”。

她明明是想让他留她的，怎么又搞砸了？林墨蹲在雾里，手指抠着湿冷的泥土，